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遠一看,正是日前得劍時,所見怪鳥紅鷲。這時毒蟲已將妖獸追上,撲上身去,妖獸似知不妙,忽然情急拚命,張口一股血焰,同時背上那條形如怪蟒的長鞭,電也似急,便朝毒蟲身上繞去。
毒蟲似早料到對方伎倆,不過如此,連理也未理,身子卻被蟒鞭纏緊,只露一頭在外。說也奇怪,妖獸背鞭,看去比毒蟲身子還粗,上布帶刺密鱗,剛勁多力,竟連蟲毛也未壓倒,只撐成一個圓洞,毒蟲頭上,針形怪嘴,立刺向妖獸後頸。
妖獸痛極慘嗥,不住掉頭旋身,通體亂抖,就在空中,滾轉翻飛,亂作一團,妖獸口中血焰,更是狂噴不已。
眼看妖焰毒氣,快要隨風瀰漫開去。紅鷲恰巧飛來,朱羽如火,闊翼橫空,鋼爪虛拳,目光若電,相隔三數丈,便將口一張,一股白氣,宛如匹練拋空,射向滿空煙火之中。快要散佈的妖焰毒氣,直似萬流爭壑,狂潮倒瀉,齊往紅鷲大口中吸進,晃眼淨盡。
妖獸越發惶急,一聲驚叫,便要朝前飛竄。那緊附背上的毒蟲,也似知道來了剋星,同樣急於遁走。無奈雙方稟性,都是兇殘毒惡,一個是剛得甜頭,當此性命交關之際,依然不捨放手,妄想逼迫妖獸,隨同逃走;一個是吃虧太甚,仇深情急,毒蟲不拔出嘴來,背鞭不肯放鬆,互相牽制,誰也不放,所逃方向,心又相反,兩下略一爭持,紅鷲已把毒氣吸盡,凌空下擊,兩隻鐵爪,鋼抓也似,早抓向妖獸背上,連毒蟲一起抓住。
長嘯一聲,望西北方來路,破空飛去,轉眼剩一小紅點,穿入雲層之中不見。
當紅鷲快走時,西臺上有一妖道,用一片暗藍色的光華,敵住雪叟、玄瑩二人飛劍,另縱起一道紅光,飛身趕來。
木尊者這一面,共只雪叟、玄瑩等數人,妖黨師徒卻要多出數倍,雖已傷亡不少,尚剩四人,均是邪法較高強敵,急切間尚未伏誅。妖道便是妖獸主人,那毒蟲一向潛伏滇緬交界,野人山暗壑之中,仗着天賦奇毒,殘殺生靈。近年成了氣候,膽子漸大,日前飛往苗蠻峒墟中,吸食苗人精血,連殺多人,正肆兇殘,被玄瑩本門師叔,女仙吳嵐坐下仙鶴靈雪,路過發現擒住,帶回山去,正要吃它。玄瑩因聽說敵人養有妖獸,此蟲正可剋制,意欲以毒攻毒,便用法力禁制,留以備用,使其到時同歸於盡,今朝方始趕回山去,帶了同來。
到時,妖道已將妖獸放出,與另約來的兩個仇家對敵。這兩人乃崑崙派後輩劍俠,一個已然中毒,被雪叟趕來救去,一個強用劍光護身,也在危急之中。木尊者獨鬥三妖人,勝敗未分,玄瑩忙將毒蟲放起,將那人救下,一面飛劍夾攻妖道。
物性各有剋制,妖獸先前連傷數人,何等兇惡,可是一見毒蟲,便似老鼠見貓,勉強迎敵,所噴丹毒,才一張口,便被毒蟲吸去,嚇得連主人的命令也不聽,飛身便逃。
毒蟲自不捨到口美食,更不知衆仙俠,早有成算,欲令與妖獸,同歸於盡。不特不肯放鬆,反因玄瑩縱其追敵,未加禁制,妄想乘機逃去,終與妖獸,同死紅鷲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