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過前廳到了大雄寶殿門前,我就看到一個身着運動服的青年跪在佛祖像前,虔誠的磕着頭。在這青年的旁邊,正站着一個面容慈善的老和尚,這個時候那老和尚,正笑眯眯的看着這個青年。
青年開口說道:“大師,我已經看破紅塵,人生七苦,苦在於求不得,得到如何失去又如何?人活世上韶華彈指而過,感情恩怨就如過眼雲煙,貪嗔癡迷途未返,苦的又豈不是自己。請大師爲我剃度!”
說着這人跪倒在地,我心說這人還真是大徹大悟了,竟然能說出那麼富有佛理的句子,實在是不簡單,對於這麼有慧根的人,我想那慈善的老和尚應該會立即收下吧。
秦暮語也很少虧人,聽到這話的時候竟然也是贊同的點了點頭,說道:“這人悟性不錯,是個人才。”
但是大師的做法,卻讓我們幾個人大吃一驚,我們就看到大師,拍打了青年的肩膀一下說道:“滾蛋!在山下理一次頭髮也用不了幾個錢吧,你小子每月來一次,每次說的都一樣,你難道就不覺得無聊麼?”
聽到這話我還真是有些詫異,沒有想到這哥們竟然還會玩這一手。聽到這話,這青年才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走了下去,看了我們一眼之後,不好意思的笑了兩聲揉着頭走了下去。
大師從裡面走出來,剛纔那小子整的這大師的心情很壞,看到我們的時候,眼睛就定住了,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和秦暮語一眼說道:“我早晨感覺寺院要有貴客登門,只是沒有想到竟然是兩位,不知兩位來到老衲這裡所爲何事?”
我還真是不知道這老爺子說話還真有一套,“老婆,大師不愧是大師,竟然都已經算到我們會來到這裡了。”
秦暮語撇了撇嘴不屑的說道:“這有什麼大不了的,這人是看到我們之後才說這話的,這種馬後炮的事情,也就只有唬唬你這種傻蛋罷了,怎麼能夠騙得了我。大師也是人,如果他修練成佛早就不惹塵埃,還會輕易的給你道破天機麼?不過是懂得東西比我們多多一點,見過的世面比我們多一點罷了,你還真當他是神仙。”
秦暮語三言兩語就破壞了大師在我心目中的形象,現在在看這面帶微笑的大師,也不那麼神秘了,就是很普通的一個老頭,不過這老頭是個光頭,而且頭上還有戒點香疤。我往前走了兩步,把揹包裡面的十八羅漢拿了出來說道:“大師,我們是來歸還這些東西的。”
大師看到那十八羅漢的時候,眼神猛然就變了,急忙走過來,哆哆嗦嗦的接過十八羅漢,上上下下的查看了一眼,問了我一句:“青城那傢伙用我的寶貝做了什麼,怎麼身上的靈氣減少了這麼多?”
任由誰看到這種情況都會十分心痛的,就好像出去幫人做事的兒子,去的時候原本白白胖胖十分可愛,回來之後卻變得骨瘦如柴,這怎麼能夠讓人接受的了?
我很理解大師的心情,把事情的始末沒有隱瞞,都說了一遍,大師聽的十分驚訝,口中說道:“我就知道這東西借給青城就是個錯誤的決定,這傢伙根本就不知道愛護,竟然有我的東西佈陣,真是不可饒恕,那老東西現在在什麼地方?”
“我也不知道,老前輩拿到龍骨之後就離開了,去了什麼地方我也不是很清楚。”
“算那個老東西跑得快。”大師哼了一聲說道。
在這寺院裡面我並不打算呆多長時間,鞠躬說道:“十八羅漢已經完璧歸趙,我們也不在這裡叨擾了。”
大師整理了一下揮手讓身後的一個小沙彌把十八羅漢放回佛堂,說道:“施主既然有事離去老衲也不便多留。臨走之前奉勸兩位一句話,望你們好自爲之。”
“晚輩自當洗耳恭聽。”我躬身說道,大大的滿足了老和尚的虛榮心,他這才張口說道:“凡事未了又來了,難以不了了之。”
我聽得雲山霧罩的,根本就沒有明白這老和尚的意思。但是秦暮語好像聽明白了,剛纔那一副不屑的目光隨之改變,變得十分恭敬,張口說道:“多謝前輩教誨。”
老和尚輕輕捋動下巴的鬍子,對我們揮了揮手,示意我們能夠離開了。我們鞠躬離開了這裡,心說這老和尚看起來不錯麼,關鍵是這老和尚先前給我的印象太差了,尤其是讓孟晨帶過來的一句,我真希望代表佛祖消滅你。讓我還以爲這傢伙是個*不羈的人物,現在看起來我錯了,這傢伙比靈風那傢伙可是靠譜多了。
秦暮語和我在山上慢慢的走下去,秦暮語一直到嘀咕着剛纔那老和尚口中說的話,凡事未了又來了,難以不了了之。
好像是魔怔了一樣,我還真是有些害怕,叫了秦暮語一聲,“老婆,你這怎麼了?不就是一句話麼,你不要這麼在意。”
秦暮語翻眼看了我一眼說道:“你難道就沒有感覺到這句話說得很有意思麼?”
我當然能夠理解了,當下哼了一聲說道:“這句話我當然能夠理解了,字面上解釋就是說我們的事情比較多,一件事情還沒有做完就會接着來第二件。”這種生活方式我幾乎都已經習慣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秦暮語只是苦笑了一聲,並沒有說什麼別的話。在我們下了山的時候,都說天有不測風雲,我們剛剛走下山,還沒有等到喘口氣,就看到天空中猛然電閃雷鳴,黃豆大小的水珠噼裡啪啦的就落了下來,我罵了一句什麼鬼天氣,和秦暮語從揹包裡面摸出一把雨傘擋在了頭頂。
這雨下的這麼大,根本就無法前進,我們只有在這裡先停下來。
我看着眼前的情況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心說老天爺還真是會跟我們作對。這小傘什麼的不怎麼管用,我的半邊身子都淋透了。既然是這樣子,我把這小傘往秦暮語身旁挪動了過去,秦暮語的身上和我也差不多,看到我的這個情況問道:“你這是幹什麼?”
“死一個總比死兩個人要好。你撐着吧。”我翻了翻眼睛說道,現在我們可以說是進退兩難,只能在這裡等到雨停了在做計較。
就在我欣賞着雨中山景的時候,秦暮語拉扯了一下我的袖子一下,我扭頭問了一句:“怎麼了?”
秦暮語扭頭看着半山腰處伸手指着:“你看那個地方。”
我順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就看到距離我們這邊大約有一百米,正有一個身着紅色衣服頭上挽着髮髻的姑娘在一步一步的往山上走。
在這漫天雨幕中,這姑娘身上的一抹紅裝格外惹人注目。“怎麼了?不過是一個上山的人,沒有什麼奇怪的。”我抽動了一下鼻子,暗說秦暮語有些大驚小鬼。
秦暮語擰了一下我腰間的*,疼得我嘶嘶的吸了口涼氣,點指了我的腦袋一下,說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我們已經在這裡站了快二十分鐘了,那個姑娘是怎麼上去的?”
說到這裡我腦海中靈光一閃,上山就只有這一條路,那姑娘什麼時候過去的我們還真是不知道,而且我們剛纔下山的時候也沒有看到什麼紅衣姑娘。說我們沒有注意根本就不可能,目標那麼明顯八百米外就能看到,除非我們是瞎子。
這個姑娘就好像是憑空冒出來似的,讓人捉摸不透。“難不成那姑娘是鬼?”我撓了撓頭問道。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現在是下雨天,陽氣弱出現但是現在怎麼說也是白天,鬼魂是不應該出現的,實在是有些奇怪,我們跟上去看看。”秦暮語這話一說口扭頭向着山上走去。
我們小心的跟在這人後面,大雨的聲音讓我們不用在意腳下的動作。
那姑娘走動的速度並不快,我們越是靠近,越是感覺這個姑娘不同凡響,因爲這姑娘穿的服飾不像是現代的,尤其是那大紅衣服上面繡着的鳳凰,怎麼看怎麼像是明朝之前的那種嫁妝。手中提着一個錦盒,那錦盒我還真是沒有見過。頭上挽着髮髻,一支金釵在這雨中閃閃發光。
我從口袋裡面摸索了一下,打算弄出兩張陰符看看。摸索了一陣纔想起來,我把陰符都給警察了,新的還沒有來得及畫。
這姑娘的感應力還真是靈敏,好像感覺到了我們在跟蹤,扭頭看了我們一眼,對我們微微一笑,繼續向着前面走去。
我看到這姑娘的臉龐,和我們常人沒有什麼區別,滿面紅光的,不像是鬼魂。看了秦暮語一眼,她說了一句:“這個人不簡單哪,她的身上沒有陽火,但是臉上卻有血色,實在是有些奇怪。”
“這有什麼奇怪的,殺個人吸點血不就完了。”我撇了撇嘴說道,心說這麼容易的事情,怎麼秦暮語總是把它複雜化。
秦暮語翻了翻眼睛,說道:“你不要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這件事情不是這麼容易的,殺個人容易,但是純淨的靈魂就會沾惹煞氣,步入厲鬼這一行列,但是你看到沒有,剛纔那個女鬼身上沒有絲毫的煞氣。這件事情不簡單,我要過去看看。”
我苦笑着搖了搖頭跟着秦暮語走了過去,這姑娘在前面走着,我嫩在上面跟着,到了半山腰的時候,姑娘猛然轉身,走進了灌木叢,那荊棘密佈的灌木叢對於她一點影響都沒有,人家很輕巧的走了過去。
我和秦暮語則就有些困難了,而且現在天還下着雨。好在那女鬼身上穿的衣服太過於明顯不然的話,我們還真要跟丟了。
等我們穿過灌木叢,到這裡的時候,就發現那個紅衣女鬼跪坐在一個長滿雜草的墳塋前,打開錦盒,從裡面拿出不少的食品,眼睛泛紅,口中唸叨着什麼。
因爲距離太遠,我沒有聽清楚她口中說的是什麼,雨水順着絲綢衣服滑落在地上,竟然在她的身上絲毫不沾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