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看着老頭隨便選了個方向就走,張峰和楊雪頭上的黑絲又多了幾條,但最後兩人還是硬着頭皮跟了上去。可是這一走,楊雪就受罪了。想想,這是哪?這可是人跡罕至的樹林,地上佈滿了堆積的樹葉和雜亂的石頭。張峰和老頭穿的是平底的運動鞋,當然沒事了。而楊雪穿的可是高跟鞋,深一腳淺一腳的跟着前面的兩人,毫不亞於過獨木橋的難度。

“啊~!”楊雪痛苦的蹲了下來,一隻手摸向自己的腳脖。這時候的楊雪恨死老頭了,要不是他瞎搞自己會到這嗎?!會受這種罪嗎?!當然楊雪也有些後悔,後悔不應該穿這該死的高跟鞋。

“你怎麼了?沒事吧?!”雖然這些都是廢話,可張峰及時的關心還是換來了楊雪些許的好感,於是楊雪耐心的解釋着,並把掉了的右腳高跟鞋鞋跟拿起示意了下。“人沒事,只是腳崴了一下,但是高跟鞋鞋跟掉了。”

“那你…”張峰還想說來着,但是被老頭拍着肩膀給打斷了。“還但是什麼,磨磨蹭蹭的。她不能走,你直接去揹她不就好了。告訴你們兩個,我們必須要快點走了,不然今天晚上真的要在這過夜了!”

“我去揹她?!”瞬間,張峰對老頭的態度有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這老頭不錯,因爲他說出了張峰的心聲。但是心聲被人道明,還是有些吃驚,所以話語帶有些驚訝,表示自己在反抗,如果真的背了楊雪那也是“被迫”的;卻也帶有些懷疑,期望着得到答案,希望能得到個更強力的理由,畢竟兩人才認識這麼一會,關係還沒到那一步呢,所以需要一個堅定的理由來支撐。所以——這句話充分展現了欲拒還迎的悶騷內心。

“難道你要我一個老人家去揹她?”看懂張峰心思的老頭在心裡給張峰打上“猥瑣男”的標籤後,還是說出了一個強大的理由——人肯定是要背的,因爲人家已經走不到了,那我們兩個男的中間肯定是你這個年輕人去背了。

“哦!”張峰有些“不情願”的蹲在了楊雪前面,當然張峰還是要徵求下楊雪意見的。所以很委婉的說道:“怎麼樣?用我揹你嗎?要是你還能走的話那就算了。”

這下可輪到楊雪爲難了。上?還是不上?上吧,雖然也常和同事開曖昧的玩笑,但那只是玩笑,現在可不是了,一旦動起真格來楊雪覺得自己還沒那麼開放,況且自己也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可是不上吧,那自己還真沒信心穿着個沒鞋跟的高跟鞋繼續在這走下去,天知道要走出這個該死的樹林還要走多久。

最後還是在老頭一句“你們快點好嗎?難道真的想在這過夜,讓不明生物給叮的全身大包。”讓楊雪定下了主意,堅定的爬在了張峰背上。因爲相比起和不明生物進行身體接觸,被叮出N個大包,楊雪還是更願意和張峰這個人進行身體接觸,畢竟和張峰接觸可不會被叮起大包。當然,這是排除了和張峰“深入”接觸的可能外做出的決定,不然可就難保不會起個更大的包了。

“我叫楊雪,很高興認識你們。我是個公司的HR專員,你們呢?”爲了化解兩人之間尷尬的關係,楊雪開口,算是正式的認識了。並且爲了顯示自己和張峰的關係不至於太過親近,順帶拉上了老頭。當然,也有老頭的身份之謎對楊雪很有吸引力的原因。

“張峰,是一個網絡公司的程序編程員。”張峰的回答很是官方,生怕露出自己“神遊天外”的思想情況。至於我們的張峰到底神遊到哪裡去了!呵呵,這個是秘密,不可說。那句話怎麼說來着:只能意會,不可言傳。

倒是老頭的回答讓張峰楊雪二人感到有些詫異,但也總算是讓張峰楊雪明白了帶自己穿越的是個什麼人物了。老頭姓吳,名忠厚,陝西咸陽人士,專業算命,業餘穿越。對,吳忠厚自己說的,專業職業是算命,業餘職業纔是穿越,這可大大出乎兩人的意料,也明白了這次的穿越爲什麼這麼坑爹。因爲吳忠厚玩穿越,那就像他的專業“算命”一樣不靠譜。

或許是出於好奇,也可能是張峰的思緒還在亂飛。所以張峰很自然的隨口問到吳忠厚爲什麼專業是算命,而不是穿越。卻只是換來吳忠厚的白眼和一個“穿越不能當飯吃”。可這下連楊雪也想不通了,會穿越,能穿越的人還會沒飯吃?因爲在楊雪張峰想來,只要隨便穿越到一個朝代,比如說秦朝,再隨便拿個盆盆罐罐的,反手往現在一帶,一賣。那錢還不是嘩嘩的來,還會愁沒飯吃?!

“呵呵,你們想多了。”當楊雪說出自己的疑問後,吳忠厚的臉上依舊掛着笑容。但是眼神裡卻多了一絲不同,那是一種迷茫、孤獨、倔強等情緒的集合體,似是垂暮的老人對世間的留戀和註定要離開的無奈,又像是一個倔強的追夢者對自己夢想的堅持和對前路的迷茫,以及行走路上的孤獨。

或許是那種眼神消失的太快,又或許是吳忠厚的“演技”太好,騙過了張峰楊雪,所以兩人沒注意到吳忠厚眼神裡的東西。但筆者更相信是張峰和楊雪被接下來吳忠厚的話轉移了注意力,因爲吳忠厚突發奇想的要給張峰和楊雪算命。只見吳忠厚毫不顧忌身份,笑眯眯的跟兩人說道:“怎麼樣?遇到我這麼專業的人士,要不要算一掛?算什麼,姻緣?事業?還是福祿?放心,雖然這個是收錢的,但看在我們已經認識的份上我打個半折,算一卦就五十吧。”那樣子,絕對像一個拉客的**。

“這世上還真有命運這一說?”本來楊雪是不相信有“命運”一說的,但是現在連“穿越”這種傳說中的事情都發生了,所以楊雪的不信思想開始鬆動了。至於這次穿越的不靠譜情況,楊雪直接無視。不是有句話說的好嘛——別拿村長不當幹部,放在這同理。因爲它說破天那也是穿越了,儘管這穿越非常不靠譜。

“命運這東西怎麼說呢?你要是信它,那麼它就有,要是不信它,那麼它就是沒有。和信仰差不多,完全看個人思想。不過,你管你們信不信,我是信的。”老頭吳忠厚的回答總是那麼出人意料,讓人摸不準下一句是什麼。就如同這次,在張峰想來老頭吳忠厚肯定是長篇大論的向自己和楊雪擡高命運說。但不得不承認,老頭說話是很有技巧的,至少張峰有點心動了,有讓老頭算一卦的衝動。

張峰的步子明顯慢了下來,在張峰背上的楊雪開始着急了。因爲這可不是什麼好的預兆,反應過來的楊雪可是對當初自己被吳忠厚忽悠的停了下來使用的這種“信與不信在你”的忽悠模式記憶深刻,所以爲了不使張峰步自己的後塵,楊雪在張峰耳邊輕聲說道:“什麼也不要說,什麼也不要問。完了我再和你解釋,現在你只管快點走。”

萬幸作爲相同的受害者,張峰和楊雪的關係明顯比和吳忠厚的關係更近,所以聽了楊雪的話,腳步又開始變快了。眼看着到手的鴨子要飛,吳忠厚當場就急了,馬上大喊道:“少俠請留步,要是你覺得價格太貴,咱們可以商量啊!”然後,然後吳忠厚後悔自己的職業病又犯了,這單生意要抓瞎。

果然,反應過來的張峰一聲不吭,揹着個楊雪邁開雙腿大步趕路,再也不理吳忠厚的花言巧語。可是吳忠厚也不氣餒,就跟着張峰,喋喋不休的開始套張峰的話,大有不達目的是不休的氣勢。因爲吳忠厚已經想好了,退一萬步講,就算張峰不相信命運一說,不算命,那難保張峰身邊的人不信,要是有相信的,那可是就是潛在客戶,是萬萬不能放過的。

終於,經過一個多小時到兩個小時的趕路,在下午四點多的時候找到了一條看似經常走人和馬車的路。放下楊雪,身心疲憊的張峰一屁股坐在了路旁。爲什麼說是身心疲憊呢?自然,這身體的疲憊是因爲背楊雪,將近兩個小時的路程,一般人就算是走路都嫌累,何況還要背個人呢;而這心的疲憊,則是因爲身背楊雪的張峰一方面要剋制自己亂竄的思緒,另一方面則要面對吳忠厚近乎全程的騷擾,也就怪不得現在的張峰會像狗一樣在那“哈,哈”的喘氣了。看的旁邊的楊雪覺得很對不起張峰,所以趕忙把自己包裡的唯一一瓶水遞了過去,表示自己的感謝。

張峰也不客氣,接過水瓶就一股腦的把水灌進了自己的肚子,總算是緩過勁來了。可是看向旁邊的景色,剛剛舒展的眉頭又開始緊鎖。

“接下來該怎麼辦?”如果有可能,張峰是不想再和這個瘋癲的老頭說半句話。但是考慮到前途的渺茫,張峰還是耐着性子不恥下問了。

“等!”也許是累了,吳忠厚的嘴巴里只蹦出了這麼一個字。後來看到張峰不解的樣子,才又多說了兩句。“等,等這條路上出現過往的行人!到時候我們就可以讓他們帶着我們去最近的城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