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趙惜靈問道。
爲什麼她動不了?
張羽從神宮中拿出一把沒有柄手的紙傘,把手中的細劍插了進去:“你低頭看看地上。”
趙惜靈緩緩低頭,地上慢慢浮現出黑白雙色陰陽魚,範圍竟是整座比武場!
而她身上浮現出與自身相同的黑白色鎖鏈,這些鎖鏈正密密麻麻的捆在她身上。
“師姐......”趙惜靈神色悵然:“原來你已經先天了......”
“小意思小意思。”張羽毫不在意的擺擺手。
“師姐,你是怎麼過的鑄心局?”趙惜靈神色好奇。
她倒是沒有什麼嫉妒的想法,技不如人,甘拜下風。
太清派並不存在那種正面比武打不過卻懷恨在心的廢物。
“也沒什麼。”張羽打了個哈欠:“睡一覺起來就過啦。”
她耷拉着肩膀,繼續道:“我無慾無求,得過且過,所以鑄心局對我來說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對鹹魚一般的道系死宅來說,只要吃好喝好,再來上一瓶肥肥快樂水,過個鑄心局什麼的還不是小菜一碟?
“是我輸了。”趙惜靈嘆道。
不只是武功,她從心境上就已經輸了。
只能說喜歡一個人確實影響心境,所以還是單身好啊。
解說席上,吳窮嘆道:“道兄,其實我感覺張仙姑比你更適合做太清派掌教,畢竟她的心境更符合道家一貫的清靜無爲思想。至於性格不靠譜嘛......”
他笑笑:“這個無傷大雅,畢竟紫陽真人他也不怎麼靠譜,不一樣做了幾十年掌教?”
“小友,背後說人壞話可是要遭天譴的。”紫陽真人不知什麼時候又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我去!”吳窮嚇了一跳:“道長您下次走路麻煩出點兒聲音,我害怕。”
“呵呵。”紫陽真人抽了口煙桿,笑而不語。
“師父。”比試結束的張趙二位道姑也走了上來。
張羽看見吳窮,神色一變。她不着痕跡的退到趙惜靈身後,問道:“不知您還有什麼事兒?沒事兒的話徒兒就回去睡覺啦。”
“是有個事兒。”紫陽真人放下菸袋,嘆了口氣:“這天天有人失蹤也不是個事兒,到時候外面傳咱們太清派殺人滅口怎麼辦?雖然爲師逛青樓還賭博,但無端殺人這種事情還是不會做的。”
原來他也知道殺人賭博不好。
“既然貴派事務繁忙,在下等人就不打擾了,告辭。”吳窮拱手施了一禮,轉身就走。
他已經嗅到了麻煩的味道。
而且自從張羽過來之後,小白和詩兒就莫名的對她散發着敵意。
吳窮不想跟太清派起衝突,所以還是帶着她倆先閃爲妙。
雖然不知道她倆的敵意從哪兒來,不過這確實勾起了他的興趣。
但爲了不死於柴刀,他還是決定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但就在他轉身正要離開的時候,一隻修長有力的大手按在了他的肩上。
“小友,這事兒還需你的幫助。”
吳窮微微運氣,卻發現肩上的手穩如泰山,他動也動不了:“道長,何必呢,你們太清派人才濟濟,這種小事還用得着在下?你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唄。”
他真的不想惹麻煩上身。
“唉,小友請跟我來,老道有些話想跟你聊聊。”紫陽真人微微用力,拽着吳窮走到十丈之外。
“道長,你何必爲難我呢......”吳窮從懷裡掏出神奇的海螺,決定禍水東引:“道長,你看這個。”
“它看上去是個神奇的海螺,但它實際上是用來通訊的。海螺對面就是大周女帝,只要將天地元氣輸入其中,對方就能聽到你的聲音,哪怕相隔萬里。”
紫陽真人叼着煙桿,斜睨着眼睛,那表情就好像在說“你特麼逗我”?
“您別不信!”吳窮決定證明自己沒有說謊,他往裡面輸入天地元氣:“喂喂喂,陛下?陛下在嗎陛下?”
神奇的海螺毫無反應。
“......”吳窮面如死灰。
白璇璣!你特麼居然坑我!
“呵呵。”紫陽真人吐了個菸圈兒:“它看上去是個海螺,實際上也是個海螺。小友,你覺得老道傻嗎?”
面對着“道法自然境”散發的淫威,吳窮毫不示弱:“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騙您,您有事兒直說。”
有時候面對強權,該慫還是要慫的。
“老道也不佔你便宜。”紫陽真人從神宮中取出“太清琉璃佩”塞到吳窮手裡:“你不是要這玩意兒嗎,提前送你了,就當是僱傭你的薪金好了。”
說完,他見吳窮拿着“太清琉璃佩”對着陽光照來照去,忍不住嘴角抽動:“放心,是真的。”
“哦。”吳窮默默地把“太清琉璃佩”丟進神宮。
【感情您也知道外面在賣贗品。】
嗯?他好像突然發現了事實。
難道卡樸空真人賣的紀念品是從紫陽真人這兒流出去的?
細思恐極,細思恐極!
“道長,您就不怕我拿着‘太清琉璃佩’跑路?”吳窮不解。
以他對自己人品的瞭解,沒理由紫陽真人會對他這麼放心吶。
紫陽真人抽了口煙,笑道:“你敢嗎?”
“不敢。”吳窮很誠實。
“唉......其實老道既不喜歡抽菸袋,也不喜歡逛青樓,更是討厭賭博。”紫陽真人嘆道。
“額......您要說什麼?”吳窮不解。
這老道發什麼神經?說這些幹嘛?
紫陽真人不理他,仍自顧自地說道:“老道之所以抽菸、逛青樓、賭博,只是爲了避免忘記一些人。”
他看着手裡的煙桿:“這煙桿是我師父留下來的。當初他帶着師叔跟師兄們北上抗蠻,走之前把從不離身的煙桿留了下來,說是戰場上沒時間,等回來再抽。”
“可他終究沒有回來。”
“還有紫虛師兄,他當初最好賭,無論什麼事他都要開盤下注,就算逢賭必輸也無法壞了他的興致。”
“離去前他下注賭大家無法安全歸來,說是等回來了再賠償賭資,可......這一次竟真的讓他賭贏了。”
“還有紫誠師兄,他平生最愛玉花樓的‘黃粱一夢’,當初臨行之際玉花樓的酒卻已賣完,他說等從北地回來要喝個痛快......可他也沒有再回來。”
“老道只是不想忘了他們。”
“人老了就是喜歡回憶過去。”紫陽真人擦了擦眼角:“小友,聽了我的故事,難道你就不能幫幫我這個孤獨的老頭子嗎?”
一直沉默的吳窮緩緩開口:“道長,在下只有一個問題。”
“講吧。”
“若我幫貴派解決了這件事情,那......在下輸給您的四千七百兩銀子能否還給在下?”
紫陽真人:“......”
吳窮:“......”
紫陽真人:“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