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書桌上,我還沒習慣這樣子。不想去找班長,於是趴在書桌上,望着窗外一直髮呆。
胖子很囂張地敲着我桌子,我擡頭,聽見她說要語文作業本。
我說,幹!就你一個沒繳,你好意思說哦!哦哦,一直忘了說,我剛辭了團支書,很無奈地現在被迫是語文代表......
然後我特無聊地和她鬥嘴鬥了半天.......我不知怎的就忽然想起,我高一認識的第一個女生,似乎就是胖子。
關於胖子。我之所以認識她,只是因爲那時她坐在我高一認識的第一個男生宏偉的前面,那時我和宏偉在談天,而她在捧着臉在裝憂鬱,其實一直在偷聽我們的談話。
然後當她捂着笑痛的肚子轉身望向我們的時候,她就和我們自然而然地混到一塊了。
那時我剛加入文學社,一週一篇文,無奈班裡的男生實在沒幾個看得懂,於是我每次一寫完就拿給胖子審評,那時胖子很囉嗦,而且很挑剔,喜歡在沙裡挑骨頭。明明那一句很好,她硬要說成不好。最後我的結論是,胖子的想法很奇怪,我們倆個根本就不是同類人。
她上課很認真。那時,我說,誒,胖子要不要來賭一場。這次考試,如果我輸了,胖子你要幫我補習,還有我們要6點纔回家,反過來,我也一樣。胖子說,OK啊,賭就賭!
結果胖子贏了,可是我們誰都沒有想過要履行賭約。畢竟,我們在不同路途中旅行。
後來。班裡選文理科。我聽說胖子是班裡唯一一個選理科的女生。我很開心。我們,果然在不同旅途中。她是全班唯一那個選擇飛翔的女孩。願我們都好運。
聽說我們的鄰居高一(7)班就要散夥了,只是因爲2012這一年高一級幾乎有一個班的人數不想讀書了。所以高一的7個班級,學校打算合併成6個班......
於是某天聽見走廊鬧哄哄地,然後十幾個7班的同學走進教室裡,我哎哎地嘆了一口氣,我們安靜的生活,又要被一場突如其來的驟雨給打亂了。
我擡頭看見那個男生走進教室,有點熟悉。
許久終於想起,某天放學,楊詩和他走在一起,有說有笑地。
後來我才知道,那個男生,他叫煒明。教室裡又開始整頓,我還是一個人孤單單地坐在那個位置,班長前面的女生還是楊詩,小蓓也還是在那裡,總之,我們,還是一樣。
我開始和小蓓混到一塊,然後在本子上,扣扣心情上,寫着:爭取每天看一篇鬼故事,除非精神崩潰,就算徹夜不能眠,我也要在高一畢業之前,學會寫老婆最喜歡看的恐怖小說,哎,誰讓我膽小,恐怖小說是唯一寫不了的故事,會失眠,就算睡着也會做惡夢......
而楊詩拍了拍我的肩膀很溫柔地微笑着說,努力吧!然後神色一變,狠狠地繼續對我說,不過,她是我的老婆!!!
我也開始習慣教室的這個角落,我情緒還是一直很開朗,我開始很囂張地站在講臺大喊,語文作業快點繳!!!再不繳後果自負!!!然後滿教室討債,嚷着快繳作業快繳作業!
我和班長終於還是老樣子,下課時間,靠在走廊的欄杆上賣弄憂傷,衷心地希望,博取路過的美女的同情......
語文老師剛在講臺上佈置作文,然後班長趁老師一轉身,就一臉笑嘻嘻不是好東西的表情對我說,嘿嘿~你懂的。
關於寫作文,班長一點也不把我是語文代表這件事放在眼裡。每次作文佈置完,班長總是語重心長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我說,兄弟,你懂的。
切,對,俺懂的,從一開始我就沒指望班長會寫作文。然而班長也果然沒叫人失望過,從我認識他到現在,他就沒寫過作文。語文考試也不寫!
於是每次我都給他一個大大的笑容,說,那你可得好好的賄賂我,我可是錢、禮,糧、人樣樣都收的......其實每次說到“人”也收的時候,我都有點小小的心虛,我挺怕班長突然來了這麼一句:那你就把我收了吧。
我的心臟一定受不了......
於是,我開始這樣的生活。
習慣,每個安靜的夜裡,坐在電腦前,不停地打字,發出“噠噠噠”的聲音。打字很慢,偶爾會因爲忘記某個字而查了半天的字典。
總愛突發奇想,在街道上騎着腳踏車,會因爲突然萌發的一個小靈感,飛也似的衝刺着跑回家,打開電腦,把想到的那一句話存在文檔裡。
不愛學習,所以在上課的時候,喜歡幻想,手中的筆斷斷續續地,在筆記本記下一些零散的句子。偶爾擡頭,看見老師從講臺上走下,表情嚴肅地略帶不爽,於是迅速收起本子,打開課本,給老師一個大大咧的微笑......偶爾低頭寫字,擡頭的時候,發現老師正在背後,於是一抹冷汗,趴在桌上裝睡.......
作文寫得很爛,特別是考試的時候......
總有一個一起上放學的好哥們,整天在大街上像個瘋子一樣聊天聊得特high的那兩個人就是我們兩個。從小學到高中一起混了7年,有共同的話題,總是在一起討論小說情節,經常不可開交,沒有吵架,畢竟那些小說,很多時候,總是被“沒時間”所淡忘。而當一篇最小說在好幾個夜裡終於被寫完,也總不忘地,在最後寫上一句:嘿,謝啦,小S。
總在一篇小小說寫完之後,到隔壁的攝影店把小說打印出來,拿給很多人看,哥們,朋友,同學......當看見最後一頁密密麻麻的寫滿了評論,就很開心很滿足。
有人問我,爲什麼還在寫那些文字。我愣了一會,說,不知道,不過誰讓我就這點愛好,也就只有這個勉強算得上的優點呢。笑笑着走開,淡然,就像那時他們對我說,從天空掉下一塊招牌,砸到十個人,九個人會寫作!你呀,算了吧。
那時“哦”地一聲什麼反應也不給地走開。是啊,誰在意呢?至少,我不在意,我只是喜歡寫字,喜歡寫字的人誰都沒有錯。
我在這些安靜的夜裡,寫寫停停着;也在那條喧鬧的街道上,說說笑笑着;有時心情總是斷斷續續地,沒什麼,就只是一個安靜的夜裡,一個不安分的情緒。
我就這樣有點安靜地混了好多天,直到某天班長對我說,誒,朴樹,週末要不要一起去楊詩她家?
於是我們安定的天空,終於緩緩地,飄過一朵純白的牛奶色雲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