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嚯頓了頓,一雙眸子默默盯着那堆積起的狗籠,狗籠下是屎尿等糞便排泄物,悶臭無比,到處都是蒼蠅蚊子。
人氣是.在這傳來的。
“把狗籠都搬下來。”
徐嚯突然說道,引得周圍人臉上露出詫異。
“狗籠?搬狗籠做什麼?”錢華不解詢問。
“搬下來!”徐嚯死死盯着堆積如山的狗籠中,那其中一個沒有犬吠的空區域。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雖不解,卻還是按照他所說,安排人手搬運。
人員不夠,錢華李建業親自上手去搬東西。
鐵籠上滿是臭味,也不知多久沒洗過了。
“砰~!”
清脆的鐵器聲音在耳邊響起。
一個個狗籠被摘下,警方小心翼翼的將裝着流浪狗的籠子放在一旁。
直到半晌後.
李建業剛準備將面前的空籠子搬下,一隻手一提,卻沒提動。
他眉頭一擠。
兩隻手用力,卻依舊只是些許起伏而沒被擡動。
這是空籠子?
不對,裡面有東西!
恍惚間,那關着‘黑暗’的籠子中,一個黑影突然抽了抽,讓李建業下意識鬆開手,讓離地幾釐米的鐵籠重新摔落在地。
“啪!”
聲音吸引了錢華等人。
“怎麼回事!?”王虎皺眉詢問。
“有情況!”
李建業的臉色十分凝重,他順手從腰間開始摘取手電筒。
這鐵籠的重量很不對勁!
“什麼情況?”
王虎也走了過來。
“不知道。”
李建業掏出手電筒,挪動大拇指,隨着‘啪’的一聲脆響,下一秒,一道光束赫然出現。
光束照亮籠子的惡臭糞便,照出了影子,照出了在場所有警察,呆滯錯愕的表情。
同時也照亮了一個人。
沒錯,照亮了一個人。
狗籠裡.關着一個女人。
看着突如其來的光束,那悶臭無比的狗籠中,一個女人臉上露出驚懼,蜷縮着身子,髮絲凌亂,向內不斷的鑽,靠在角落,那雙眼內充斥着濃濃恐懼。
她雙手不斷的擺手,企圖捂住臉。
這是......
“張翠!?”
錢華瞳孔猛地一縮,下意識後退幾步,伸手放在腰間收起的配槍上。
“脖頸處有個紅色小胎記,和火車站那邊描述的差不多,確實是張翠。”
李建業面色凝重。
“她怎麼這個樣子?”
張翠什麼樣子?
穿着一身粗布製成的單衣,皮膚表面很髒,那頭長髮的頭油彷彿要結痂,眼睫毛中全是結塊的贓物。
衣服上,褲腳上,沾着悶臭無比的狗屎。
此時,全然一副精神病的樣子,在狗籠子裡,在周圍人的中間,努力蜷縮着身子,不斷的打着哆嗦,眼神中充斥濃濃恐懼。
“這女人說不定真是被拐來的。”
李建業眼神低沉,不自覺握緊雙手,眸中蘊藏着不知名情緒。
被拐走的女人,一般會落得什麼下場?
被賣給他人做媳婦?
其實如果是正常的媳婦,算是運氣不錯的了。
窮山惡水出可不是鬧着玩的,而人販子的大多客戶,正是這些人!
他們居住在深山中,會出現‘共妻’。
就是公共妻子。
你可以.....
那相應的,居住和衣食住行會好點嗎?
不會,絕大概率,會被塞入柴房,用一根繩子在柴房中置備的一個牀邊拴住伱,吃喝拉撒睡不會離開牀一米遠。
你的一輩子會在無窮的折磨中度過,且不會只面對一人,而是同時多人。
懷孕,生子,生子,懷孕,這就是日常。
如果對你的信任大了一些,那麼恭喜你獲得了勞動權。
在你懷孕八個月,九個月的時候,也需要手握鋤頭,去幹那些懶漢懶得乾的農活!
如果這時候你展露出想跑的意思,且實施成功了,離開了家,前往到了一個小村子裡找人報警,那還不如一直不跑。
在村落中報警,最大的概率是被村民捆綁住,重新送回去。
而這一次,要面對的便是將你的鼻子打穿,用繩子穿起來,和栓牛一樣拴住你。
在這種環境。
自殺,無異於是一種奢望。
“王金寶呢!?”
徐嚯悶吸一口氣,他不怕王金元跑掉。
林嵐市早已嚴防死守,即便對方短時間內預料到警方的行動,跑出了這,但也絕不會跑出市外。
而林嵐市對這起案子.
抱着寧願地毯式搜索,也要將其偵查到底的態度!
“在屋內,一個客屋中。”
錢華起身,沒有去看張翠,他拳頭緊握,卻感到無力,找不到一個發泄點。
徐嚯沒有再多說什麼,緩步向前走去。面前是一個客廳,兩側則是客房與主臥。
此時,早已被警方塞滿,到處都是在搜查有用線索的警員。
徐嚯跨過臺階,走入客房中。
這裡的傢俱較爲單調,也有大量警察,而在此之間,有一個.
穿着簡陋的男人。
對方長相一般,面容粗獷,鼻頭很大很塌,額頭寬厚,下巴很寬,一雙眼睛又細又長。
“你們.你們是誰!?”
男人臉上露出慌張,在牀上拖着腿,向右挪動而去。
“王王金寶?”徐嚯眉頭一皺,眯了眯眼,上下打量着對方。
“是是我。
男人吞了口唾沫,無比緊張的開口說道。
“王金元呢!?”錢華大聲呵斥。
“我哥?”
“你們找我哥做什麼?”
男人擔憂的詢問。
“叫你說你就說,別問那麼多不該問的!”錢華再次怒斥。
“好我說,我說。”
男人哭着臉道:“我哥好像走了。”
“他好像走的後門,從後門離開了!”
還真跑了!?
走的是後門.
錢華眉頭一皺,“什麼時候?”
“昨天晚上,七八點鐘的時間段。”
七八點鐘的時間段?
徐嚯眉頭一皺,上下打量對方一眼,“他爲什麼沒帶你走?”
男人嚥了口唾沫,臉上露出些許迷茫,“爲啥要帶我走?”
徐嚯頓了頓,沒有再理會他,轉手交給錢華。
他走到院落中,擡頭,看着天上月色。
王金元跑了?
對方怎麼知道警方的行動的?
警方是五點發現線索,近乎十一點才鎖定檔案,現在纔來進行逮捕。
他是怎麼知道的?
知道的信息甚至警方都不知道就跑了,跨越時間的力量?
不對,很不對勁,按理來說不該跑掉的。
警方的突擊行動,都叫突擊了,肯定是要打一個措手不及才行,可對方如此瞞天過海.
到底是用了什麼手段?
徐嚯陷入到沉思當中。
是有人通風報信?
不對,對方如果真跑了,就代表掌握的信息比警方快幾個檔次,警方都不知道的事情,內部人又能怎麼傳遞?
再者,那個傳遞消息的人,不知道這起案子的含金量?
這個時候,就是誰露頭,誰送死的時間,很簡單的道理!
思來想去,徐嚯將這些問題壓心中,他看向遠方的廚房。
那裡,便是這狗肉館的廚房。
這裡有幾個服務員,也有廚師,但真正負責狗肉的廚師,卻只有王金元一人。
徐嚯緩緩向前走去。
還未靠近門口,一股濃稠的血腥味便撲面而來。
廚房門外有個棚子,棚子裡便是殺狗取肉的地方,地上沾黏着數不清的狗毛,顏色各異。
一旁還掛着幾顆狗頭,看起來十分淒涼。
徐嚯沒理會這些東西,他緩步向內部走去。
“啪!”
隨着跨過門檻的腳步聲響起,屋內的環境出現在徐嚯眼中。
這裡有什麼?
肉!
到處都肉!
被放在冰櫃中,冷藏保鮮。
其中有豬肉,也有雞肉,但更讓徐嚯在意的是
恍惚間,他掀開冰櫃門,伸手脫出一塊皮膚白皙的肉塊。
這像什麼?
和豬皮很相似,但卻沒有豬毛,皮膚脂肪也沒那麼厚實。
同時,肉很少,就像羊排一樣。
這是
徐嚯頓住,他看了看周圍警察的肋骨。
這起案子是不能爆出去了,不然影響的東西太多太多。
至少
短期幾年內,是不能爆出去的!
,死的時間不長,短期內來到的林嵐市,好查。”
徐嚯說了一句,隨即便將肉放在冰櫃中,走了出去。
說起來,殯儀館如果倒閉,裝屍體的冰櫃倒是有可能會被一些貪圖便宜的食品店老闆買走盛放肉食。
相當於用棺材放食品了,不過顧客不知道,所以完全不需要任何的擔憂。
“王金元的行蹤找到了嗎?”
徐嚯走出廚房,回到院落中沉思許久,皺眉看着李建業。
李建業搖了搖頭。
“沒有任何線索,後門那邊也沒有什麼痕跡。”
“這個人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消失了?
不對,不會有人能憑空消失。
所以,王金元.是用了什麼手段?
徐嚯皺眉沉思起來。
不過,也就是在他思索的時間段恍惚間,一直不遠走出狗籠,且對警方抱有敵意,但只是蜷縮起來的張翠.
突然糟亂起來!
“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