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川拍了拍林逸的腿,沒說其他的,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老爺子,明天的會你去麼?”
“碰頭會還是得去看看的。”
“是在大院開吧?”
陸北辰點點頭,“就是後面的綜合樓,明天你們來的時候,把孩子帶過來,讓她們看着,咱們去開會。”
“知道了。”
晚上七點多,三個女人帶着小諾諾回來了。
飯局也進行到了尾聲,以免打擾陸北辰休息。
離開陸家後,林逸開着車,帶着母女倆去酒店。
“太緊張了,剛纔帶諾諾出去玩的時候,我的心臟一直砰砰跳,一直繃着弦。”
“張嬸我也是第一次見,之前都沒這麼多人。”林逸說道:
“就我和他們老兩口,大多數時候,還得我去下廚。”
“你要是這麼說,說明我的面子還挺大的。”
“何止是大,陸叔張嬸都來了,我可沒這待遇。”
林逸開着車,看着吃奶酪棒的小諾諾,“老爺子已經把她的路給鋪好了,剩下的就看她自己了。”
“鋪路?”
“陸叔是做什麼的,你也清楚,我不多說了,張嬸是負責國際貿易那塊的領導,今天兩人都來了,就是這個意思。”
“所以陸老鋪的路,就是從商的路。”
“沒錯,仕途不適合她。”
“也不定,萬一諾諾就有這方面的天賦呢。”紀傾顏爲諾諾辯解道。
“你外語好,有個詞你一定聽過,glass。”
“玻璃?”
“它的複數呢?”
“glasses,玻璃杯。”
“但我的初中老師,講了這個詞的另外一個含義。”
“什麼?”
“無形的屏障,或者說是阻礙女性發展的無形的屏障。”林逸說道:
“如果她走這條路,會更加艱難,同時也能看到上限,不如經商長遠自由。”
聽完林逸的話,紀傾顏認真的點點頭。
她很清楚林逸的意思。
對林逸而言,樑若虛就是前車之鑑。
雖然還在職能部門,但現在就是被放棄的狀態,上限已經看到了,是不可能帶着樑家往前走的。
否則也不能把希望,寄託在小誠誠的身上。
而且還催着自己生二胎。
“如果她從商,誠誠就要走仕途了吧。”
“這是種美好的想法。”
“美好的想法。”
“如履薄冰這個詞,形容這件事再合適不過了。”林逸說道:
“要是沒有通天的手段,就換不來廟堂之上,他是不是那塊料,也說不定,但有凌雲集團和朝陽集團在手,她就要輕鬆的多,到時候還有老祁在身邊輔佐她,下限不會太低。”
“現在說這些,還有點遠,最值得討論的人,是你。”
“我?”
“以你現在的功勳,想要上到高位,是很有可能的吧。”
在紀傾顏的眼中,林逸是各個方面,都處在頂端的人。
無論走哪條路,都不會差。
“我不行,上限被封死了。”
“啊?”
紀傾顏吃驚的看着林逸,“你確實比較張揚,但那是因爲你在位置不同,如果真把你放到陸叔的位置,你肯定是八面玲瓏,上限怎麼就被封死了。”
林逸嘿嘿一笑,“祖上的成分不好。”
“嗯嗯?祖上的成分?”
“她爺爺是流氓頭子,聽老爺子的意思,她太爺爺,好像也是流氓頭子,全家就沒一個好人,真到了高位的時候,誰敢用你啊。”
紀傾顏笑的前仰後合,“我這是進了流氓窩了,好在你被收編了,否則指不定幹什麼去了。”
“沒準還在朝陽集團賣房子呢,也娶不到你這樣的白富美。”
“知道就行,小林同志的覺悟,還是很高的嘛。”紀傾顏笑着說:
“但因爲你的關係,可能會影響到誠誠。”
“沒事,我的身份被隱藏了。”
“隱藏了?”
“除了身邊的人,沒有多少人知道我是他爸。”
“啊?還能這麼操作?”
“這個圈子的邏輯,要比商圈更復雜。”
“嗯,沒有通天的手段,真玩不轉這個圈子。”
“所以說,我有的時候在想,諾諾長大了,就算不接手家族的生意,找個她愛的,同時也愛她的人,兩個人過安安穩穩的日子,也挺好。”
紀傾顏微微側身,看着林逸,目光深沉。
“突然看我幹什麼。”
“感覺我們的林總,真是老了。”
“爲什麼這麼說?”
“從前的你,鮮衣怒馬少年時,一日看盡長安花,怎麼可能說出這麼平淡的話。”紀傾顏笑着說:
“我記得上初中的時候,我爸出去喝酒應酬,回來跟我媽抱怨說,五十歲就退休,然後天天喝茶遛狗,你現在就是這個狀態。”
林逸一笑。
自己的老丈人,沒事就看女主播,可比自己瀟灑多了。
很快,兩人回到了酒店。
小諾諾也有了些睏意,林逸去洗漱,紀傾顏哄她睡覺。
第二天一早,紀傾顏早早的起來,把林逸的衣服拿了出來。
當林逸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紀傾顏的臉,湊到了自己的面前,着實被嚇了一跳。
“這是要幹啥啊。”
“快快快,衣服給你找回來了,快把這身衣服換上。”
林逸朝着旁邊看了眼,發現是自己的軍裝制服。
“在這不能穿。”林逸起牀說道:
“這家酒店,好幾千一晚上,我要是穿這身衣服,容易出事。”
“也對,等會去車上換。”
“到老爺子那再說吧。”
“也行。”紀傾顏笑眯眯的說:
“等會我得多拍幾張照片。”
“我就知道,你是爲了滿足自己的一己私慾。”
“主要是平時都見不到你穿,這次難得有機會。”
“沒問題。”
因爲有正事,林逸也沒再睡,去了衛生間洗漱,紀傾顏給小諾諾穿衣服。
在酒店簡單吃了口東西,便去了陸北辰那。
“來來來,諾諾,讓我抱抱。”
宋玉珍把小諾諾抱在了懷裡,“等會他們去開會,你們娘倆就留在這,別走了。”
“我怕打擾你們。”紀傾顏不好意思的說。
“你這臉皮可真薄。”宋玉珍笑着說:
“學學你老公,到這從來不含糊。”
“我也拎水果了。”
“滾一邊去,你那破蘋果,誰吃啊。”陸北辰罵罵咧咧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