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但你別抱太高的期望，搞農業研究，搞好了很賺錢，但絕大部分都在虧錢，尤其是你們只做傳統的蔬菜種植，那一塊最難做了，因爲各種常用蔬菜的品種經過這麼多年的培育和馴化，已經非常成熟了，幾乎沒有多少改進空間。”
“那沒關係，只要有機會，就可以嘗試一下，反正在學校裡肯定要做相關研究，我們做企業的也稍微盡點心，意思意思，”徐楊笑道：“而且我們也不是隻做蔬菜，如果可以，我是想搞個正兒八經的蔬果育種研究基地的，專門做水果蔬菜等農產品的育種研究工作。”
“真的？”
“暫時只是個想法。”
“資金什麼時候能到位。”
“年後吧。”
“那行，開學後我幫你問問，搞個校企合作項目，”陶媽媽卻很果斷，“到時候千萬別心疼錢。”
“心疼歸心疼，但該做事兒還是要做事兒，何況這些錢是您女兒出。”
“她說了不算，做事兒風風火火的滿腦子都是生意，還是你更靠譜一些。”
“我？”
“對啊，你年齡不大，做事兒卻相當成熟，去年到現在，不管是做生意還是做慈善，都幾乎無可挑剔。”
“您瞭解過我？”
“呵呵呵，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陶媽媽笑呵呵的說道：“你在高校圈裡也是個大名人了，消息靈通點的都知道你做過的那些事兒。”
“……誇張了吧？”
“一點也不誇張，”陶媽媽搖頭：“你自個兒數一數這一年多你做的那些事兒，隨便那一件擱在成年人身上都算很出彩，何況那麼多件，還都集中在你這麼一個高中生身上，要不是……”
“什麼？”
“也不怕你知道，你的事蹟啊，連上邊都在關注。”
“嗯？”徐楊驚了。
上邊？
上邊還能是哪邊？
肯定只有那邊了。
他製造自己遲早會進入高層的視線內。
但沒想到會這麼快。
這才一年多點而已，也才做出這麼點成就而已。
要是再過個三五年，等他混個首富的寶座回來，那豈不是有機會被召見了？
有企業家在二十出頭的年紀就被召見的先例嗎？
印象中似乎沒有。
也似乎有？
反正令人印象深刻的幾乎沒有，徐楊是一個沒聽說過，他知道的那些個優秀企業家，有資格被召見的時候都至少四十歲了。
因此，他很興奮。
這可是難得的殊榮。
而且成名這事兒吧，趕早不趕晚。
早點達成這一目標，不但有助於他的事業發展，最直接的好處要對應在股市上。
到那時候，羚羊科技的股價不漲個三五十釐米都算沒漲。
只是開心過後，又有點小緊張。
因爲這麼早被關注，也不一定是個好事兒，有可能會被人惦記上。
是，普通人不敢惦記，可那些最頂級的大佬和單位卻不一定。
這年頭，上上下下都有點亂，雖然整體在往好裡走，可世上哪有絕對的光明？不然的話，若干年後倒下去的一批批大老虎都是怎麼來的？還都是這個時候的這批人？
但這事兒他是主角但卻身不由己，真要被頂級大佬惦記上，他能做的就是躺平任上。
當然，概率不大。
無非是讓出去點利潤，比如說上市之前以較低的價格轉讓一部分股份出去，這是全世界都通用的做法。
包括某爲，掌門人的股份才十幾個點而已，剩下的在誰手裡？那就只有他們自個兒知道了。
說白了，都是爲了錢。
只要有好處，就一切都好說。
做生意嘛，不寒磣。
而且他早就有類似的心理準備。
所以，徐楊這心情跟做過山車一樣，被這個消息震的地動山搖最後又平靜下來，但臉上卻沒太大變化，看上去只是小小的驚訝了半秒鐘。
一旁的陶媽媽看到這一點，欣慰的笑道：“不愧是做大事兒的人，這心態真好。”
徐楊一臉淡然：“以前就設想過這樣的可能，只是沒想到會來的這麼早，我還以爲要到我成爲華人首富甚至世界首富的時候纔會被關注到。”
“……世界首富，”陶媽媽被震的不輕：“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了不得了嘛，志氣這麼高。”
“阿姨，時代不同了，一切都在變快，越來越快，”徐楊笑道：“百年以前，想成爲世界首富，需要一個家族好幾代人的努力，十年以前，則需要一個天才一輩子的艱苦奮鬥並且能夠抓住時代發展帶來的際遇，而現在，只要抓住機會，只需要五到十年時間，就能誕生一個世界首富，未來，世界首富的更換頻率將會非常快，可能晚上睡覺前我還是世界首富，早晨醒來就被跌到七八名之後了。”
“有點誇張了吧。”
“不誇張，這是一個信息時代，也是一個金融時代，當現金的信息技術和越來越成熟的金融社會融合在一起之後，可以製造很多很多令人歎爲觀止的奇蹟。”
“那我們這些人豈不是要掉隊了？”
“那不會，這也是一個包容性相當強的時代，而且甭管社會怎麼發展，吃穿住行這些東西還是最重要的，物質基礎決定上層建築。”
“哈哈，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不然還真怕有一天被你們這些年輕人徹底甩掉。”
“阿姨別逗我了，我在您面前班門弄斧而已，論見識，您是這個世界上最頂尖的一批人之一了。”
“嗨，說到專業，我也不自謙，確實有點信心，但要說這些新東西，那就不一樣了，尤其是這個互聯網，真弄不懂，夏天還專門學了計算機，可越學越糊塗，只是勉強會打字而已。”
“習慣就好，這玩意兒就跟家裡這彩電一樣，剛買回來的時候還不怎麼會用遙控器，每次都要小心翼翼的去摁，生怕摁亂了，習慣之後閉着眼睛都能調臺，電視裡的內容也一樣，剛有這玩意兒的時候看什麼內容都新鮮，時間一長看什麼都無聊，不過互聯網有個好處，任何人都是內容的接受者，但任何人也都是內容的生產者和輸出者，看電視的時候，電視播什麼您看什麼，上網就不一樣了，您可以把自己的專業知識知識、生活感悟等等任何不違法的內容都放在網上供人瀏覽。”
“可以嗎？”
“可以，比如說我們羚羊現在做的貼吧，我們就搭建了一個框架，只負責維護和基本秩序管理，所有內容都是用戶自發發佈創建的，甚至連一些貼吧內部的規則都是用戶自己設立的，貼吧管理員也是用戶自己申請或者選舉產生，所以，不客氣的說，互聯網將會成爲一個嶄新的世界，與現實世界緊密相連但又距離很遠的一個虛擬世界，我們未來的生活，將會有一半甚至三分之二要遷移到網絡世界中，所以，就算現在的您對互聯網非常陌生，幾年之後，您也會被迫熟悉接受習慣並且依賴上互聯網。”
“那麼嚇人？”
“聽起來很嚇人，但本質上還是生產力的進化。”
“會改變生產關係嗎？”
“會有微弱的調整，但還不至於徹底顛覆之前的生產關係。”
徐楊和老太太越聊越投機。
其實就是單方面的上課。
嚇唬老太太，他很在行的。
當然，縱觀新世紀的二十年，互聯網帶來的變化，確實是翻天覆地的，但這種變化又是悄無聲息的，春雨一樣潤物細無聲，等你發覺這種變化的時候，又有了新的變化。
只有站在一個歷史的角度上去看，才能真切的感受到這種變化的劇烈程度。
哦，只說國內。
國外的話，變化也大，但只限於發達地區，落後地區和偏遠地區的生活方式跟新世紀之前區別不是很大。
如果考慮到新世紀前國內的全方位落後狀況，變化最大的還是國內。
當外國人還在以老舊的眼光看待國內的人事物時，國內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實現了發麪積的追趕和小面積的超越。
這也是一些國外人士心態失衡的原因。
好傢伙，新世紀前，你們落後愚昧貧窮要啥沒啥是標準的第三世界比非洲的窮國家強不了多少。
怎麼一閉眼一睜眼，你們就跟換了個國家一樣，除了足球啥啥啥項目都追趕上來了？甚至還反超了？
怎麼形容這種感受呢？
舉個例子。
你和隔壁老王一塊去買彩票。
買彩票前，你是村裡的首富，老王則是村裡的五保戶。
開獎後，你中了五十萬的二等獎，正開心呢，忽然傳來一個消息，隔壁老王中了五千萬的超級大獎。
那種失落、泛酸的滋味，自個兒體會。
而這種變化，正是互聯網技術的革新帶來的。
沒有互聯網，再努力，也很難在短短二十年內就發展到現在這個程度。
所以，徐楊把互聯網的重要程度，講的很誇張。
結果真把個小老太太給嚇住了。
直到換了衣服的陶蕊楊出來，沒好氣的瞪了徐楊一眼：“媽，你別聽他瞎掰飭，忽悠你呢，互聯網再厲害也只是一種工具，可以幫助結局一些問題，但人哪能天天抱着電腦不撒手的？就算是筆記本電腦也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