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重的煙味,頹廢的黑眼圈兒,破舊的牛仔褲。
這樣的裝扮很難將其與人民警察聯繫在一起。
只是當狄藍走進急診室之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眼中非但沒有任何嫌惡,反而像是有了主心骨,一個個變得鎮定了許多。
“狄藍,大致的情況剛纔我已經說了,你有什麼想法?”柳毅倚在靠枕上,輕輕鬆了口氣。
“能有什麼想法?”狄藍又倚在牆上,伸手想去摸煙,可好像想起了自己在什麼地方,又強行忍住了,“下次行動的時候,所有人全副武裝,可以的話,啓用重型槍械!”
話說得很乾脆,衆人聞聽之下,更加直觀地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何濤抽了口涼氣,嚴肅道:“那個嫌犯真的如此危險?”
“那樣的話,我看還是上報有關部門爲好,最好等支援下來,再行動不遲!”
“老子活了這麼久,還真的沒遇見過如此邪門的事情。”
狄藍挑了下眉毛,沒有說話。其他人則是面面相覷。
柳毅搖了搖頭,直言道:“現今的情況,即便彙報上去,也不一定有人會信。”
“不過,按照規矩,調查組也一定會到來,只是時間上卻等不起。”
“那個嫌犯從原先的作案方式上看,應該是個新手。所以,即便擁有着超乎常人的力量,也沒有太敢放肆……只是,這件事情之後,我怕他會自信心爆棚,更加肆無忌憚起來。”
何濤瞪着眼睛,狠狠砸了下手掌,“咱們幾次三番讓其逃脫,肯定助長了他囂張的氣焰!”
“不行,老柳確實說的對!”
“咱們不僅不能幹等着,還要出擊的更加頻繁,以免無辜的市民再受到傷害!”
衆人點了點頭,眼睛裡都閃着光,無一人退卻。
只是事情商定之後,好像纔有人想起急診室裡還有一個外人。
如今柳毅的傷情算是穩定住了,下面就是具體的抓捕方案,這個有點兒帥氣的小夥子應該識趣兒的離開了吧?
洛塵見一道道目光掃向自己,雖然有心出力,但是也無法貿然開口,只得看向柳毅,“柳叔,你受傷的事情,要讓老爺子和阿姨知道嗎?”
看着洛塵的神情,柳毅就知道他意有所指,點了點頭道:“原本確實有點兒小題大做了。既然受的不是什麼要命的傷勢,讓他們知道了也無妨。況且,這兩天我可能還要回家一趟,瞞不住的。”
說了一通,柳毅坐起來,正色道:“你小子今天能來,足見是個爺們兒!跟那些小肚雞腸的傢伙不一樣。”
“以前我確實對你有一些偏見,說過不少難聽的話。但是,今天就事論事,眼下的情況你也見到了,警局需要你的幫助。”
“但是,先說好,不管你幫還是不幫,都是咱們爺倆之間的情誼,可別想讓我對宮裁的事情鬆口。”
這番話說得在情在理,就是透露着那麼一點兒傲嬌。
洛塵總算知道柳大小姐的脾氣從哪兒來的了,當下點了點頭,“柳叔放心吧!兒女私情和家國大義我還是分得清的。”
“即便咱們之間沒有那層關係,遇到這種禍害百姓的人間敗類,我洛塵也絕不會袖手旁觀。”
“需要我做什麼,您儘管吩咐,爲民除害,義不容辭!”
洛塵說的大義凜然,一方面確實是因爲前世深受華夏文化的薰陶,胸中自有一份浩然正氣;另一方面則是因爲柳宮裁,如果不是正在追求別人女兒,雖然不一定會拒絕,但也絕不會如此俯首帖耳。
二人的一番對話,聽得衆人有點兒莫名其妙。
這意思是,柳毅局長要一個普通市民幫助警察局破案?沒聽錯吧?
何濤有點兒好奇的又上下打量了洛塵幾眼。
小夥子一米八的個頭,謙和中透露着一股帥氣,特別是那雙眼睛,宛如夜空中的繁星,極有神采。
不過,身子看着也不算結實,並沒有鼓起來的肌肉,跟那些魁梧的健身猛男可差遠了。
這,能幫啥忙?
不僅是何濤,狄藍也拿眼睛斜着洛塵,感覺對方除了剛纔愣頭青似的頂撞過自己之外,渾身上下都是一種溫潤如玉的感覺。
這,當個小白臉兒還成,幫忙抓捕兇殘的罪犯,差點兒意思吧?
聽洛塵滿口答應下來,柳毅終於鬆了口氣,臉上嚴肅的表情也舒展開了許多,“那好!”
“明天晚上,七點之前趕到!今天屋子裡的這些人,都是局裡的精英,你必須保證他們的安全!”
“但是,你畢竟只是個武校畢業的,不懂得破案。幹活的時候,少說話,多做事,服從指揮!遇見危險的狀況,衝在前面,貼身保護,知道嗎?”
洛塵點了點頭,掃視了屋內的衆人一眼,好似要一一記住他們的樣貌。
何濤更是有點兒摸不着頭腦,但是並沒有急着質問。
狄藍性子火爆,可是有點兒忍不了了,嘁了一聲,撇着嘴道:“頭兒,你這是啥意思?”
“這是給我們找了個保姆唄?”
“咱做警察的,啥時候也需要保鏢了?”
柳毅好像預料到她會牴觸,咧了咧嘴,安慰道:“你個小丫頭說話就是難聽!跟我那兩個閨女比,可是差遠了!”
“你們也別質疑,聽我的就是了!洛塵這小子別的本事沒有,拳腳功夫那可是頂尖的!連我都得甘拜下風,明白了吧?”
“現在我受了傷,不能衝在第一線,有他在,我就放心多了。”
衆人有點兒吃驚,忍不住竊竊私語。
可怎麼看,眼前帶着幾分文靜的年輕人也不像搏擊高手呀!
狄藍見局長都這麼說了,翻了個白眼兒沒有再繼續頂嘴,而是用白皙的下巴挑了一下洛塵,“喂,你真是武校畢業的?”
洛塵正一臉怨憤的盯着“說話真好聽”的柳叔叔,心裡有點兒不舒服,聞言沒好氣兒的翻了下眼皮,“是的,俺們縣城最好的武校!”
狄藍掏出打火機在手裡撥弄着,嗤笑了一聲,“那可太厲害了!當初在警校的時候,閒着沒事兒找人幹架,我一隻手能打五個武校的學生。”
“是嗎?”洛塵笑了笑,露出潔白的牙齒,懶得跟一個女人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