傍晚,滿天紅霞,陳家莊村頭,唯一一條公路上,一輛滿是淤泥和灰塵的中巴客車,吱嘎一腳剎車,停在了村頭。
“陳家莊到了,趕緊麻溜利索下車,穿掉吊腿綠褲子那個,你文明點行不,你能不能把褲子往上提提...車裡全是大姑娘,小媳婦,二手老孃們啥的,你褲衩子都露出來算咋回事!!。”司機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他媽的,你個老流氓,都他媽沒看見,就你看見了,好像我要有褲腰帶,就願意漏褲衩子似的...都別看了,再看他媽的收費了!!”唐彪非常賤的一手提着褲子,一手抹了一把,嘴上的口水,困得迷迷糊糊的走下了車。
“真他媽服了,坐了倆小時車,屁股都顛成八瓣了,這司機好像給火葬場開車的,麻痹的96年的中巴,當F1開!!”天養還沒等墨跡完,就被我一腳蹬了下去。
“別BB,又吃飽了是不。”我都快煩死他倆了,這倆人比他媽四十歲的更年期老孃們,還碎嘴子,只要眼睛一睜開,就開始叨B,完了就啥埋汰說啥。
下了車,我看了看能有一千多戶的陳家莊,也他媽分不清,哪是村東頭,只能請教資深的村裡出來的天養。
天養,一副便秘的表情,開始極目遠眺村莊,先是邁步,後是掐指,然後是尋龍點穴,最後他媽的告訴了我一句:“不好意思,專業不對口,我是山裡滴,這是村裡,我不知道......”
“滾遠點!!”我煩躁的罵了一句,隨後快步走向村口,看見一羣小孩兒,正在玩泥巴,弄的一個個跟個小泥猴子似的。
“哎,哥們,跟你打聽點事兒。”我還沒等說話,唐彪提着褲子,對着一個五六歲的孩子問道。
“...誰你哥們,叫..野哥!!”小孩脆生脆氣的,根本沒尿他,掏出小JJ,直接對着泥巴,開始噴井式的澆灌。
“哎呀我操...十多年我都沒親戚了,跑你這破地方,還弄出個野哥來!!!”
“我叫王野...你不叫野哥叫啥..。”小孩臉上滿是汗水,齜着小虎牙,說話跟個小大人似的,臉上胖嘟嘟的還挺可愛。
“哎呀我操...這麼牛逼呢麼,!”
“滾,滾滾!!”我給要準備跟孩子幹一架的唐彪,拔了一邊去,隨後蹲下來,賤賤的彈了一下,小孩的小JJ,問道:“大哥...賺錢不,給我領村東頭第二家,我給你兩塊錢買冰棍,!”
“三塊,!”
“兩塊五!”
“三塊,!”
“好吧,你贏了,成交!!”我抱起孩子,給他提上褲子,向着村裡走去。
這地方顯然不算太窮,最起碼已經沒有黃土壘建的土房了,全是一水水的紅磚大瓦房,小孩騎在我的脖子上,溼漉漉的小JJ,全他媽擦乾了。
“就這家,給錢吧。”小孩指了指一棟院子,直接非常直接開口要錢,我掐了掐孩子的臉蛋,給他放了下來,掏出十塊錢給他。
“給多了...我沒錢找...。”小孩挺爲難的拿着十塊錢,比劃着小手衝我說道。
“大哥,我賞你了...麻溜...買冰棍去吧!”
“哥們,你這人兒,仗義,在咱村兒,有事提我野哥,嘎嘎好使!!”小孩拍拍胸脯,撒開小腳丫跑了。
“這倒黴孩子...。”我無語的說了一句,打量起門前這棟院子。
這院子,院牆東倒西歪,好像很長時間沒修整過了,門口也全是雜草,大門全是鐵鏽,看起來挺破敗的,我看着房子越來越好奇,不明白張維,爲啥會選這麼個地方,我跟他在一起,也沒聽說,他有這麼個親戚。
“咚咚咚,!”
我敲了幾下大門,等了半天,也沒人出來,我一推大門,咣噹一聲開了,我看了看唐彪和天養,邁步走了進去。
這時候正是農村收莊稼的時候,別人家院子裡,都摞着金色的玉米,這家院子,除了一串已經看不出年份的“黑色”辣椒以外,JB毛都沒有......
我在院子裡喊了兩聲,還是沒人說話,無奈我只好推門,走進了房屋,剛推門進去,一股臭味+黴味傳來,差點沒整我個跟頭,這是三間瓦房,三室一廳,不過屋子裡依舊什麼都沒有。
我四周看了一下,在一個房間的炕上,看見了一個光着身子,穿着黃色褲衩子的壯漢,正滿身酒味的在打着呼嚕。
“叔,叔,醒醒唄!!”我走了過去,扒拉他兩下。
壯漢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到我們三個以後,頓時一愣,隨後喝聲問道:“你們誰啊!”
“我張維的朋友,之前給你打過電話,過來取點東西!!”我笑着說了一句。
“哦,是你個小崽子啊。”壯漢罵罵咧咧的坐了起來,天養直皺眉頭,唐彪直接擼着袖子,就要動手,開揍。
“......叔,東西能給我麼,我還得趕回去,晚了就沒車了。”我瞪了一眼唐彪,轉頭看着壯漢,繼續說道。
“...東西在那屋呢,你過來吧,放了三年,這時候才來取,操。”壯漢下炕,穿上一雙看不出啥色的拖鞋。
隨後,壯漢帶着我們三個,走出了房間,在客廳的桌子上,拿起一串鑰匙,走到一間,緊閉房門的房間門口,擰了好半天,才咣噹一聲把門推開。
“屋裡,相片後面,是你的東西,拿完快走!!”壯漢似乎不願意進這屋,站在門口點了根菸說了一句。
“謝謝。”我笑着點頭說完,邁步走進了房間,四周打量了一圈,看見一張老式傢俱桌上,擺放着一張黑白照片,照片旁邊,豎着兩根未點燃的蠟燭,照片前面,盤子裡面還放着幾個新鮮的蘋果。
當我看到這張遺照的一瞬間,立馬呆在了原地,騰騰的後退了兩步,腦袋嗡的一聲,脫口而出的說道:“雷子!!!!,怎麼會是雷子,!”
沒錯,遺照上的青年,雖然看着有些稚嫩,好像還是15.6歲時候照的,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他正是被陳曦打死,我曾經的兄弟,雷子!!。
我這裡剛剛驚懼的喊了一聲,站在門口,抽菸的壯漢,一愣了一下,隨後死死的盯着我問道:“你認識我家小雷!!!”
“你...是...。”我扭過頭,看着壯漢問道。
“我是小雷他爹。”壯漢顯然剛開始有點怒氣,但抽了兩口煙以後,語氣又緩和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