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楊的話,說的冠冕堂皇,任誰來了也挑不出絲毫毛病。
但是呢,又是一句人盡皆知的廢話。
從投入和產出比來講,這就是純粹的虧本買賣,他資助幾十個幾百個幾千個高中生,就算全部考上大學,大學畢業之後絕大部分也只會淪落爲普通社畜,少部分可能會從事一些教育之類的工作,還有很少很少一部分會考研,但基本上也就到此爲止了。
另外,絕大部分的慈善家們追求的回報也不是多少學生能考上大學或者能收回多少支出,而是其他,比如說聲望、護身符或者精神愉悅之類。
所以,做慈善就別談成本,談成本就別做慈善。
徐楊的心思也差不多,不過幫助人的心思也確實更真摯一些,確實是想幫助一下家鄉的貧困學生,積攢聲望纔是次要的。
換句話說,他做這事兒,目的是分輕重的,哪怕沒有人知道這事兒,他依然會這麼做。
但在幫助人的同時能夠積攢一些好處,他也是不介意的。
至於有人會說他是在沽名釣譽?
呵呵,他真金白銀的捐了出去還真真切切的幫到了一些人,這就是慈善。
在他的觀念中,做慈善最重要的一個準則就是論跡不論心,甭管你是存了什麼心思,只要是真的幫到了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就是值得稱讚的。
如果論心不論跡,或者既論心又論跡,這慈善事業根本做不起來,因爲那是純粹的聖人才能做大的事情,而世界上是沒有精神與物質都完美無缺的人的,尤其是那些個有錢人,甭管再怎麼包裝,內心都是黑的,無非是黑的色度不同罷了,有的人是灰黑色的,有的人則是墨黑色的。
當然,對於某些個打着做慈善的名義侮辱、侵害受助人人格與權益的不在此列。
反正啊,徐楊問心無愧。
說這種官方式的話時,也相當坦然。
其實也是沒辦法,老校長這些人就喜歡聽這種話,如果拿生意人之間的交流方式跟老校長這種人交流,指定要出問題。
這個老校長是那種很老派的文人,雖然能力算不上突出,但人品絕對槓槓的,甚至有點嫉惡如仇的意思。
據說啊,重生前的嚴禿子被繩之以法,就是已經退休好幾年的老校長用力的結果,不然的話,嚴禿子可能不但沒事兒,反而還會網上爬一爬。
另外,屯城一中能有現在的規模和成績,也是老校長辛勤付出的結果。
所以,對這個老校長,徐楊還是挺客氣。
……
成立助學基金,是一件挺麻煩的事兒。
聽起來簡單,把錢一發完事兒。
但不管是在實際操作中,還是按照法律法規的要求,都必須有完整的組織結構,尤其是財務和人事這兩塊,跟正規的企業相比也差啥。
所以,徐楊和老校長可聊了很長一段時間,尤其是人事安排這塊。
日常得有一個主持工作的負責人,一般是基金會經理或者相關負責人。
然後就是具體工作的操作者,這個被徐楊扔給了班主任。
至於監督這塊,則需要另外組織志願者,也是個麻煩事兒。
說是慈善,說是志願者,但作爲主體,基金會一樣得給人發工資,一樣得提供場地、交通工具、活動基金等等,總不能讓志願者們自掏腰包去工組吧?工作中的吃住行還是得負責的。
所以,別看社會上那些個慈善基金那麼多,但真能做好的卻不多,甚至可以說是寥寥無幾。
國內的慈善事業,說不好聽的,還是要看行政力量,社會力量只是個補充,包括各種志願者行爲,基本上也都是以行政單位爲基礎的,其中最多的就是以社區爲主組建的各種志願者團體,那纔是一羣真正做慈善的人,始終默默無聞的在付出,以至於幾乎沒有人覺察到這個羣體的存在。
徐楊也是重生前在大學時期擔任志願者時跟對方有過合作之後,才瞭解到這麼個羣體。
所以,在徐楊的計劃中,如果要把慈善事業做大,那些個志願者羣體纔是最佳的合作對象。
以基金會爲主體,藉助行政志願者的力量,儘可能把這份事業做到盡善盡美。
當然,這是一個美好的夢想,在實際操作中,就沒有完美的事情,再好也就是盡力“二字”而已。
於是,接下來的日子裡,徐楊一邊老老實實的複習功課,一邊籌備基金會的事情,順帶着還得遙控羚羊科技的營運,時不時更得照顧一下其他產業,真真忙成了個陀螺。
尤其是《勁舞團》的開發和營運狀況,他最爲關心。
好在一切順利,尤其是音樂版權那塊,關爸也沒讓他失望,首次出馬就談下了滾石的一批版權,然後就是其他大大小小的音樂公司和音樂人。
徐楊這邊呢,當然不是什麼歌都要,要的是一些熱度比較高的流行歌曲,以及一些節奏明快的曲目,所以算下來,竟然沒花多少錢,連十萬塊錢都不到。
當然,這只是首批,後邊肯定還要陸續填充樂庫。
不過有這麼個良好的開頭,足以讓他放心大膽的參加高考了,就等高考結束的第二天等待遊戲上市。
至於那些個打通充值渠道的事兒,是挺瑣碎,但那個用不着他出馬,市面上已經有了現成的充值模式,遊戲小組裡有專門幹這個的,實在不行還能把這一塊的業務外包出去,反正花再多的錢,都會在遊戲上市之後千萬倍的賺回來。
隨着時間的推移,天氣越來越熱,高考的日子越來越近。
在同學們越來越緊張的時候,他卻越來越放鬆,因爲在最近的幾次模擬考試中,他的成績一次比一次好,有一次甚至突破了五百五十分的大關,這都到一本線了。
以至於老宋同志暗戳戳的慫恿他復讀一年,說按照他這個進步速度,復讀一年,說不定能上個正兒八經的名牌大學。
徐楊當然拒絕了。
開玩笑,這是什麼時候?
這可是03年。
正在風口上呢。
這個時候復讀一年,不知道要耽誤多少機會。
在學校裡雖然也能遙控羚羊科技,但畢竟不如守着。
何況首都是兵家必爭之地,這個時候的首都正是生機勃勃萬業復甦的好時候,不管做什麼產業,從這裡開始都是最佳選擇之一,早一年去首都,就早一年抓住機會,晚一年,將會損失很多先機。
尤其是疫情剛過的這半年裡,國際社會甚至國內某些人都對這個國家持悲觀態度,不少人正想盡一切辦法往外跑,留下了許多空白,只要能及時跟上,不用多久就能翻番。
但這個時間段,也就半年左右,到04年,那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所以儘管有些心動,但還是果斷的拒絕了老宋同志的一番好心。
他可沒想往學霸方向發展,那隻會耽誤他賺錢。
六月七號八號兩天考試。
他所在的考點跟重生前一樣還是屯城一中。
考場也沒變,甚至連座位次序也沒變。
要不是手腕上的江詩丹頓無時不刻的在閃耀着他的眼睛,他都要以爲這是在重複重生前的那一幕。
當然,考試過程和結果肯定不一樣。
重生前,他成績只能算馬馬虎虎。
現在嘛,整體看,似乎也還是馬馬虎虎,但語文英語兩門課的成績卻是最頂尖的,而重生前還能拿個及格分的數學,現在在班級裡都是吊車尾的。
考試結束,他和李玲玲小門一關,美美的睡了兩天。
這些日子,倆人是真累壞了。
徐楊是忙的。
李玲玲則是學習學的,這女人,還真有點狠勁兒,被老師一逼,竟然下了苦功。
重生前要是也有這份恨心,估計早就起飛了。
第三天,去學校估分,填志願。
這個時候還都是提前填報志願,而不是等成績下來再填寫,也就是說,估分相當重要,如果你考了個省狀元但估分出現失誤,只報了個省城師範,那也只能上省城師範,或者復讀。
直到很久之後才改掉這種坑人無數的制度。
現在只能苦逼的估分。
當然,重生之前的徐楊,估分的時候很輕鬆,因爲他就那麼點水平,就算超常發揮也多不了幾分。
現在麼,跟更輕鬆,因爲他只要過線,就妥妥的會被錄取。
志願填報更不用說,就一個央美。
三分鐘搞定。
然後幫李晶琳參謀一番,這小胖豬的成績,在班裡十位左右徘徊,最近半年沒有一點長進。
考試之前,徐楊憑藉着腦子裡僅存的那麼點印象,幫李晶琳“猜”了幾道題,最後,數學“猜”中一道大題,語文“猜”中了作文題目,所以,估分結果還算樂觀,過了五百。
在分數在其他人看來,可能不怎麼樣。
但徐楊隱約記得,今年的一本線也是五百出頭,具體,應該不到520,運氣好點,李晶琳還真有可能讀個一本。
他到也想幫李玲玲一把來着,奈何人家現在牛起來了,最後一次模擬考試中殺進了全校前十,不出意外,一個名牌大學是穩了,根本用不着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