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下來!”阿伏羅嘆息一聲說道,他不忍因爲自己而把所有人都害死。
花木蘭把阿伏羅從頭頂放來,用刀架在他脖子上。
阿伏羅看着周圍的麾下兒郎們,一個個臉上顯露出惶恐不安的表情,再看看鮮卑人,鮮卑人已經把他麾下的兒郎們全部圍住了。
“都放下兵器投降吧,你們家中還有妻兒老小!”
阿伏羅簡單的一句話讓還有一些柔然兵將徹底放棄了抵抗的心思,彎刀、弓箭都接二連三被扔在地上。
“來人,捆起來!”花木蘭一揮手,幾個鮮卑兵衝上來把阿伏羅捆了個結實。
花木蘭扭頭目光一掃,大喝道:“柔然人都聽着,現在全部下馬抱着頭依次往回走,不許擁擠!魏軍將士在一旁以弓箭看護,有誰企圖逃走、故意滋事、或鼓動同伴逃走,一律射殺!”
在花木蘭的命令下,魏軍騎兵都退到了外圍,而柔然人都下馬轉身向沃野城方向走去,他們走後,花木蘭命人把柔然人留在原地的戰馬都牽走。
等這批柔然俘虜走出山谷,賀多羅打馬跑過來笑着對花木蘭說:“花將軍出馬,若然是馬到功成啊!只是咱們雖然俘虜了這些柔然人,沃野城依然在柔然人手中,我們要攻破只怕還需要費一番功夫啊!”
花木蘭抱拳說:“公爺儘管放心,這裡被我軍俘虜的有近四千人,末將相信留在城內的應該不會超過一千人了,即便超過一千人,真正能打仗的最多隻有一千人,咱們有這些俘虜在手,不愁城內的守軍不開門納降!”
賀多羅咧嘴大笑:“對啊,若城內柔然人不開門納降,本公就把這些柔然俘虜全殺了,看他們投降不投降!”
花木蘭急忙道:“公爺,咱們可是有言在先,不能殺俘,不能屠城,你可不能食言而肥!”
賀多羅面露尷尬:“說着玩呢,本公既然答應你了,就不會食言!”
等魏軍押着柔然俘虜們來到沃野城外,城牆上的柔然守軍看見此前追殺出去的人馬都被俘虜了,全都急了,一個個在城牆上撕心裂肺的大哭大喊着自己熟悉的人的名字。
城牆的守軍們哭聲一片,城牆下的俘虜們也是如此,一個個抱頭痛哭,許多人都哭得蹲在了地上。
花木蘭騎在馬背上看了看城樓上,揮揮手:“來人,把阿伏羅押上來!”
幾個魏軍兵卒把五花大綁的阿伏羅押到了最前面。
花木蘭看着阿伏羅說:“我猜城內能戰的不會超過一千人了,阿伏羅大帥認爲就憑這一點兵力能夠對抗我兩萬魏軍攻城嗎?不如請阿伏羅大帥勸城內守軍打開城門投降,這樣可以保住性命,若是等我軍破城而入,那死的可就不是一個兩個了!”
阿伏羅嘆息着說:“將軍太看得起我了,如今我只是一個你們的俘虜,城內守軍如何還肯聽我的?”
“不試試怎麼知曉呢?城內那些柔然人怎麼說曾經也是大帥的子民,難道大帥真的忍心看見城破之後他們被屠戮殆盡?”花木蘭步步緊逼。
阿伏羅被逼無奈,只好說:“好,我若說服他們打開城門投降,將軍能保證不傷一人嗎?”
花木蘭點頭:“可以,本將軍答應你,只要他們打開城門投降,本將軍承諾所有人都不會有事!”
“那就請將軍記住自己的承諾,若將軍不守承諾,我阿伏羅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阿伏羅說完向城牆慢慢走去,走了十幾步停下擡頭向城頭上看去,高聲大喊:“所有人頭聽着,這一次是我阿伏羅害了你們,若我不出城追擊,魏軍就輕易拿我們沒辦法,可事到如今,後悔已經來不及了,留守城內的兵力已經擋不住魏軍的攻城,堅守也只是死路一條,還會連累家人一同赴死!魏軍的將軍已經承諾:只要你們打開城門投降,他將遵守承諾不傷一人!都放下兵器,打開城門投降吧!”
城牆上的柔然守軍都交頭接耳互相議論一起。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城門才緩緩打開,城牆上也傳來了大量兵器落地的聲音,一個個柔然兵走下城牆在城門洞內沿着街道跪在兩旁等待魏軍安置。
花木蘭舉手向前揮了揮,大量並未排着對跑進城內把投降的柔然人全部集中關押起來。
達奚光亮大笑道:“哈哈哈······還是花將軍有手段吶,竟然如此輕鬆就拿下了沃野城,簡直沒費一兵一卒嘛!”
“將軍過獎了!”花木蘭抱了抱拳,對賀多羅說:“公爺,咱們進城吧!”
“嗯!”賀多羅舉手向一揮,扭頭大喊:“進城!”
進城後,花木蘭協助賀多羅等人收押俘虜、清點繳獲的財物、兵器、戰馬、甲冑和其他物資,給將士們安排住宿等等一應事宜。
忙活了大半天,直到天黑之後才完成。
這次拿下沃野城只用了一天的時間,花木蘭等人還有充足的時間趕往比干城與皇帝御駕匯合,賀多羅決定在沃野城休整一日,後天清早啓程北上。
一切都忙完之後,花木蘭吃了晚飯感覺累了,洗漱一番後就早早歇息。
等到半夜,大量的腳步聲、喧鬧聲和兵器甲冑撞擊之聲把熟睡中的花木蘭驚醒了,她猛的睜開眼睛翻身而起,迅速抓起就放在手邊的寶劍向房外衝去。
剛剛打開房門跑出來,就見花魁跑過來大聲稟報:“將軍,不好了,賀多羅、達奚光亮他們要把俘虜的柔然人全部殺死,正往看押俘虜之處增加兵力呢!”
“什麼?”花木蘭臉色鉅變,拔腿就跑,“快去把馬牽過來!”
“是,將軍!”
等到花木蘭穿了披掛來到門口,花魁剛好把馬牽了過來,花木蘭翻身上馬就向關押俘虜之處飛奔而去,花魁立即招呼幾個隨行親兵跟上去保護。
幾人打馬來到關押俘虜之處,裡三層、外三層全部被魏軍兵卒包圍。
一個幢將帶着幾個兵卒在入口處把花木蘭一行人攔下:“花將軍見諒,河東公有令,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能進入,請將軍回去吧,莫要讓末將爲難!”
“讓開!”花木蘭鳳目一瞪,殺氣迸現,手中大刀一擺,攔在入口處的幢將被大刀拍飛,還砸翻了兩個兵丁。
花木蘭雙腿一夾馬腹,嬌喝一聲:“駕——”
戰馬嘶叫一聲,揚蹄向前衝去,花木蘭手中大刀一挑,攔在前面的拒馬被挑飛,她騎着戰馬嗖的一聲衝進了俘虜集中營。
這裡是北城門內的甕城,此前所有的柔然俘虜都被關押在這裡,只要把兩道城門一關,俘虜插翅難逃。
“律——”花木蘭在城牆下勒馬,飛身跳下來提着大刀跑到城牆上對正要下令的賀多羅大喊:“住手,都住手,誰也不許放箭!”
此時城牆上所有魏軍兵士手中的弓都拉開了,聽到花木蘭的聲音都緩緩放下了弓箭,花木蘭畢竟已經指揮他們打了好幾場仗,場場都是大勝,她在這些兵卒當中也建立了一些威信,兵卒們自然不敢拒絕執行她的命令。
賀多羅看見花木蘭竟然跑了過來,他就知道糟了,這下怎麼辦?尷尬啊,他是主帥,此前已經答應得好好的不殺俘虜,不屠城,現在他要處理這些柔然俘虜卻被花木蘭抓了一個現行,能不尷尬麼?
花木蘭提着大刀怒氣衝衝的一連拍飛好幾個想要攔住她的兵卒衝到了賀多羅的面前,滿臉憤怒的盯着他。
賀多羅被花木蘭瞪得心中發毛,連忙說:“花將軍,這深更半夜的,你怎麼來了?”
“你說呢?”花木蘭冷聲反問。
達奚光亮在旁邊呵斥:“花將軍,你是下屬,對公爺說話要客氣一些,難道這點規矩都不懂嗎?”
“哈哈?客氣?”花木蘭嘲諷了一句,“客氣也要看對方是不是值得我花木蘭對他客氣,對於言而無信的人,我花木蘭絕對不會客氣!賀多羅,你給我聽着,你今日要是食言而肥,不止我花木蘭瞧不起你,天下所有人都會唾棄你,從今以後你麾下將士們也不會再相信你,因爲你曾經當着所有人的面答應過不殺俘不屠城,可你卻食言了,你好歹也是一國公,說過的話、答應的事情都當放屁的嗎?”
賀多羅勃然大怒:“花木蘭你好大的膽子,本公身爲主將,你竟然對本公如此不敬,還出言不遜,你真當本公不敢把你怎麼樣嗎?你說不殺俘本公就一定要聽你的?本公偏偏要殺,不但要殺,還要把所有俘虜都殺了,男女老幼,一個不留!”
“你敢!”
“本公爲何不敢?”賀多羅咆哮,舉手大吼:“所有人聽令,弓箭準備······”
“唰”的一下,花木蘭的大刀閃電般的架在了賀多羅的脖子上。
周圍魏軍兵將們見狀大驚,數人失聲大叫:“住手,花將軍住手,千萬別亂來!”
“花木蘭你要作甚,挾持主將,你要造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