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蘭睡了一覺之後精神很好,胃口大開,吃得很香。
“俊生哥哥,從凡城到平岡就算快馬加鞭以最快速度行軍也要兩天時間吧,就算老呂跑得快,你們怎麼能這麼快就趕過來?”花木蘭一邊吃一邊問。
趙俊生道:“我們在凡城繳獲了不少馬匹,老呂是前天夜裡趕到的,我們用一個晚上的事情做準備,昨日清晨出發,一路上以最快的速度行軍趕路,馬歇人不歇,昨天深夜就趕到了平岡城,我沒有先帶兵殺過來,一方面是擔心驚動了燕軍最後搞成一場混戰,那就得不償失了,另一方面,我覺得應該給賀多羅一些教訓,所以就先帶兵偷襲了沒有守軍的平岡城!”
花木蘭聽得一頭霧水,吃飯都停下來了,“俊生哥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怎麼聽得糊里糊塗的,與賀多羅又有何關係?”
趙俊生只好跟花木蘭解釋一,“我派人去陽武查了,賀多羅想借燕軍的手除掉你,因此在行軍途中故意放慢行軍速度,給陽武守將姚昭留下了充足的時間部署,姚昭一方面派了幾百兵士在石門溝攔截賀多羅,另一方面帶兵來攻打你的右廂軍!以賀多羅的實力和石門溝的燕軍情況,他只需要一天就能攻下來,卻打了三四天,直到現在都還在裝模作樣。所以我覺得應該給他一點教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自身!”
花木蘭聽到這裡總算明白了,“你先攻下平岡縣就是要嚇走姚昭,他必不敢走平岡返回陽武,因此只能抄小路去石門溝偷襲賀多羅!”
趙俊生點頭道:“就是這樣!”
花木蘭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她知道趙俊生這麼做是爲了替她出氣,可她不太贊成趙俊生這種做法,她和趙俊生與賀多羅之間的矛盾只是私人恩怨,就算要耍手段對付對方,也不應該把燕國人拉進來,這就好比兩兄弟打架,其中一方借外人的手對付兄弟,這種行爲會爲人所不齒。
“俊生哥哥······”花木蘭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鼓起勇氣說:“我知道你維護我,想替我出氣,但這麼做會死傷許多領軍兵將們,他們雖然是賀多羅統帶的,卻不是他的私兵,他們是無辜的,不應該受到我們與賀多羅之間恩怨的牽連!”
“賀多羅想借敵人的手殘害同僚,這是他可恨之處,但我們不能跟一樣,否則我們與他有什麼區別呢?俊生哥哥你說是不是?”
趙俊生沉默了,好久都不出聲。
花木蘭頗爲緊張的看着他,擔心他誤會她的意思,她並不是責怪她,只是在勸他以後不要用這種手段。
良久,趙俊生回過神來,擡頭看見花木蘭正緊張的看着他,臉上一笑:“木蘭你緊張什麼?你擔心我會發脾氣,會說你不識好歹嗎?你是對的,這件事情我做錯了,我不該用同樣的惡劣手段反過來對付賀多羅,他這個人的確該死,但我們不能用這種手段來殺他,如同你所說那些領軍的兵將是無辜的,他們不能死在這種陰謀之下!”
花木蘭感覺欣喜,一頭撲進趙俊生的懷裡。
“只可惜姚昭已經帶兵去攻打賀多羅,我們救不了那些領軍兵將了!”花木蘭在趙俊生懷中喃喃自語。
趙俊生想了想說道:“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姚昭他們走的是小路,道路難行,兩天的路程他們要走上五天才能趕到,我們可以連夜出兵以最快的行軍速度換馬不換人趕往陽武,繞道石門溝背後攻打駐守在那裡的燕軍,希望還來得及!”
花木蘭立即說:“拿還等什麼?俊生哥哥,下令吧,現在下令做準備,我們半夜就出發!”
趙俊生遲疑道:“你和右廂軍將士們連續幾天都在作戰,沒有休息好,你們能行嗎?”
花木蘭立即說:“俊生哥哥你多慮了,將士們都還年輕,今天白天又都休息了一天,,沒問題的!”
“那好吧,竟然如此我們現在就去下令,深夜時分出發趕往陽武!”
“嗯!”
當天深夜,做好準備的幽州軍和右廂軍在趙俊生和花木蘭的統帶下出發趕往陽武。
兩支大軍合成一支行軍趕路,每三個人就有一個人舉着火把,待到這一支火把燒完,另外一個兵卒就點燃火把,保持火把不會熄滅。
一路上,所有人都快馬加鞭,讓戰馬處在小跑狀態,中途戰馬跑累就換馬,將士們累了就趴在馬背上睡覺,吃喝拉撒全部在馬背上。
次日上午巳時左右,大軍抵達了陽武城外,大軍稍作停留,將士們進食、大小便、給戰馬喂水餵食。
這支兵馬的到來嚇壞了陽武城內的軍民百姓們,僅剩的兩百守軍全部派上了城牆,即便如此,城牆上依舊顯得稀稀拉拉,一眼看上去根本就幾個人。
趙俊生招來白勁光交代:“白勁光,根據我們的探子打探到的消息,如今陽武城內只剩下兩百守軍,本將給你一千人,你留下來把陽武城打下來,有沒有信心?”
白勁光立即挺直身體回答:“有!請將軍放心,等將軍攻下石門溝解決了姚昭所部,末將這裡就會送去好消息!”
“那本將就靜候你的佳音了!”
大軍只停留了半個鐘頭,趙俊生和花木蘭就帶着大軍再次開拔了,他們折道向西方方向而去,這條路就是通向石門溝的。
一路上,趙俊生一邊騎馬趕路,一邊扭頭查看後方將士們的狀態,他麾下的幽州軍將士還能撐得住,儘管連續幾天晝夜行軍,但並沒有經歷過高強度作戰,而花木蘭的右廂軍兵將們卻不行了,他們經歷過高強度作戰,此刻他們都趴在馬背上睡覺,全都累得不行了,就連花木蘭也撐不住,從中午一直睡到了傍晚。
花木蘭醒來的時候發現大軍正處在一片開闊地,許多兵卒們已經下馬活動身體,還有一些人正在支起營帳紮營。
“俊生哥哥,這是到了哪兒啊?”花木蘭迷迷糊糊的問道,有趙俊生在身邊,她警惕性大大降低,軍中許多事情都是由趙俊生代爲交代下去的,連什麼時候被趙俊生從馬背上抱下來的都不知道。
趙俊生正拿着一個飯鉢喝着麪糊,聽見聲音扭頭一看,營帳內的花木蘭已經醒了,起身笑着說:“這裡距離石門溝還有半天的行程,我已經下令大軍在此休整一下,等到半夜時分再出發,天亮之前發起攻擊,爭取一戰而下石門溝與賀多羅的人馬匯合!”
說完,趙俊生往嘴裡丟進一塊牛肉乾,對附近的一個親兵招呼:“去給花將軍弄一碗麪糊過來!”
“是,將軍!”
行軍途中生火造飯太耗費時間,將士們的口糧都是炒麪,就是把麥子、黍米等一些糧食淘洗曬乾之後炒熟,再磨成粉末狀,行軍之前用布袋裝好,給兵將發放一布袋炒麪讓他們自己攜帶,等到吃飯時就抓一把放在陶碗中用開水一泡,再攪拌成麪糊糊就可以食用了,不過這種行軍乾糧味道很不好,營養也跟不上,因爲人體需要多種維生素,單一的麪食無法滿足,而且保質期也不長,遇上陰雨潮溼的天氣很容易上潮發黴。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行軍打仗都得吃這種玩意,至於蒸餅、煎餅這些玩意只有在休整期纔有時間做出來。
趙俊生和花木蘭各自吃了一碗麪糊,又啃了一些牛肉乾,兩人趕緊抓緊時間睡覺,等睡到亥時起來下令傳令兵吹號叫醒兵將們集結拔營出發。
將士們舉着火把、騎着馬再次上路,爲了能在天亮之前抵達石門溝併發起攻擊,趙俊生不得不一次又一次下令催促將士們加快行軍速度。
同時也爲了及時瞭解石門溝的情況,趙俊生派了一支偵騎隊先行去查探消息。
寅時過了一半,大軍終於抵達了石門口十里外,而偵騎隊也派人送來了消息,駐守在石門溝的燕軍兵將們此刻正在呼呼大睡。
黎明時分是人最貪睡的時候,也是警覺性最低的時候,趙俊生和花木蘭帶着人馬向放牧行軍速度,儘量減少噪音,終於在卯時初抵達了石門溝下。
“樊歸庭,你的麾下兵將都是步兵,比騎兵適合攻山,給你一個任務,帶上你的人去攻打左側山上的燕軍!”趙俊生把樊歸庭叫來給他下達了命令。
“末將遵命!”
樊歸庭手下有八百步兵,而駐守在左側山上的燕軍原本有四百人,這幾天被賀多羅攻打損失了一百多人,只剩下兩百多人。
趁着天色纔剛剛麻麻亮,樊歸庭帶着手下步兵下馬拿着兵器悄悄向山上摸過去。
到了半山腰,樊歸庭帶領的步兵們終於被駐守的燕軍哨兵發現了,一聲響亮的哨聲響起預示着敵襲,同樣也標誌着戰鬥正式開打。
樊歸庭的兵卒們從背後殺過來,駐守的燕軍可以說是毫無防備的,慌亂之下被樊歸庭帶着人馬一口氣就殺到了山頂上,只用了半個時辰戰鬥就結束了。
賀多羅在石門溝的另一邊聽到了戰鬥廝殺聲,從營帳裡跑出來疑惑道;“這他媽的是怎麼回事?難道這幫燕軍被自己人捅了菊花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