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嚴禿子看到徐楊返回,愣了一下後聲色俱厲的問:“回來做什麼?求情?想都別想!”
徐楊卻笑嘻嘻的在嚴禿子辦公室的沙發上坐下,並且拿起桌子上紅塔山抽出來點了一支,深深的吸了一口之後仰面一趟,兩隻腳高高翹起直接擱在光潔的大理石面的茶几上,“嚴主任,你好大的威風。”
“你這個學生想造反?”嚴主任猛的一拍桌子,“誰給你的膽子?給我站起來!”
“呵呵,希望嚴主任在紀委領導面前也能這麼理直氣壯,”徐楊施施然的吐了一口煙後慢悠悠的說道。
“你什麼意思?”嚴禿子的臉色變了。
徐楊繼續抽菸,“我什麼意思嚴主任心裡有數兒,還有,下次跟劉老師約會的時候記得找個沒人認識你的地方,咱們這小縣城啊,太小了,隨便逛個街都能遇到熟人,嘖嘖,最可怕的是現在的手機有了照相功能,不小心就會被拍下來,萬一嚴主任被拍到,那就真不妙了,嚴主任怕是不太好跟家裡那位解釋。”
嚴禿子的臉色變了好幾變,“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徐楊大剌剌的彈了彈菸灰,“其實吧,我對嚴主任的私生活不感興趣,更不想跟紀檢部門有什麼聯繫,我就是想在學校裡過的輕鬆點,不想天天被人找麻煩,更不想我老爹老媽被人呼來喝去,嚴主任懂我的意思吧?”
嚴禿子一張老臉變了又變,最後咬着牙點點頭,“我可以不管你,但,但你不能太過分。”
“那是當然,我這麼乖的學生能幹什麼過分的事情?頂多逃個課而已,”徐楊嘿嘿一樂,“那咱們這就算是打成共識了?”
嚴禿子黑着臉點點頭。
“嘿嘿,那就沒事兒了,嚴主任,再見吶,有事兒再來麻煩你,”徐楊說着隨手把那盒剛開了口的雲煙揣都進兜裡,也沒忘記那隻高防的Zippo打火機,這才從沙發上個起來往外走,不過在嚴禿子剛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忽然又回過身來,“還有,也不能找李玲玲的麻煩,我的事兒就是她的事兒,她的事兒也是我的事兒,明白?”
嚴禿子的臉色更黑,但依然點頭。
徐揚這才滿意的轉身離開,跟上走廊裡的宋鬆良。
宋鬆良有點懷疑的抽了抽鼻子,“你回去做什麼了?”
“跟嚴主任道了個歉,然後嚴主任表示可以給我一次機會,這次就先不叫家長了。”
“嗯?”
“宋老師,不信你去問問嚴主任。”
這時,嚴禿子從辦公室裡出來,咳嗽一聲後道:“宋老師,李老師,那個,你倆來一下,咱們再商量商量。”
宋鬆良和李玲玲的班主任滿心狐疑的返回。
一旁蔫不拉幾的李玲玲一下子跳到徐楊身上,“大胖,你跟嚴禿子說了什麼?”
徐楊嘿嘿笑道:“就是跟他說我前幾天看見他跟劉老師去小賓館。”
“然後呢?”
“然後他就急了啊,讓我閉嘴,還說這次就不叫家長了,嘿嘿,我厲害不?”
“厲害極了,”李玲玲興奮的直接在徐楊嘴上使勁兒親了一口,“真不愧是我李玲玲看中的男人,就是有擔當,大胖,好樣的,繼續,保持。”
“那個,玲玲,其他都好說,就是,你能不能先從我身上下來,都看着呢,”徐楊無奈的說道。
“怕什麼,你都搞定了嚴禿子,學校裡還不是任咱們橫着走?”
“你屬螃蟹的?”
“不,我屬於你。”
臥槽,這突如其來的土味情話——
不過感覺還不錯的樣子,重生前老是嫌棄,總覺得很土,不願意跟李玲玲說,每次都是李玲玲逼着他說。
但現在這麼一想,李玲玲以及衆多女人喜歡聽這類惡俗的土味情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徐楊腹誹的同時又憋出了滿臉“羞紅”,“李玲玲你你你,我要上自習了,”說完轉身就跑。
李玲玲則嘿嘿嘿的偷笑個不停,像一隻偷到小胖雞的狐狸精。
回到教室坐下,郜強小聲問:“怎麼樣了?”
“沒怎麼樣啊。”
“沒說要叫家長?”
“沒,就是訓了我一頓,讓我以後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是嗎?”
“嗯。”
跟郜強小聲嘀咕幾句後他掏出課本像模像樣的進入學習狀態。
好吧,其實課本上的東西大部分都看不懂,除了語文和英語。
語文這東西沒什麼好說的,年齡越大越容易理解文字和語言的魅力,而英語則是因爲工作需要,他現在的英語水平比全屯城所有英語老師加起來還要高,在潞州府一帶估計也是數一數二的存在,畢竟纔剛02年,英語說的好的要麼在相關公務單位,要麼在私企,潞州府這種內陸八線小城十年八年都見不到一個外國人,對英語基本上沒什麼需求。
但是,除了語文和英語,其他科目他就抓瞎了,學過的沒學過的看着都很陌生,一眼望去,就像站在異國他鄉的街頭,滿眼都是陌生的存在。
而距離高考滿打滿算也就一年時間,所以文化課怕是沒什麼希望了,撐死了考個二本。
要不要轉藝術生?
這個時候雖然有點晚,但好好運作一下也不是沒機會。
而且藝術生有優待,不用天天守在學校,可以離校進行補習,至於離開學校後到底有沒有真的補習,那就沒人管他了。
嗯,回頭跟李玲玲商量一下。
一個晚自習,徐楊就在胡思亂想中度過。
下自習後也不管其他同學還在教室裡裝模作樣的“加班”,直奔操場而去,他可不想讓李玲玲在黑漆漆的操場上等太久,萬一出點什麼事兒,他非的後悔死不可。
雖然心裡老嫌棄李玲玲的沙雕氣息濃厚,但再沙雕也是他老婆。
果然,他到的時候李玲玲已經在等着了,只是看着李玲玲那古怪的動作有些無語,“李玲玲,你做什麼呢?”
李玲玲嘿嘿一樂,“瑜伽啊,沒看出來嗎?”
“瑜伽?”他想起來了,李玲玲在結婚後確實學過一段時間的瑜伽,但錢花了不少,但課沒上幾節,家裡也買了一大堆練習瑜伽用的輔助設備但也沒用幾次就扔陽臺上吃灰去了,連三分鐘的熱度都沒保持下來,更是連一個完整的瑜伽動作都沒掌握。
而且在黑漆漆的操場上練瑜伽……
不用想,肯定是這傢伙的一時興起。
好吧,暫時就不揭穿你了。
徐楊腹誹着走過去佯裝驚訝:“你還會瑜伽?”
“那是自然,姐是專業的。”
“可是,我看你的動作跟電視上的不太一樣啊。”
“那個咳咳,我是初學者,跟電視上的不能比,還有你到底懂不懂瑜伽啊,瑜伽有很多流派的,我這是實用型家庭版瑜伽,隨時隨地都可以練習的那種,”李玲玲有點惱羞成怒。
吹,繼續吹,看你能吹到什麼時候。
還實用型家庭版。
是臨時胡編版吧。
徐楊暗笑兩聲,嘴上卻道:“先別練了,別人看到就不好了,走,趕緊出去。”
李玲玲大大的眼睛在黑漆漆的夜裡咕嚕咕嚕的轉了兩下,“大胖,等不及了?”
“什,什麼啊,纔沒有呢。”
“哇哈哈哈哈哈,大胖害羞了,沒事兒,大膽說出你的所思所想,姐不會笑話你的哈哈哈哈,好純情的小男生哎,姐愛死你了。”
“李玲玲,你就比我大幾個小時,用不着一直姐姐姐的吧。”
“咦?大胖,你咋知道我比你大幾個小時的?”
“你自己說的啊。”
“什麼時候?”
“下午逛街的時候,你忘了?你趴在我肩膀上不肯下來的時候說的,還說弟弟背姐姐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有麼?怎麼一點印象都沒了呢,”李玲玲撓了撓梳的稍微整齊一點的學生頭,然後嘎嘎嘎的大笑起來,“大胖,原來你竟然有潛在的德骨傾向嘎嘎嘎,姐姐弟弟的說的真順口。”
沙雕,真沙雕。
那能是一回事兒麼?
徐楊瘋狂的腹誹,同時一臉無辜的問:“德骨是什麼?”
“就是德國骨科啊哈哈哈,來來來,聽姐慢慢給你講。”
“那算了,你準沒好話。”
“不行,一定要聽。”
“就不聽!”
在黑漆漆的夜色中,兩個人一邊打鬧一邊翻牆出去,直奔學校附近一個還算乾淨的小賓館。
到賓館門口,徐楊纔想起正事兒,“你弄了多少錢?”
“這個數兒,”李玲玲比劃了個“十”的手勢。
“十塊還是一百?”
“當然是一百,嘿嘿,一百還多一點呢,姐的人緣可不是你這種純情小男生能想象的,姐說過要帶你吃香的喝辣的那就一定會說到做到,走,開房去——”李玲玲得意洋洋的說着,大手一揮,大剌剌的闖進賓館:“老闆,開個單間。”
這年頭的賓館還是比較奢侈的東西,最流行的是那種帶通鋪小旅館,三五塊錢就能住一晚上的那種,賓館這種稍微乾淨整齊一些的只有有錢人才住的起,一晚上要十到二十塊,抵得上高中生好幾天的生活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