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俊生如法炮製,接連清除了好幾支巡邏隊,利用黑夜的隱蔽性使用幽冥鬼舞步這種如幻如夢的鬼魅身法達到快速殺人的目的,往往巡邏隊和暗哨還未來得及反應就已經失去了意識。
即便對於他來說,殺人如此簡單,可依然也用了足足半個時辰才把柔然大軍營地周圍的巡邏遊騎和暗哨全部清楚乾淨。
趙俊生最後摸到了柔然軍營地外圍的一間營帳旁邊蹲下,他不敢正面靠近瞭望塔,因爲瞭望塔下不遠處有一個火堆,火堆的光亮讓周圍方便五十米範圍內一切無所遁形。
瞭望塔上的柔然哨兵拿着長矛不停的來回走動,既爲警戒,也爲不讓自己打瞌睡。
趙俊生取下長弓和一支箭矢,一隻膝蓋跪在第三,一條腿呈弓步,他張弓搭箭瞄準了眺望臺上的柔然哨兵。
當這哨兵轉過神來走到護欄邊,趙俊生鬆開了拉弦的手指,“嗡”的一聲,弓弦彈出,箭矢嗖的一下射了出去。
柔然哨兵低頭看了看胸口還在顫動的箭桿,無力的向下倒去。
趙俊生丟下弓箭就迅速竄出,在屍體落地之前他接住了屍體並在那一瞬間在地上打了一個滾化去了衝擊力量。
他把屍體拖到營帳下藏起來,然後解下屍體上裹着的毛毯,貓着腰走到火勢已經變小的火堆邊,解開褲帶撒了一泡尿,原本火勢已經變小的火堆被淋了一泡尿變得更小,他再把毛毯往火堆上一蓋,火堆很快被撲滅,他又把毛毯揭開丟棄在一旁,要不然毛毯被燒燃會發出奇臭氣味。
南天堡城牆上的花木蘭看見瞭望塔下的火堆熄滅了,“火堆熄滅了,這說明趙都統已經得手,傳令打開關隘大門!”
命令很快傳達下去。
皮豹子對花木蘭說:“花狀況,一切小心!”
“將軍放心!”
花木蘭按劍快步下了城牆來到城門門口,三百人的騎兵和兩千多人的步兵已經準備妥當,所有人嘴裡都咬着一根棍子。
兩個親兵擡着大刀走過來,花木蘭接過大刀架在得勝鉤上,扭頭向身後看了看,舉手向城門外揮了揮並帶頭牽着馬向城門外走去。
大軍跟着花木蘭身後依次出關,沒有人說話,想說話也說不了,戰馬也無法嘶叫,馬蹄被包裹了,踏在地上只能發出很小的聲音。
隊伍顯得有些沉悶,但這正是夜襲必須具備的條件,不能有任何聲響,一個不小心就會驚醒敵軍。
參加夜襲的兵馬無論是騎兵還是步兵,都沒有列隊前進,散散亂亂的,這也是有意要求,隊列整齊行軍會造成太大的動靜。
在花木蘭、莫那婁進、烏洛蘭齊、高修、薛安都的統帶下,夜襲的兵馬與趙俊生在柔然軍營地旁邊的瞭望哨進行了匯合。
“營地內的一些崗哨也被我清除了一半,現在正是殺進去的時候!”趙俊生對花木蘭說道。
花木蘭當即說:“我帶騎兵先殺進去,你帶隨後跟上來!”
“好!”
花木蘭當即向身後的騎兵們都揮了揮手,騎兵們紛紛跨上戰馬,幾支火把被點燃,火把點燃其他火把,三百騎兵很快人人都舉起了火把。
“衝!”花木蘭舉着火把高聲大喝,打馬當先向柔然軍營地衝進去,其他騎兵迅速跟在她衝進了營地。
一支火把被花木蘭扔到了旁邊頂營帳內內,營帳眨眼之間就燒起來,她取下長弓箭矢拿在首宗,依靠雙腿控馬,策馬直向柔然大軍糧草囤積點衝去。
昨夜來過,花木蘭帶着人馬在營地內橫衝直撞,也不管已經慌亂驚叫着衝出營帳外的柔然兵,一口氣衝到了糧草囤積點,她大手一揮,大喝:“燒!”
一支支火把被扔到了糧草堆上,糧草很快着了火。
花木蘭並未停留,打馬狂奔向馬廄方向而來,此時已經有一些柔然兵慌亂砲向馬廄,花木蘭當着人馬正好撞見了這些柔然兵。
“殺——”花木蘭拉弓就射,他身後的魏軍騎兵也紛紛向這些柔然兵射箭。
“啊——”被射中的柔然兵不時有人倒在地上慘叫。
連續射了兩輪,花木蘭已經帶人衝到了這些還未被射死的柔然兵面前,他們紛紛棄弓拿出兵器砍殺,被騎兵衝擊砍殺之下,這些早已經嚇破的膽子的柔然兵在死傷慘重後紛紛掉頭就跑,也不再想要進入馬廄取馬了。
“把馬都趕走,把馬廄燒了!”花木蘭一聲大喝。
騎兵們一個衝進馬廄內把馬匹的繮繩紛紛砍斷,馬廄很快就被點燃了,還沒有砍斷繩索的馬匹看見火光害怕了,焦躁不安,不停掙扎,有的繩索被拉斷,有的栓馬樁被拉斷,馬廄也很快被拉倒。
受了驚嚇的馬匹在營地內橫衝直撞,有些正要取馬作戰的柔然兵想要上馬,卻被這些驚馬撞得死傷慘重。
混亂不堪的柔然兵被驚馬羣一陣猛衝,一個個嚇得屁股尿流,許多人被撞死撞飛,還有許多人被踩死。
事實上趙俊生的估計是對的,這些柔然兵並非烏合之衆,他們儘管很勇猛,很慌亂,卻並未反擊抵抗,在一些牙主和小帥的指揮下集結起來對趙俊生統帶步兵隊伍進行反擊。
趙俊生臨危不亂,下令兵卒們以三人結陣攻擊,柔然兵並未操練過步戰之法,他們拿着兵器各自爲戰,被輜重營的兵卒們結陣攻擊,他們的反擊不但沒有湊效,反而讓趙俊生的隊伍有時間結陣,給柔然軍造成了很大的傷亡。
“前進——”趙俊生大喝一聲。
三人結陣的輜重營兵卒們紛紛向前推進,柔然兵傷亡慘重之下被輜重營打得節節敗退,就連正在組織人馬反擊的柔然主帥大那都已經控制不住局面了。
就在這時花木蘭帶着騎兵從側面衝過來了,正在與輜重營步兵廝殺的柔然軍被衝散得一塌糊塗,擁擠和撞擊之下,柔然人死傷無數,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士氣瞬間都消失不見,大那被扈從們護着接連往後退,以免被亂兵所傷。
這時奴隸營地方向傳來了巨大的廝殺怒吼聲,所有人都不由向奴隸營地方向看去,只見奴隸營地方向火光沖天,無數的嘈雜聲洶涌而至。
趙俊生當即大喊:“弟兄們,柔然人的奴隸們造反了,柔然人敗了,給我殺!”
兵卒們士氣大振,紛紛大吼:“殺啊,殺柔然人!活捉大那!”
大那此時又驚又怒,這邊剛受到了魏軍的夜襲,那邊奴隸營地又傳來了壞消息,事情怎麼會這麼巧?這肯定是早有預謀的。
“該死的魏軍,本大帥跟你們沒完!”大那怒吼一聲,指着身邊的大將下令:“你帶領人馬給我殺退魏軍!”
柔然大將焦急的說:“大帥,此時哪裡還能阻止反擊?兵找不到將,將找不到兵啊,魏軍層層推進過來,兒郎們根本擋不住,早就混亂不堪,不成建制了!咱們還是快撤吧,這時不撤,待會兒向走也走不了了!”
旁邊又有人勸:“是啊,大帥,魏軍來太突然了,我們根本沒有防備,我們頂不住了,若不及時撤走,恐有全軍覆沒之危啊!來人,你們跟着我們幾個護着大帥撤退!”
柔然人終歸是善於騎馬的民族,很快有一些柔然兵控制了一些戰馬,大那被人護着騎上戰馬向北方逃去。
奴隸營地徹底亂了之後,看守已經控制不住局面,一個個柔然看守被徹底爆發的奴隸們殺死撕成碎片。
不共戴天的仇恨,此次此刻就是報仇雪恨的時候,誰若敢阻止他們,他們就敢跟誰拼命,誰就是他們的敵人。
看守在奴隸營地的一千五百多柔然兵被憤怒並全部動員起來的奴隸們淹沒了,沒有人在這場反抗中倖存下來,這近兩萬奴隸與他們仇深似海,除了把這些柔然人撕成碎片,沒什麼可以消除他們的仇恨。
奴隸們殺光了柔然守衛,他們在呂玄伯和幾個奴隸的帶領下衝出了營地向柔然大軍營地這邊殺過來,還有一些抵抗之力的柔然軍被數量龐大又殺氣騰騰的奴隸們衝過來嚇壞了,他們再也沒有了抵抗之心,殘存的柔然軍紛紛帶頭就跑。
爲了跑得更快一些,許多柔然軍都丟棄兵甲,輕裝逃走。
“給我追!”趙俊生大聲命令。
此時已經完全沒有了抵抗之心的柔然兵潰散之後根本就沒有了反擊的能力,可以放心大膽的進行追擊。
一時間上,到處是兵卒和奴隸們舉着火把追殺潰逃的柔然兵,草原上有無數火光移動。
追殺進行了整整一個多時辰,天色已經亮了,追擊的人馬陸續押着俘虜返回。
“都統,屬下帶人追了十幾裡,搜尋了一個多時辰,始終沒有追到大那,讓他給跑了!他若是沒有藏起來,只怕已經跑回了盛樂城!”高修帶人走回營地向趙俊生報告。
趙俊生正與花木蘭統計戰果,安排奴隸和兵卒們打掃戰場,聽了高修的報告說:“不必在意,沒有抓住就算了,經此一役,大那隻怕已經嚇了苦膽!”
“報——”就在這時一個兵卒氣喘吁吁從南天堡方向飛奔而來向趙俊生和花木蘭稟報:“啓稟都統、花將軍,金陵大營派人來傳達消息,驍騎軍在驍騎將軍延普的統帶下於昨日下午追擊圖真公主的人馬,卻在前往屯柞山的途中落入了圖真公主的圈套,損失了三恰多精騎!”
花木蘭和趙俊生聽得臉色一變,趙俊生臉色凝重的說:“若圖真公主得知這裡的消息,只怕會帶大隊騎兵殺過來,我們儘快撤回南天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