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皇上新加封的天下兵馬大元帥,楚貓兒楚元帥。”他一邊的師爺竟然比他還要見多識廣,輕輕在他耳邊提醒道。
花小樓只得神色恭敬起來,立即向楚貓兒微微躬身算是見禮,可是語氣中仍然帶有不爽之意:“下官參見貓帥!不知貓帥只用一盆水,如何判斷錢的歸屬?”
職位雖然比她低了不知多少級,但是畢竟年輕氣盛,而且對楚貓兒有沒有真本事,花小樓還是持極大的懷疑態度。
楚貓兒瞥了他一眼,突然伸出左手攬住了他的脖子,強制把他的肩頭壓低。然後用右手指指他的頭,在他耳邊調笑道:“我說花小弟,審案、判案、不能靠運氣,要要憑這個!”
現場所有人狂汗不已,這樣的女子,這樣的行徑,這樣的場面,絕對是第一次看到。
掙扎了半天仍然甩不掉她左臂的鉗制,花小樓的臉驟然漲紅,只得對旁邊傻呆呆的衙役們,惱怒地咆哮道:“快去端盆水來!”
一銅盆清澈的水,很快被年少的衙役從對面的茶館裡面端了出來,然後恭恭敬敬地放在楚貓兒腳邊,再低眉順眼的退下去。
楚貓兒鬆開拘束住花小樓的脖子,留下匆忙用右手按摩脖子的某府尹,徑直走向前去。從兩個爭執的百姓面前把那袋子銅板拿到手中,再慢慢解開封口的帶子,在衆目睽睽之下,將那袋銅板全部嘩啦啦倒入水盆中。
花小樓一邊整理自己肩上被楚貓兒右臂壓皺了的官服,一邊向楚貓兒拋着懷疑和憤恨的眼刀,不禁滿懷蒼涼問蒼天: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舉止灑脫又強悍的小女子?
楚貓兒懶得理他,只是站起身將一個什麼東西塞入懷中,然後指着水盆中泛上水面的油花,向衆人朗聲笑道:“這袋錢究竟是誰的,不是已經很明顯了嗎?”
衆人譁然失聲,想到楚貓兒用意的全部大呼“妙計!”不明白地則全部一頭霧水,傻乎乎地盯着那泛着油花的水不知所措。
“貓帥真是天下第一聰明人!”那個點頭哈腰的師爺,大聲稱讚道:“這錢必然是賣油人的,只有他的手上常常沾染油漬,他碰過的錢也會沾上油漬,所以落入盆中的銅錢會有油花出現。”
經過他的這番解釋,那個賣鹽人知道自己陰謀奪取賣油人地錢袋計劃失敗,嚇得頓時癱倒在地上,隨即被兩個衙役押解走了。
見賣油人將自己的血汗錢討了回來,貪婪狡詐的賣鹽人被捉去官府受處罰,人羣情不自禁一起興奮的大聲鼓掌狂呼,“貓帥,好樣的!”
賣油人一邊接過楚貓兒遞給他的錢袋,一邊感激得連連磕頭道謝。楚貓兒象徵性地微微一笑:“舉手之勞,不必言謝!”
然後在人羣的夾道歡送下,重新登上車輿,剛想命令小李子趕車,突然想起什麼,復有站在車上向花小樓指了指腦袋,點了點頭。
然後大聲喊道:“花大知府,以後再審案時一定要記住,用這個!”說罷挑簾進入車內,小李子一揚馬鞭,車輿便骨碌碌向前走去。
花小樓一張臉紅一陣白一陣,一邊兩個白衣的侍童裝束的少年擠到他身旁,附在他耳邊對他說了幾句話。他便嘆了口氣,打發師爺帶人回府衙,自己跟兩個侍童來到天下第一樓上。
天下第一樓是京城最有品位、最有名氣、最有影響力的茶樓。只接待文人雅士、劍客遊俠,所以是一些最不平常的人最喜歡的去處。
侍童將他帶上三樓的一個雅間,裡面瀰漫着一股青梅的香氣。一個黑衣手拿蛇形怪劍的冷峻男子,和一個一身白衣勝雪的優雅男子,正一言不發的坐在桌邊等他。
見他到了,白衣青年不禁微微一笑對身邊的黑衣男子說道:“冷月師兄,咱們這位大師兄可是剛剛領教過那位相府著名的四小姐的本事,至於她真癡還是假癡,我想他最有發言權。”
花小樓聽了他這句話,氣呼呼地蹲在一張空椅子上,把茶杯握的死死的,恨不得一下將它捏碎。
“啪!”地一聲,白衣人伸出手,用手中的摺扇敲了一下他指節格格作響的右手,輕笑道:“這天下第一樓的杯子,各個使用碧玉所雕制而成,您若是捏碎了,可得自己掏錢賠給人家!”
“這個女人,她簡直不是女人!”花小樓咬牙切齒的說出這一句,纔算把手鬆開,那隻玉杯才擺脫被他捏碎的厄運。
“聽見沒有冷月師兄,咱們大師兄可說了,你感興趣的那個女人,可不是女人,您難不成也有龍陽之好、斷袖之癖?”白衣人調笑道。
“什麼,冷師弟看上那女子了!”花小樓也驚愕地下巴差點掉到桌子上,一時忘了生楚貓兒的氣,側頭瞧着冷月。
“是啊,冷某是看上她的命了,只要你們兩個出的起價碼,我現在就回去殺了她!”冷月淡淡的說道,口氣半真半假,讓花小樓和白衣人猜不透。
“依我看,你千萬別殺她?”白衣人微微一笑,盯着冷月問道。
“爲什麼?難道你這天下第一神醫,京城第一公子,也看上她了?”冷月撇着白衣人問道。
白衣人鳳眸裡狡黠的光芒一閃,哈哈笑道:“師兄開玩笑了,我雲魅可沒這個膽子!只是覺得,你真的殺了她的話,那天下就再也沒有這麼有趣的女子了!”
冷月心思最細膩,他突然指着花小樓的腰間問道:“大師兄,惜諾師妹送你的玉玲瓏呢?”
花小樓急忙低下頭一看,不禁臉色煞白,他腰間的玉佩上掛着的那個小巧的玉玲瓏果然不翼而飛了。這下更加臉色慘白,渾身發冷了!這玉玲瓏物件雖小,可是師妹送他的定情之物,如今弄丟了,叫他將來如何向師妹解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