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俊生三人很無奈的被裹挾着回到城內,他左右看看,對高修和薛安都二人低聲說:“咱們得想辦法出城跟上那一萬騎兵,追查他們玩哪個方向去了,這是十萬火急之事!”
高修低聲迴應:“都尉,現在這大街上擠滿了人,根本無法掉頭,咱們先回落腳處再想辦法!”
趙俊生扭頭一看,身後源源不斷的柔然騎兵正從城外進來,城門洞都擠得滿滿的,哪裡還能出得去?
他想了想對二人低聲說:“我們去西城門出城!”
高修和薛安都只好跟着他一起前往西城門,可是前面有大量的柔然騎兵擋着,他們想要策馬飛奔也跑不起來,只能等前面的柔然騎兵各自返回住宿的房屋之後再加快速度向西城門方向而去。
三人騎馬跑了一盞茶的工夫跑到西城門,卻發現西城門有兵卒守衛,城門內外已經拉上了拒馬擋住了道路。
三人不得不勒馬停下,他們看見這一幕臉色都變了,薛安都臉色凝重的低聲問:“這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加強了戒備?難道我們已暴露了身份、現了行蹤?”
趙俊生緊皺眉頭:“我們的行動都很小心,應該還沒有被柔然人發現,我想肯定是發生了其他什麼事情。我們再去南門看看,走!”
三人立即打馬掉頭向南門策馬飛奔而去,沿途遇到許多三三兩兩回城的柔然騎兵,三人的策馬飛奔引得不少人紛紛側目。
來到南門,三人再次不得不勒馬停下,南門依舊被大量柔然兵加強了守衛,出城的通道上拉了拒馬,如何能出得去?強行衝關只怕不但出不了城,還會暴露了身份和行蹤,最後被活活困死在城內。
“走,去北門!”趙俊生咬了咬牙,一拉繮繩掉頭向北門方向飛奔而去,薛安都和高修也只好跟在後面打馬狂奔。
又用了一盞茶的工夫跑到了北門,趙俊生看見北門的情形心裡涼了一大截,北門也有許多柔然兵守衛,只需進,不許出。
薛安都和高修二人也都很擔憂,高修策馬走到趙俊生身邊低聲安慰:“都尉,要不······我們再去東門看看?”
“東門不用去了,南北西三個城門都佈置了大量守衛,東門不可能沒有,就算沒有,那裡也可能設下了陷阱,如果柔然人的這個行動是針對我們的,我們去東門就是自投羅網!”
趙俊生的話讓薛安都和高修的心裡都是一沉,形勢對他們而言變得越來越嚴峻。
薛安都說:“都尉,如今出了這事,原來的落腳點只怕不能去了,我們得另外找落腳點才行!”
趙俊生想了想搖頭:“不,我們還得回到原來的落腳點,我們若不去,一旦那個地方被其他柔然人闖進去發現了屍體,柔然人就會知道城中滲透了奸細,我們的處境就會更加危險,我們只有回到那裡纔好掩蓋痕跡!走,我們回去!”
三人小心謹慎的回到落腳點,經過檢查,沒有發現在他們走後有人闖入的痕跡,他們這才稍稍放心下來。
雖然暫時安全了,但趙俊生卻絲毫不敢放鬆警惕,他必須想辦法探查到柔然人此次軍事行動針對的是哪裡,必須要立即行動起來。
趙俊生對薛安都和高修二人說:“我們得想辦法抓一個舌頭來,而且這個舌頭的份量要足夠重,要有資格知道柔然人的軍事行動是什麼!”
高修腦子一轉,對趙俊生說:“都尉,帶一萬騎兵離開的柔然大將在南天堡外出現過,當時他身邊還有一個年老的柔然貴族和那個圖真公主,據我們得知的消息,鎮守盛樂城的柔然大將叫社侖,我想那人就是社侖,而他還有一個副將叫阿伏幹,如果我沒猜錯,留守盛樂城的大將就是阿伏幹,如果我們能夠抓到他身邊的人,應該可以逼問出我們想知道的消息!”
趙俊生眼睛裡異樣的光芒一閃,起身抓起兵器:“走,我們去皇宮!”
三人大搖大擺的穿街過市,很快就來到了皇宮附近,他們觀察了周圍的地形,找到一個隱蔽無人卻又可以清晰觀察到皇宮大門口的房子。
三人剛剛在房子裡藏好,一隊柔然騎兵就來到了皇宮門口,爲首的一人看裝束就是一員大將,趙俊生自從修煉了內力耳聰目明,一眼就看清楚這柔然大將就是在城外帶着五千騎兵留守的那人。
“那一定是阿伏幹!快注意他身邊周圍的人,只要有一個落單,我們就抓住機會逮回來審問!”
聽着趙俊生的吩咐,薛安都和高修二人立即睜大了眼睛,努力把阿伏幹身邊的人都記住。
“他們都進了皇宮!”薛安都低聲說。
趙俊生:“沒關係,遲早是要出來的!咱們耐心在這兒等着!”
等了足足一盞茶的工夫,終於有人從皇宮出來,趙俊生眼睛一亮,“這人剛纔就在阿伏乾的身邊,作爲阿伏乾的親信,他應該知道一些什麼!修達留下接應,子豪跟我出去抓人!”
巴奴帶着一臉笑意從皇宮中走出來,他心裡高興得很,就在剛纔,副帥阿伏幹給他升了官,讓他做了侍衛長,負責阿伏乾的飲食起居和親兵護衛,這可是一個肥差,油水足得很呢!
他接到了上任以來的第一個差事,召集人手殺牛宰羊、準備大擺宴席,還要徵集歌女,因爲阿伏幹下午要大擺宴席收買軍中將帥。
“大人,好久不見您了,沒想到您居然到了阿伏幹大帥的身邊當差!”兩個柔然兵一臉笑意的走過來,其中一個向巴奴打招呼。
巴奴一看這二人,似乎不太認識啊,他疑惑道:“你們是?”
“大人,我是您遠方的侄子啊,我叫居顏啊,您不記得了?”
巴奴一臉懵逼:“遠房侄子?居顏?”
“是啊,我就是居顏啊!”
旁邊一人迅速上前一巴掌拍在巴奴的肩膀上,巴奴只感覺一道莫名的力量涌入體內,整個身體都麻了,使不上半點力氣。
“好久不見大人了,我請大人去喝一杯,走走走!”高修一邊說着一邊和趙俊生從左右兩側挾持了失去反抗之力的巴奴,一柄利刃頂在巴奴的肋部,讓巴奴不敢大聲叫喊。
巴奴被趙俊生丟在牆角,他面露驚恐之色喝問:“你們是何人,爲何要挾持於我?”
趙俊生向高修擼了擼嘴,高修點點頭,用匕首威脅巴奴:“叫什麼名字?你在阿伏幹身邊擔任何職務?”
“你······你居然不知道我的名字?”
“嘿,我應該知道嗎?快說,否則我把你捅一個大窟窿!”
“別,別殺我,我說,我叫巴奴,是阿伏乾的侍衛長!”
高修看向趙俊生和薛安都,趙俊生示意高修:“問問他,蹋烏錄忽和圖真公主在哪兒,社侖帶一萬騎兵去了哪兒!”
高修用柔然話向巴奴複述了一遍趙俊生的問話,巴奴嘰裡咕嚕說了一陣。
“都尉,他說蹋烏錄忽帶着圖真公主去四十里外找巫師給她療傷去了,社侖帶一萬騎兵去攻打金陵大營!”
趙俊生臉色一變,“原來蹋烏錄忽和圖真公主不在這盛樂城,難怪社侖敢帶兵去攻打金陵大營!問問他,社侖帶的一萬騎兵走的哪一條路?”
高修一問,巴奴立即用柔然語回答:“社侖大帥的大軍應該是走的屯柞山,只有這條路最近,中間也沒有了險要阻礙!”
趙俊生心中一寒,屯柞山的堡壘被柔然大軍摧毀之後,從屯柞山到金陵大營的確已經沒有了險要障礙,也僅有幾個關卡、哨所和烽燧,這自然擋不住柔然鐵騎,也只能起一個預警的作用,若是這幾個關卡烽燧的兵卒來得及報信也就罷了,若是來不及預警,金陵大營的魏軍只怕沒有足夠的時間集結迎敵,到時候豈不是被打得一敗塗地?
事情到了如今這個地步,趙俊生知道他着急已經沒用了,錯過了把情報傳回去的最佳時機,就算他現在有辦法出城去,等到情報傳到金陵大營,只怕社侖已經帶着柔然鐵騎打到了金陵大營的門口。
“只希望金陵大營及時得到預警並集結兵力迎敵吧!”
趙俊生暗暗嘆息一聲,走到巴奴面前厲聲喝問:“盛樂城四門爲何突然加強了守備,針對的是誰,說!”
高修把趙俊生的話翻譯了一遍,巴奴看見趙俊生一臉兇險,看出趙俊生是領頭的人,連忙說:“這是阿伏幹下的令,目的是阻止有人向蹋烏錄忽和圖真公主報告社侖帶兵去攻打金陵大營的消息!”
“哦?”趙俊生一愣,這·····柔然內部似乎也有齟齬齷齪啊,他想了想喝問:“社侖帶兵去攻打金陵大營是阿伏幹唆使的?他想幹什麼?”
“是是是,您猜得沒錯,就是阿伏幹唆使的,他想取而代之!”
“原來如此!”
就在這時,薛安都在窗戶邊低聲叫道:“都尉,您快來看,有新情況,蹋烏錄忽和圖真公主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