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兩刻,飛狐陘關的所有守軍三百人全部被捆了起來集中在關內的空地上。
“蹲下,都給老子蹲下!”苻戰對這些被捆起來的守軍兵將們大聲吆喝。
兵將們看着城牆上下寒光閃閃的刀槍和弓弩箭矢,都心驚膽戰的蹲在了地上。
守將可憐兮兮的看着趙俊生,哀求道:“老爺,金子我不要了,您拿走,全部拿走,行嗎?”
趙俊生手中長槍突然一動,守將當場瞪大了眼睛,身體不動了,槍頭從他的後頸穿出來,不停的滴着血。
“啊——”被集中捆起來蹲在地上的守軍兵將們嚇得一個個驚呼。
苻戰打馬走過來抱拳問:“王爺,這些人如何處置?”
“殺!”趙俊生冷酷無情的揮下了手。
苻戰點頭,轉身舉手揮下大喝:“放箭——”
“嗖嗖嗖······”
“啊啊啊······”隨着一波波箭矢射出,空地上慘叫聲不絕於耳。
不到一盞茶的工夫,三百守軍全部被射殺殆盡。
趙俊生不得不這麼做,他進入司州的消息不能走漏出去,如果不處理這些守軍,他們肯定會派快馬向平城方面報告,拓跋俊收到消息只怕會推測出他已經到了平城,所以爲了封鎖消息,這些人不能不死。
“留下兩個牙守關,爲我們守住這條退路通道,其他人跟本王走!”趙俊生下達了命令。
苻戰指派了兩個牙的兵力留守並清理這些守軍兵將的屍體,帶着其他兩百四十個親衛跟着趙俊生立即出關趕往平城。
出發四天之後,趙俊生帶着兩百四十個親衛騎兵來到了平城城外,爲了隱藏行跡,趙俊生等人在城外找了一處隱蔽之地暫時歇腳棲身。
“郭毅,你帶你的人進城去聯絡李寶、呂玄伯他們,爲我們在進城之後準備藏身之地!另外,如今我們這麼多人,又需要把兵器帶進去,想要混進城去只怕不太容易,這事得好好謀劃謀劃!”
“明白!”
趙俊生等人在藏身處休息了整整一個上午,郭毅很快返回隱蔽處向趙俊生稟報:“王爺,已經聯絡上李寶和呂玄伯等人了,也找到了我們在城內收集消息的駐地,李寶他們此前準備了四處藏身地,我們人數衆多,只能分開藏匿在這四處地點!”
趙俊生問道:“會不會引起有心人的懷疑?”
“王爺放心,他們包下了兩個車馬店、買下了兩座宅院,只要不隨便到處亂走暴露身份,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趙俊生點點頭,“那如何進城呢?”
“李寶找了夫人以前的部下僕真,也就是右廂軍副將,此人有一個表弟在南城門當任城門郎,叫葛林。下午我們裝扮成從冀州而來的商隊進城,僕真已經跟此人打了招呼,到時候我們拿一些錢財意思意思,如今朝中政局腐敗,官場貪腐嚴重,城門守衛自然也是想着法子撈錢,只要有錢,又有人打招呼,進城不是問題!”
趙俊生想了想,覺得這個辦法不太保險,一旦出了問題,不但他們所有人都會暴露,還會驚動拓跋俊,到時候打起來,雖然他不怕,但肯定會增加後續的營救難度!
“這個辦法變數太大啊,而且本王擔心各個城門處有拓跋俊的耳目,拓跋俊既然鐵了心的要對付我和木蘭,他豈能不派人盯着各個城門監視來平城的外來人員?”
郭毅皺眉道:“王爺的擔憂也不是沒有道理······”
趙俊生想了想,“這樣,你再進城一趟去找我們在城內聯絡點的負責人,他們肯定知道城內一些地下勢力的情況,特別是做走私的、幹黑活的,俗話說蛇有蛇道,鼠有鼠道,這些人說不定有從城外進入城內的秘密通道,若是能夠找到進入城內的秘密通道就再好不過了,如果實在找不到,咱們就只能裝扮成商隊進城!”
“好,屬下這就去!”
郭毅去了一個半時辰才返回,還真讓趙俊生猜着了,真的有一條從城外到城內的秘密通道,就是一個幹走私的地下勢力從前挖的。
趙俊生聽了郭毅的報告後問:“買這條道花了多少錢?”
“一錢沒用!”
趙俊生一愣,隨即明白了郭毅的意思,肯定是郭毅在得知了秘密通道進出地點之後叫上李寶和呂玄伯等人把這夥地下勢力給滅了。
“王爺,我等何時進城?”
趙俊生想了想做出了部署:“留下一個牙裝扮成商隊走南門進城,你親自做商隊主事,其他人跟着我走密道進城!”
郭毅是聰明人,腦筋一轉就明白了趙俊生用意,倘若拓跋俊真的派人在各個城門處監視外來人員,那麼這一個牙的作用就是吸引朝廷密探的注意力,從而掩護趙俊生大隊人馬的存在。
下午申時,一支商隊來到南門外,被城門守衛們攔下了。
“站住!”一個兵頭走到城門口中間攔下了商隊:“哪兒來的?”
“軍爺,我們是冀州來的商人,還請您行個方便!”郭毅笑着拱了拱手,不動聲色遞過去一片金葉子。
兵頭接了金月子,正要讓兵卒們檢查商隊,這時城門郎走過來喊道:“發生了何事?”
兵頭一看是城門郎來了,立即躬身抱拳:“門郎,這是一支冀州來的商隊,但冀州太大了······”
“行了,本官來處理此事!”城門郎擺了擺手。
“是!”
郭毅向葛林拱了拱手:“葛門郎,小人是右廂軍副將僕真將軍的僕人,還請門郎行個方便!這是一點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說完遞出來一個錢袋。
葛林接過錢袋掂了掂,很滿意,只是圍着商隊走了一圈就對兵頭揮手:“本官親自查過了,沒問題,放行!”
“是!”兵頭答應,向兩側的兵丁揮手:“放行!”
幾個兵丁把拒馬挪開,讓商隊通過城門洞。
城門洞不遠處有三個青皮閒人眼睛一直掃視着進入城內的商旅和行人,當郭毅這一隊商旅從城門洞走進來時,領頭的青皮對左邊一個吩咐:“去打聽一下這支商隊從哪兒來的,速去速回!”
郭毅帶着商隊還沒有離開這幾人的視線,打探消息的人就回來說:“找城門守衛打聽過了,這支商隊是冀州來了!”
“冀州?冀州這麼大,冀州哪兒啊?”
“這······那些城門守軍也不知道!”
領頭的青皮看着商隊的背影,“你們不覺得這麼一支小規模的商隊卻要用三十多個人來做護衛太不正常了麼?看看,他們的貨物都是一些尋常的貨物,請這麼多護衛不怕虧本?”
“頭兒,你的意思是這支商隊很可能我們要盯着的目標?”
“是不是我們要盯得目標我不知道,但這支商隊一定有問題!你們兩個跟過去瞧瞧,看他們在何處落腳,查清楚之後速來報告!”
“是,頭兒!”
於此同時,趙俊生已經帶着剩下的兩百餘人通過秘密地道進了城,還把兵器弓弩都帶了進來。
李寶和呂玄伯在秘密地道的出口等待接應,出口就在一處富商的宅子裡,而這富商就是做這個不法勾當的頭領。
宅子不大,根本就裝不下兩百多人,只能暫時藏在這裡,等天黑之後再陸續轉移出去。
夜裡離開之前,趙俊生派了幾個人守在這個院子,這裡是撤退的地點之一,不能放棄,如果事成之後無法從城門出去,這裡就作爲唯一離開的通道。
玉靈公主府。
作爲已經上任了兩年的秘密白鷺司掌舵人,玉靈公主早已把白鷺司掌握得如臂指使,白鷺司內發生的任何事情,她都能夠在第一時間知道。
玉靈公主的命很不好,當初趙俊生見她太過任性,斷絕了與她的師徒關係,拓跋燾第二次北征柔然之前,把她嫁給了當時被俘的胡夏國王赫連昌,封她爲始平公主。
可是好景不長,不到兩年,赫連昌就拋棄玉靈公主背叛魏國西逃,但西逃的過程中被追捕殺死,玉靈也成寡婦。
但玉靈武藝高強,一直清心寡慾,不參與皇室權利爭鬥,這也讓當時的皇帝拓跋健把任命她爲白鷺司掌舵人,即便拓跋健死後,她也一直擔任着白鷺司的首腦。
後院,一道倩影在劍影中翩翩飛舞,速度奇快,如鬼似魅!
一個白鷺司探子快步走進來稟報:“啓稟首領,發現了一個行跡可疑的商隊!”
倩影停了下來,寶劍下垂,秀髮披肩,秀美的面容毫無表情,脣齒輕啓:“如何可疑?”
“回首領,一個只有六輛大車的商隊卻有三十幾個護衛,那些護衛行動舉止似軍人,似乎都是行伍出身;下面有兩個人去盯着他們,沒想到入夜沒多久,盯梢的二人都被幹掉了,那支商隊也消失不見,丟棄了落腳的宅院!”
“帶路!”
“是!”
沒過多久,玉靈從馬車上走下來,跟着白鷺司探子來到了郭毅等人落腳的宅院外。
兩個盯梢的探子被殺死在宅院附近的一棵大樹下,玉靈提着寶劍走到屍體前蹲下,兩具屍體都是被一劍割喉,劍招犀利狠辣,速度奇快,毫不拖泥帶水。
從這兩具屍體的致命傷,玉靈似乎看到了一絲熟悉的味道。
經過對宅院的搜查,白鷺司的探子們一無所獲,什麼線索都沒有找到,但拓跋玉靈卻發現四處都是被清理過的痕跡。
“有意思,看來咱們這次遇到了一個不一般的對手!”拓跋玉靈自言自語說着。
一個探子快步從宅院外走進來稟報:“首領,皇帝陛下傳來諭旨命首領連夜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