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俊生知道花木蘭作爲北魏治下的臣民對皇帝有着天生的敬畏,他雖然也怕,但不如這個時代的人那般懼怕,他安撫花木蘭:“木蘭你放心,只要皇帝御駕進入樑郡境內,咱們立即停止漲價,如此一來,就算有人看出來了,也抓不住把柄!”
“再說了,咱們賺的這點錢對於皇帝和朝廷來說算什麼?皇帝今年率軍出征擊敗胡夏繳獲的財物無法計量!作爲一個年輕有爲的君王,他會在乎這點錢財?他還要不要臉面了?就算他不要,朝臣們也會要,他們會阻止君王與民爭利的!”
“還有,朝廷軍隊大勝而歸帶回來數百萬牛羊馬匹本身就對大魏境內的牲畜和毛皮市場造成了極大的衝擊,這事誰都知道,如今這事雖然還沒有完全過去,但部分地區市場價格回升也是正常,皇帝和大臣們不會關注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你知道皇帝這次南巡是來幹什麼的嗎?”
花木蘭搖頭:“這種朝廷大事哪裡是我們這些升斗小民能猜測的?不過我聽說南朝邊境的駐軍前段時日有增加的跡象,難道可汗是擔心南朝想要收復失地,興兵打過來?所以纔要南巡以震懾南朝?”
趙俊生沒想到花木蘭這麼一個女子竟然對局勢有關注,而且還能猜測皇帝南下的目的,他笑道:“你說得不錯,但還不全面,如今朝廷大軍已班師回朝,南朝已失去了出兵北上奪回河南之地的最佳時機,其實南朝也不是不想,而是不能,這幾年新繼位的南朝皇帝劉義隆正忙着剪除權臣。內憂不除,又何以攘外?皇帝南巡的確有震懾南朝之意,不過他的主要目的卻不在此,而是在於安撫鎮守河南的諸將!”
花木蘭疑惑道:“安撫鎮守河南之地的諸將?爲何要安撫?”
趙俊生抱着胳膊一邊走一邊說,花木蘭跟在他身邊仔細的聽着。
“你說如今河南之地以誰的官位最高?”
花木蘭想也不想就道:“那還用說,當然是安南大將軍司馬楚之,可汗南巡又與他有何關係?”
“當然有,司馬楚之乃是晉朝皇族後裔,早就想出兵南下攻打劉宋,以報滅國之仇,這幾年南朝新帝劉義隆把精力都花在對付權臣司空徐羨之、中書令傅亮、領軍將軍謝晦,可以說這幾年是南朝局勢最不穩的幾年,司馬楚之肯定認爲如果能出兵南下,定能滅掉劉宋,但皇帝偏偏聽信了崔浩的建議率軍去攻打胡夏,沒有采納司馬楚之的建議!另外,南蠻校尉、安南大將軍長史王慧龍也是極力主張攻打劉宋的,還有鎮守虎牢、雒陽、滎陽、滑臺的守將都是漢將,而且大多都是從南朝投降過來的人,皇帝如果不南下來看看,豈能安心?”
“當然,官場上還流傳一種說法,說這次皇帝率軍攻打胡夏大獲全勝,繳獲豐厚,隨軍的北方將領們都獲得了豐厚的賞賜,唯有鎮守南方的將軍們沒有隨軍出征,沒有獲得賞賜,他們眼紅了,想要出兵南下攻打劉宋,也想發發破國之財。當然這只是笑話而已,無稽之談!”
趙俊生說完扭過頭來看向花木蘭,見她正盯着自己看,一時間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問道:“怎麼這麼看着我,我臉上有花?”
花木蘭笑道:“我只是第一次看到你縱論天下大勢的樣子,很有一番意氣風發的模樣呢!”
趙俊生有些臉紅,“別這樣誇我,我會驕傲的!”
花木蘭笑着捏起拳頭輕輕捶了一下趙俊生的肩膀,從經過的兵器架上取下一張弓和一袋箭矢遞給趙俊生說道:“看看你這兩個月的進步!”
“那行!”趙俊生答應,把箭袋背在後背,取出一支搭弓瞄準對面的箭靶,箭靶大約六十米的樣子。
“嗖”的一聲,箭矢中靶,但沒有命中靶心。
趙俊生一連射了十箭,有四箭命中靶心,其他一箭射飛,五箭偏離靶心。
花木蘭說道:“咦,進步不小啊,才習練箭術就能達到這個程度很不錯了!”
“那是,我每日天不亮就起來習武射箭,每次都要射五百支箭呢!”
趙俊生說着話,射完第十箭就感覺胳膊有些痠麻了,氣力下降不少,他立即運起內力,內力在身體各處遊走一邊,驅除了大部分痠麻感,回到丹田時消耗了大半,對氣力有着一定的增幅作用,對耐力持久的維持也相當明顯。
接下來他繼續射箭,一口氣射完了整整一袋子箭矢,足有三十支,直到把丹田內存儲的內力消耗得差不多才作罷。
花木蘭頗爲驚奇道:“這可是一石弓,你竟然能一口氣射掉一壺箭矢而氣不喘、臉不紅,進步神速啊!想當初我習練射術時,拉開一石弓足足用了五個多月呢!”
趙俊生撇撇嘴道:“你現在用三石弓跟玩兒似的,一隻手就能吊打我,我要練到你這個程度還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呢!”
花木蘭湊近道:“你就這麼想超過我?”
“那是,要不然你哪天生氣不高興了,用一隻手按住我,用另一隻手把我暴打一頓,我豈不是慘得很?”
花木蘭一把揪住趙俊生衣領,湊到趙俊生面前道:“那你練到超過我是不是打算還手?”
趙俊生連忙擺手:“不敢,不敢,就算再能打也不能打老婆。我不還手,我總能跑吧?能躲吧?我若跑都跑不掉,躲了躲不掉,豈不是很催悲?”
“這還差不多,乖啊!”
“······”趙俊生臉上肌肉抽了抽。
吃過飯後,趙俊生告辭,快馬加鞭趕回了睢陽城。
次日一早,在趙俊生的安排下,法曹署的告示被張貼在睢陽城門口,隨後又有若干份告示被送往全郡其他各縣城城門口張貼。
在每個縣城內,他還派人專門提着銅鑼,一邊沿街敲鑼,一邊高喊城內驛館和城外驛站從即日起開始接受百姓私信和貨物的運送的業務。
睢陽城和各個縣城的城門口都圍着大羣人觀看告示的內容,城內又有驛兵敲鑼沿街高喊,很快把消息傳遞開去,不到兩天的時間,全郡幾乎所有官、軍和百姓們都知道了消息。
趙俊生根據當今物價和百姓們能夠承受的價錢,把他書信傳遞運費定價爲兩種:普通保密級別的信件每封十錢,這是爲普通百姓服務的;特殊保密級別的書信定價爲每封五十錢,這是爲官宦、富戶、商賈們服務的。
把運送貨物的價錢定爲:一斤以下每件十錢,一斤以上每斤加兩錢;特殊、貴重物品的運費另行商議;大宗貨物的運輸運費也另行商議。
趙俊生知道,驛卒們的素質不高,生活條件都不太好,如果在送貨過程中有貴重物品,難免會有覬覦之心,發生途中私自截留、監守自盜的情況,這時就要靠郵驛系統自身的監察去調查了,他還專門讓左令史曹先雲負責這種事情的調查,給苦主們一個交代。
花家堡。
花木蘭正在指揮堡丁和婦人們給綿羊剪羊毛,馬二騎馬跑過來,下馬走到花木蘭身邊遞給她一張紙說道:“小姐,兩百匹馬已經送去睢陽城交給法曹署了,這是姑爺籤的欠款單!”
“好!”花木蘭收起欠款單。
這時又一個堡丁騎着馬帶着幾個人跑過來,“少堡主,柘縣的皮老爺、薄縣的付老爺、虞城的管老爺,還有睢陽的李老爺、王老爺、洪老爺來了!”
花木蘭上前抱拳笑道:“幾位老爺到來,木蘭有失遠迎,恕罪!”
“哈哈,少堡主客氣了!”睢陽城的李老爺笑着說,看見堡丁們把羊按在地上,頗爲不解,問道:“少堡主,你們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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