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薪沒問題,但股權別想,只有期權,而且現在只有0.5個點,因爲我還沒有看到你的能力和成績,”徐楊的態度也很堅決,“我會留出百分之三十的期權池預留給公司高管、優秀員工,但想要拿到這些期權,就必須拿成績和能力說話。”
一家科技類的公司,必然要預留出一大塊的期權池給公司的重要人才,管理人才很重要,但技術型人才也非常重要,甚至從某種程度上講,技術型人才更重要。
管理型人才到處都是,每年剛畢業的相關專業學生多如牛毛,同時還有許許多多前輩級管理層在尋找新的職位,根本不缺。
而且管理層的能力水平或許有高低之分,但差距一般不會非常大,因爲管理這東西是建立在規章制度和崗位秩序上的,把基礎性的制度和秩序建立好,普通管理層也能發揮出不錯的水平。
但技術這東西卻完全不同,技術上跟同行差一線,那公司的檔次就要差一個等級,甚至會直接被淘汰。
徐楊前些天在歐洲考察人家的各行業公司時有這麼一個小小的發現,大部分公司尤其是有技術含量的公司裡,技術型人才不只是薪水高,職位也比較高,甚至很多管理層本身都是做技術出身,尤其是德國那邊,這種現象非常突出。
所以他肯定不會在期權方面小氣。
但不小氣不等於傻大方。
期權這東西早在上世紀六七十年代就有了,但在國內卻很少有人用,直到進入新世紀,大批科技類公司起步之後才被大規模正式引用。
但在剛開始的時候,很多創業者爲了籠絡人才,各種亂髮期權,結果到最後弄到發無可發,把公司弄的一團糟。
也有創業者卻截然相反,雖然弄出了期權這東西,卻捨不得給人,死死的撰在手裡用來忽悠員工,結果自然也不怎麼好。
所以如何正確高效的使用期權,那也是有技巧的,不能太大方,也不能太小氣,單純的按勞分配容易傷老員工的心,但只講資歷又會打擊後來者的積極性。
這個度,很難把控。
徐楊之前也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但他好歹也是做過中層管理的人,推己及人,並不難想到張曉穎的想法。
張曉穎被當做公司的開路先鋒,肯定會很辛苦,想多要一些報酬也是正常的。何況公司一旦走上正軌,她就是第一元老,1個點的期權確實不多。
但還是那句話,分配期權不能只看資歷,也要看貢獻和能力。
徐楊的態度很明確,只有張曉穎把公司帶上正軌,這一切纔有的談,不然的話,哪兒涼快哪兒呆着去。
而且老闆和員工之間的信任也是需要慢慢培養的,不可能一見面就視爲心腹,現實不是寫小說。
不說其他,張曉穎剛纔一開口就是5個點的股權,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她要的是股權,而不是期權,如果徐楊不懂兩者的區別,或者根本不知道期權這麼一個東西,那麼還真有可能直接被套進去,直接在股權的分配問題上跟張曉穎討價還價,那麼哪怕最後降到1個火2個百分點,那也很虧。
當然,股權和期權這玩意兒的操作方式很多,期權也是可以變更爲股權的,而且股權與股權也是可以有區別的,怎麼操作要看雙方的動機是什麼,至於結果,也要看雙方的操作水平,國內外從來不缺乏管理層幹掉股東當上老闆的操作,也不缺乏股東趕管理層出門的案例。
所以徐楊和張曉穎就這個問題足足探討了一個禮拜,期間查閱了許多相關條例,更找了不少專業人士諮詢。
最終結果,張曉穎拿到了1.5個百分點的期權,月薪六千,擔任羚羊科技的總經理,全方位負責公司的組建和籌備工作,並且明文約定,等公司走上正軌,期權提升到2.5個百分點,月薪也會提升到一萬。
02年的月薪一萬,哪怕在首都也非常高了,別說普通公司的總經理比不上,哪怕是不少大的科技公司的總經理也拿不到這麼多,畢竟國內的經濟環境就在這兒擺着。
不過羚羊科技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基本工資這麼一點,如果工資不給高點,誰來啊?
至於獎金什麼的,肯定也不能少,不過張曉穎作爲總經理會直接跟徐楊這個老闆溝通,獎金多寡基本上全部取決於徐楊的心思。
什麼?
明文規定?
開玩笑,徐楊都說了,羚羊科技三五年你根本沒打算盈利,在沒有盈利的情況下怎麼給總經理分紅和獎金?
而且說實在的,02年的國人,對獎金看的還沒那麼重,很多人甚至根本沒有這麼個概念,能穩穩當當的拿到全額工資就謝天謝地了,要是有五險一金管吃包住,人們都會對老闆感恩戴德。
當然,徐楊也不會捨不得那麼點獎金,畢竟在大錢和小錢之間如何取捨,他看的很明白,何況也不是守財奴。
完成簡單的佈局之後,徐楊和李玲玲趕在九月一號開學之前返回屯城。
羚羊科技那邊就全部交到張曉穎手裡,包括一千萬的註冊資金以及兩千萬的先期費用,還有一套簡單的公司相關構架、章程、規章制度等等。
返回屯城,倆人先回學校報到,正式成爲一名光榮的高三學生,然後才趁着週末回各自家裡看了看情況。
李玲玲爹媽的傢俱廠還沒開始動工。
但徐楊爹媽那邊的大超市已經有機器入場,資金充足,一臺臺挖掘機、推土機轟隆隆的響個不停,非常熱鬧,以至於每天都有不少閒人在旁邊圍觀,因爲這年頭的小鎮子上沒什麼娛樂項目,也很少能看到這麼轟轟烈烈的大場面。
有機器的參與,進度當然很快,一座小山丘已經被挖掉了一小半,順帶着把山丘旁邊的一個大溝壑填平了,那溝不在承包範圍內,但小樑村允許徐楊在承包期間免費使用。
徐楊找三叔瞭解過大致情況之後,也就放心下來。
他三叔能力談不上多麼出色,但畢竟是在首都那塊當過兵的人,然後又做了好幾年的技術員,滿國內到處跑,見識這塊真不差,完全可以勝任這份工作。
只是回到家裡,依然被他那倔強的老爹訓了一頓,說他不務正業,讓他專心去學習,要是考不上大學,就把他的腿給打斷。
灰頭土臉的離開家,返回學校,他還真就認認真真的上了兩週的課,連老宋同志都有些詫異了,“徐楊,你這幾天咋這麼認真?這不像你啊。”
徐楊摸出一根小熊貓遞給老宋,“我是學生,不認真上課還能做啥?”
“以前你說這話我不信,因爲你就不是個好好學習的人,現在你說這話我更不信,因爲你已經不需要學習了,”老宋美美的抽了一口後說了句破有深意的話,“又在憋什麼大招吧?”
“嘿嘿嘿,沒,真沒有。”
“信你纔怪,”老宋一點也不信,“不過記得請假,雖說一般情況下沒問題,但真要被人抓住小辮子,可能會影響你考大學。”
“好嘞。”
徐楊笑呵呵的點點頭,現在的他在班級裡甚至學校裡都是獨樹一幟的人物,不只是因爲他擺地攤賺錢了,更因爲他是去過濠海的人,是去過歐洲的人。
再加上他現在的穿着打扮和言談舉止都成熟且超前的過分,以至於學校裡都傳出了他是某某個大人物私生子的謠言。
尤其是知情人士老宋同志,已經完全不把他當學生看了。
有光明正大的蹭學生煙的高中老師麼?
有跟學生稱兄道弟的高中老師麼?
別的地方可能有,但屯城一中建校以來這還是頭一對。
看看老宋同志說的這番話,就什麼都清楚了。
然後,徐楊就真的請假了,一請就是半個月。
幹啥去?
考察。
現在的他,是合盛投資的投資部副經理,負責考察內地的投資環境。
披着這一層港商的皮,一是爲了低調,二是方便行事。
這年頭國人要是投資建廠什麼的,阻礙可以說是一重山連着一重山,山山險過居庸關。
但要是外資來內地投資建廠,不管是地方還是上邊,那真是一路綠燈,要什麼條件就給什麼條件,政策、基礎設施、人才等等都不是問題,只要能做到的,真是一點都不含糊,就差把外資資方當爺爺供起來了。
國內尤其是沿海地區那麼多的韓資、日資、臺資企業都是這個時候在這種環境下進來的,雖然資本則多是散戶,項目多是小電子廠、服裝廠啥的,但在這個年代裡,這已經是比較先進的了,不管是基礎製造工藝還是管理工藝,都是目前的國內急缺的。
儘管這些資本的闖入會帶來一些不好的影響,但同樣極大的開闊了國人的視野,也間接的促進了國內製造業的蓬勃發展。
也因此,各地地方對外資的渴求真不是一般的強烈。
披着合盛投資的外皮,他這個投資部副經理就能放心大膽的實施他的計劃。
然後,徐楊揣着一盒剛印刷出來的名片就衝着招商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