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原有沢連滾帶爬的逃離了正在交火的區域,他顧不上身後的士兵,咬着牙繼續起自己的狂奔逃命之旅。絲毫不顧及樹枝刮壞了他身上的將軍常服,也絲毫不理會乾枯的枝條抽打在臉頰上的疼痛感覺。
他只是沒命的跑着,希望自己可以擺脫身後如同地獄一樣的殺戮。好不容易翻過了一個不大的小土丘,他一腳踩空沿着斜坡翻滾,差點疼的昏死過去,纔在一個稍微平緩的地方停了下來。
“啊……呵,哈。啊!”因爲疼痛他哀聲的叫喚了幾聲,然後在昏暗的環境中找到了天空。他掙扎着想要站起身來,卻因爲渾身上下的疼痛不得不放棄了這個打算。
還沒等他從那種滾落下來的眩暈感裡掙脫出來,耳邊就傳來了一聲冷嘲熱諷:“嘿,我還以爲日本人衝鋒都用滾的呢,還是個不小的軍官啊。有志氣!日本人還真是一個比一個硬氣啊。”
聽到這句話的上原有沢立刻汗毛倒豎,他知道不好,趕緊伸手去掏腰間掛着的手槍,可惜他的手還沒等摸到武裝帶,就被一隻穿了皮靴的腳給踩住了。因爲鞋底的硬度,還有對方使用的力氣,上原有沢立刻感覺到了鑽心的疼痛。
“啊!混蛋!”因爲疼痛上原有沢立刻叫喊起來,在槍聲已經停歇下來的夜空中顯得那樣的悽慘。他另一隻手想要去抽自己的武士刀,無奈因爲習慣他的武器都在自己的左側,左手想要拿出武器來,實在是一個不小的工程。
“呵!還想掙扎?你還打算一個打我們二十個呢?”那聲音帶着嘲笑的說了這麼一句,然後就拉動了自己的槍栓,嘩啦一聲帶着清脆的節奏感:“再動一下我就打死你,抓死的和抓活的也沒什麼區別!”
果然,聽到這一句威脅之後,上原有沢是不敢再繼續掙扎了,他擡起眼來藉着月光還有星星看周圍的情況,發現自己就在一輛造型方正的明軍裝甲車旁邊,身邊竟然站着至少十個端着武器的明軍士兵。
莫東山端着自己的衝鋒槍,正用自己的一隻腳踩着上原有沢的右手,這個時候他也在藉着月光看躺在地上的這個日本軍官,因爲光線不足的原因,似乎沒看出對方究竟是個什麼級別的軍官。
“呼!”隨着一聲響動,一名士兵點燃了一根火把,走上前來照亮了附近的區域,畢竟這裡已經是大明帝國部隊的控制區了,短暫的光亮並不用擔心引來對方的襲擊。藉着火把的光亮,莫東山一下子看清了對方的軍服,還有驚恐的面容。
“嘿!抓着大魚了這是!看樣子至少是個將軍,這回我們可算是立大功了。”莫東山看着腳下狼狽不堪的上原有沢,面帶笑容得意的對身邊的一個班長還有十幾個士兵說道。
“我是日本陸軍第8師團的師團長,上……小澤一裕!我是小澤一裕將軍!我希望貴國履行戰俘義務,尊重我的戰俘權力。”眼看着自己是沒得逃了,上原有沢也立刻換了另外一套說辭,顯然他對這個程序是非常瞭解的,因爲他經常踐踏這樣的權力。
那些在日本礦山裡的勞工,有相當一部分都是當年明朝漢族的移民,剩下的都是這些移民與日本當地平民通婚的後裔。這些人在獨立後的日本國內飽受欺凌,被沒收了財產發配到勞動營內去做苦工。
而上原有沢這個師團長,就是依靠鎮壓這些勞苦工人發家的。他對那些原本就苦不堪言的勞工們百般虐待,在苦工當中素來都有鬼畜上原的外號。現在這個殘暴的人要進入大明帝國的戰俘營了,心中自然是充滿恐懼。
所以他沒有說出自己的姓名,而是謊報了另外一名師團長的名號——他害怕明軍知道他的罪行,然後直接處置了他,所以拿小澤一裕掩飾一番,希望可以暫時矇混過關。
說到這裡就不得不提一下日本帝國現如今的社會構成,實際上現在純血統的日本人並不多,所以日本採取分化策略,將與漢人通婚的日本本地人視作下等人,極盡能事的剝削壓榨。
而這些混血後裔雖然在日本生活的困苦不堪,卻好歹能夠混口飯吃。最慘的就是當地的移民漢人,被集中看管,不允許再次通婚,只做苦力等艱苦工作,被日本全社會盡情的迫害。
“沒想到,老子還抓到了個師團長。”莫東山晃動了一下自己的槍口,得意的對自己身邊的人炫耀道:“看見沒,日本一個師團長,在老子我腳下面踩着呢!”
他說完就低頭開口,冷聲將上原有沢最後一絲僥倖心理給擊碎了:“少廢話!上面剛通報的戰果,咱們第2集團軍的把你們的17師團殲滅了,師團長小澤一裕自殺。你是小澤一裕?第8師團逃走的那個傻x叫上原有沢吧?”
有了無線電這種方便快捷的通信設備,明軍通報一些軍事情報還有確認一些戰鬥細節的過程都要比之前快上許多,更加不是無線電設備一直不太過關的日本所能想象的。上原有沢想要瞞天過海,卻不想他走脫的事兒早就已經被當做第2集團軍的奇恥大辱下發給全軍指戰員了。
命令是集團軍司令官楊子楨親自簽發的,內容就是儘可能的梳理佔領區,找到逃走的上原有沢。想到了這裡,莫東山踩在上原有沢右手上的腳更加用力了起來,倒黴的上原有沢痛苦的發出對應的叫喊。
“可算是抓住你了,今天爺爺我不打死你,是要留着你送到司令部去。也就是楊司令想要抓你個活的,換成是我,早就一槍把你打死了。”他鬆開了自己的腳,讓士兵把這個倒黴的師團長架起來,解除他身上的武裝。
兩名士兵也沒有半點憐惜的意思,讓上原有沢跪在地上,解下了他的武裝帶,把那柄精美的武士刀交給了莫東山。上原有沢開始的時候還申辯說什麼要保留武士刀作爲軍官特權,吃了一槍托之後,立刻就老實的閉上了自己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