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需要一個秩序,一個付出代價的秩序。
秩序便是法律,法律就是秩序。
它是正義,也是公衆意識。
當然,遲來的正義算不算正義徐嚯管不着,他只知道.
正義的鐵拳砸下去,會很爽!
“人販子?”
王虎頓了頓,下一秒,連文件都沒再管,直接握住這份紙條。
韓詩的事他們都知道了,不只是他們,上面也知道了。
完整的信息,從頭到尾的過程,全都被整理成一份完整的文件,盛放了上去。
上面沉默了。
張健在會議室內帶來的文件,在多人手中流傳。
他們或是張健的同事,又或是其餘市區的局長,但無一例外
全都沉默了。
沒人開口說話,他們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麼,最終陷入深深的沉思中。
韓詩本身的存在.
完全就是一個悲劇。
說實話張健原本已經做好死保韓詩的準備了,但誰都沒想到,對方爲這份文件劃上了一個句號。
她自殺了。
瘋了兩年,拖着千瘡百孔的身體,站在孫景雲面前的那一刻,宛若迴光返照般清醒過來。
而清醒後的第一件事便是自殺。
緊接着,便是孫景雲,對方好像心有所感,在監控中回頭看了許久警局,撥打電話警方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答案的那一刻,他平靜的奔向了死亡。
或許韓詩一直瘋着會更好。
“給個答案。”
徐嚯深吸一口氣,表情平淡,眼神中古波不驚,默默看着王虎。
王虎掃了一眼對方給的信息,心中稍加思索。
“兩部分人,第一部分,下午就能抓。”
“第二部分.”
“最晚十天內!”
徐嚯給的信息可不止人販子,還有其餘幾人。
當初張家鎮的幾人!
“十天內?”
徐嚯眉頭一蹙。
五天的時間很快,如果哪個市區能說十天抓捕一個拐賣團伙,那當地居民對警局的評價絕對不會低!
不過
“七天。”
徐嚯沉聲開口,“七天!”
他等不住,心中那股氣越壓越脹,身體逐漸浮躁。
不只是他。
整個警局都是如此。
他們得有個發泄點
“好。”
王虎沒有討價還價,點了點頭。
“七天!”
“七天內,我給你一個答覆!”
徐嚯點點頭,沒有蹬鼻子上臉繼續要求減少時間。
在這年頭,人販子很難查。
沒監控,沒大數據,在茫茫人海中,警察怎麼查?
沒有構建天眼系統的警方和白內障區別不大。
當然,並非說這七天的時間內就乾等。
徐嚯不是個能閒下來的主。
人販子是七天後,但不代表現在沒有目標!
人的社會是個被構建出的金字塔,塔的頂尖光芒萬丈,最基層則是不見光。
如果你願意掘開腳下的土層,你會發現基層下還會有一層被埋在土裡,不見一絲陽光的區域。
這裡陰暗潮溼,見不得光,看不得人,同樣的,他們在所有人腳底,在所有看不到的地方,無論做些什麼.
也不會有人知道。
當然,如果伱願意掘開的話
那刺熱的陽光,將會對他們進行一場毀滅式的暴曬!
二十三號。
晚上,十一點半。
這裡是林嵐市具備夜生活不多的幾個地方之一。
當然,所謂的夜生活也就是幾個小吃攤,又或是酒吧而已。
說不上什麼消費,也就酒吧會稍微貴點,但這年頭只要不給全場買單也貴不到哪去。
“叮,當~”
一道清脆的聲音在那昏暗的衚衕響起,蕩進深處。
昏暗的路燈在牆上印出一個影子。
影子扶着牆,彎着腰在嘔吐着,好半晌才直起身,搖搖晃晃向遠處走去。
影子的主人是個男人,他嘴裡哼着莫名的歌,嗡嗡的聽不具體,手裡還拽着一瓶酒,時不時的彎腰,往嘴裡猛灌一口。
隨即又繼續搖搖晃晃的向着巷子深處走去,腳步踉蹌,看起來東倒西歪。
恍惚間。
男人一頓,他扭頭,看了看周圍,卻什麼都沒發現,那通紅的臉頰上的眼睛閃過些許疑惑,撓了撓頭後又繼續向前走去。
走着走着
“噠”
“噠噠.”
一道腳步聲響起,男人一頓,下意識微微扭頭,瞥向身後。
卻見,此時一個戴着兜帽,雙手插兜的黑影,不知何時跟在了他的身後。
男人眼中閃過些許疑惑,不知對方是什麼時候跟上來的,卻也沒多想。
他繼續哼着歌,向前走去。
但沒多久
“噠噠噠“
腳步聲的迴盪逐漸沉厚,男人回頭看去,卻見,不知何時,身邊圍上了一羣人。
這些人隱藏在黑暗當中,看不清誰是誰的,彷彿站着無數道影子。
男人有點醒酒,縮了縮脖子,他停下腳步,想等對方先離開。
但不料.
當他腳步停下的那一刻,面前這一堆人齊齊停住腳。
剎那間,小巷中,腳步聲頓時消失。
“咕~嚕。”
男人滾了滾喉嚨,他現在算是意識到對方這是奔着自己來的!?
他靠在牆上,雙腿發抖,內心顫慄,腦海中在思考近幾年內究竟得罪過誰。
但想了好半晌,也沒得出個結果來。
他剛準備開口,不過
“帶走!”
恍惚間,一道聲音落下,幾個人頓時一擁而上,男人臉上露出錯愕,他剛想反駁,但迎接他的卻是幾個看不清是誰下的黑手。
一拳打在腹部,巨大的力量讓他眼珠凸起,險些吐出來。
“叮~”手中的酒瓶掉在地上,發出脆響,隨即滾到角落中。
男人吃痛,只能被人拖着,像條死狗一樣,向某地拖去。
片刻後,等到腹痛稍好一點,男人那強烈的求生欲才充斥內心。
“你們.你們是誰?”
“我沒得罪過你們吧!”
“有話好說,有話好說,我是好人啊你們要錢?我給錢,我有錢,我有錢!”
他慌了,看着身旁這一堆人,腦海中思緒無比慌亂。
“好人?”
對方彷彿聽到什麼好笑的一樣,嗤笑一聲。
“好好想想,然後再說。”
好好想想?
男人滿頭大汗,他此時也不醉酒了,腦子裡不斷的思索,浮現出無數個人影卻沒想到一個自己得罪的。
好半晌,隨着男人的心跳越來越快,他發現,自己被帶到了碼頭
而除了他之外,還有其餘三個戴着頭套的人。
“砰!”
一人踹來一腳,男人頓時應聲到底,跪在碼頭處。
“哧!”
幾個頭套被摘下,四人滿臉的驚恐,眼神胡亂的向四處看,看到對方時卻爲之一頓,隨即臉上露出錯愕。
“都認識,那就好說了。”
“說說自己都做了什麼吧。”
徐嚯點了根菸,他蹲在面前的張溝面前,深吸一口隨即噴出煙霧,霧氣噴在男人臉上隨即散開。
“給個提示,99年,三月份以後。”
徐嚯又道,他吧唧吧唧嘴,又將煙塞到嘴裡。
“我我不知道”
張溝四人滿臉的驚慌,他努力順着徐嚯的話去思索,卻什麼都沒想到。
“不知道?”
徐嚯一頓,隨即臉上露出一個笑,“那是我抓錯了?”
張溝剛想回答,但一道力度卻猛地將他掀翻。
“啪!”
清脆的耳光響起,徐嚯收回手,繼續蹲在他面前,笑呵呵的說道:
“好好想。”
張溝徹底亂了,他感受着臉上那火辣辣的疼,看着面前的男人,渾身顫慄。
“我,,,我我真不知道.”
張溝連忙調整好姿勢,跪在徐嚯面前,渾身顫抖,嚎着嗓子喊道。
“放了我,求求你們,放了我,我有錢,我給你們錢.”
另外三個聞言,也連忙附和起來。
他們四個跪地,即便雙手被捆綁,卻依舊能磕着頭。
“啪!”
又是一道清脆的聲音。
徐嚯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他用剛收回的手擺正對方的腦袋。
看着面前,這在夢境中,曾經以紅衣女人視角所看到的臉龐,溫和的笑道:
“乖,我不要你的錢,我又不是混有色勢力的,要你錢幹什麼。”
“我就要個答案。”
“好好想想,自己做過什麼。”
做過什麼.
張溝瑟瑟發抖,渾身宛若篩糠,腦子不斷的旋轉。
99年,三月份過後.
是.是那個女人?
恍惚間,張溝腦子裡浮現出一個女人,他身體愈發顫抖。
“是,是那個女人?”
“啪!”
徐嚯又收回手,面帶微笑,“對了,但回答的太晚了。”
“說說吧,你們對韓詩做過什麼。”
“我什麼都沒做啊,我都不認識她,我什麼都沒做”
張溝頓時嚎啕大哭,他額頭抵着地面,鼻涕淚水流了一地。
“你們抓錯人了,是他們三個,和我無關,和我無關啊!“
“真的嗎?”
徐嚯笑着,語氣中沒有什麼責怪的意味。
如果他想的話,說不定這個語氣能去考個幼師證。
“啪!”
“你在好好想想。”
徐嚯扶正對方的身子,“99年,對方從王金元家中逃出,來到你家中想要報警,你對她做了什麼?”
“誤會,天大的誤會!”
“我什麼都沒幹,我真的什麼都沒幹啊!”
張溝繼續痛哭,徐嚯看着面前崩潰的面容,那鼻涕淚水.
周圍的幾個站着的人面色一滯,稍微有點猶豫。
看着眼角的他們,徐嚯收回了眼神,擦了擦張溝臉上的淚水,同時不急不緩的開口。
“誤會嗎?”
“那我得到的消息,怎麼顯示”
“在對方跑到你家中時,你對其進行了強姦,隨後親手將其送回王金元兄弟家中,同時在日後也多次進行過強暴行爲?”
聽到這話,張溝的身體一頓,隨即抖的嚇人。
這件事.他是怎麼知道的!?
“說啊,不是誤會嗎,解釋一下這個誤會啊。”
徐嚯的表情就像在哄一個孩子,但可惜,落在對方耳中,這語氣,宛若魔鬼的低語。
“砰!”
徐嚯猛地砸去一拳,對方面容頓時出血,鼻樑斷裂,昏死過去。
“你們要知道啊。”
看了眼身邊的兩個入職時間不長的警察,徐嚯悠悠開口。
“這些人最會裝可憐,他們的演技比那些戲子還好,他們的眼淚.不值錢!”
“折磨韓詩的時候,他在場,韓詩死了,他卻能拿着一筆拆遷款,在外喝酒,逍遙,快活。”
“你們說,這是不是十分的不公啊。”
徐嚯的聲音波瀾不驚,語氣很溫和,卻讓幾個警察愣在了原地。
他沒理會兩人,反而將目光挪向地上另外三人,笑眯眯的開口。
“來,現在.”
“輪到你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