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生會傷心很多次,小時候爲不盡人意的成績,或者是沒有得到的玩具,長大之後爲沒有自由的束縛感,別人的不理解,還有——你喜歡的那個人,不喜歡你。
S市的夏天來得特別早,與夏天一起到來的,除了灼灼的烈日、甜膩的空氣、瘋長的灌木之外,還有白小池的春天。
白小池是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的,他是個滿身槽點的槽神,顯然,“白小池”這個名字就是跟了他一輩子的槽點,第一天上學自我介紹的時候,他報出自己的名字之後就引來全班的鬨堂大笑,“白小癡,哈哈哈哈……居然有人叫白小癡……哈哈哈哈……”
這是白小池的恥辱,可他一輩子都丟不掉,升小學,升初中,升高中,升大學,他一直被嘲笑,從未被超越。自我+激情小說?介紹,是白小池這輩子最恨的事。
他的另一個典型槽點是,他的反射弧比較長,因此,別人在過春天的時候,他還在過冬天;別人開始過夏天的時候,白小池的春天就來了。
這絕對不是我虛張聲勢,事情怎會空穴來風?此刻白小池在我五步開外的地方,張開雙臂做朗誦狀:“啊!這個善解人衣的夏天!讓我遇見一個甘被解衣的姑娘吧!”這句**詩,配上他騷包十足的表情,導致的結果是——
“啪——”琳琅將喝完的拉罐扔出去,鋁質的圓柱體在空中劃出漂亮的弧線,然後精準無誤地擊中了白小池的腦袋。
被打斷了詩性的白小池顯得十二分的不高興,但他依舊沒有生氣,只是撿起那個拉罐,扔進垃圾桶,然後很臭屁地回眸一笑:“姑娘,繡球不用這麼急着扔給我吧,小生年紀尚小,大片森林還沒逛過,你這個老樹,我還是過兩年再來爬吧!”
我笑岔了氣兒,琳琅氣得追上去用她新買的柳丁包暴打了白小池一頓。末了,琳琅說:“白小池,怎麼都這麼多年了,你這嘴賤的毛病就是沒改也就罷了,還更上一層樓了。沒有夏禹海跟你唱雙簧,你還學起自己說相聲了。”
琳琅說完,自己也楞住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白小池,三個人都沒有再說話。
夏禹海一直是我們的禁區。兩年以前,兔子還在,夏禹海也還在的時候,我們五個人一起瘋,一起鬧,是老師到校長都拿我們沒有辦法的五人幫。但兩年前的那個暑假,五人幫突然解體,夏禹海失蹤,兔子出國,只剩下顧琳琅、白小池和我,繼續留在這座南方城市,固守我們從小築起來的象牙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