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爲我留在這裡能安心嗎?”
花木蘭的話讓趙俊生無言以對,他只好答應:“好,你跟我一起走,騎我的馬!”
“我騎了你的馬,那你呢?”
“我?我跟弟兄們一起輪換着擡糧食!”
“我坐在馬背上看着你氣喘吁吁的擡糧食,那樣我只怕如坐鍼氈!”
旁邊薛安都猶豫了一下,出聲:“那個······都尉、花函使,不如把屬下的馬騎走吧,屬下的馬也沒有跟騾馬和驢子拴在一起,沒出現拉肚子的情況,屬下跟着兵卒們一起走路好了,等騾馬和驢子恢復體力,天氣肯定也變好了,不需要騎馬也一樣能趕路!”
趙俊生看了看花木蘭,見她沒有出聲,於是說:“就這麼定了!走吧,咱們先去吃飯!”
剛走幾步,萬語桐帶着小翠走了過來,這二人都穿着男裝,服飾都還比較名貴,權貴門戶中有這樣嬌貴柔弱氣質的男子很常見和普遍,營中兵卒們一時間也沒有看出她們是女兒身。
“趙俊生,我們家公子也要跟你一起走,你不會把我們留在這裡吧?若是我們被壞人擄走了,你如何向軍主交代?”小翠說這話顯然是代替萬語桐說的。
趙俊生頓感頭疼不已,花木蘭要跟他一起走也就罷了,好歹她常年練武,身體素質比許多男丁都強大,可萬語桐卻是一個柔弱的大小姐,讓她跟着一起走,途中可沒有人照顧她們主僕,若是生病了,既找不到醫匠,也沒有藥物,連馬車都沒有;留在這裡跟着第三營,有醫匠、有藥物、就算走不動了也可以上馬車休息。
花木蘭這時說:“我先去吃早飯!”
趙俊生伸手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你們都給我留下,我一個人帶隊先走!”
花木蘭要開口,卻被趙俊生豎起手掌阻止:“你聽我說,糧草要及時送到金陵大營,但萬······公子的安全也同樣重要,先行的這六百人全都是負重前行,一旦遭到攻擊,很難全身而退,萬小姐若跟着這一部分人先走,安全上無法得到保障,所以她必須要跟第三營在一起!你留下來保護她的安全,若她出了事,我們都沒有辦法向軍主交代!”
花木蘭卻是有些莫名其妙的煩躁,“那你就留下來帶着第三營,保護糧草和萬······公子的安全,我帶第一營和壯丁們先擡糧食走!”
趙俊生不知道花木蘭今日爲何要跟他擡扛,他深吸一口氣,“這些人只聽我的,你確定若是在途中出了事,他們會唯你之命是從?”
這話讓花木蘭沉默了。
“就這麼定了,都去吃飯吧!”
吃飯的氣氛有些沉悶,趙俊生處在兩個女人之間頗爲尷尬,他匆匆吃完早飯帶着第一營和壯丁們擡着糧草、營帳和毛毯踏上了返回金陵大營的道路。
凜冽的寒風不停地吹拂肆虐在臉上的感受就像是在遭受着刀割般的刑罰,兵卒們和壯丁們擡着糧袋在雪地裡艱難的行軍。
整整一個上午,沒有人說話,所有人都只埋着頭擡着糧袋向前走,前進,再前進。
“哎呦!”一個兵卒踩在雪地裡踩空了,積雪之下是一個坑窪,同伴和他艱難的把糧袋擡到路邊。
“怎麼回事?”趙俊生騎着馬走過來跳下馬來詢問。
“都尉,他的腳崴了!”同伴指着受傷的兵卒回答。
趙俊生蹲在受傷兵卒面前擡起他的腳,一手按住他的膝蓋,一手握住腳跟向前頂了頂,那兵卒沒有反應,但活動腳踝時卻疼得:“哎喲喲······”
趙俊生心裡有了數,說道:“沒傷着骨頭,應該就是崴了一下!”
說完,趙俊生讓受傷的兵卒別動,給他脫了鞋襪,然後從地上抓了幾把雪揉成雪餅敷在他的腳踝處,再從衣角撕下一根布條給他包紮。
待包紮完畢,趙俊生把傷兵扛到自己的戰馬馬背上,交代:“你自己騎馬走跟着隊伍!”
傷兵問:“都尉,那你······”
趙俊生招呼傷兵的同伴:“來,咱們倆擡着走!”
“是,都尉!”
趙俊生扛着木槓擡着糧道,一邊走一邊大喊:“所有人都注意了,踩着前面同伴走過來的腳印,不要亂走,最前面的人一定要注意腳下,別踩空了!”
午時過後,兵卒們自顧埋頭趕路,氣氛有些沉悶,只聽見寒風呼嘯的聲音和同袍們沉重的呼吸聲。
趙俊生察覺到沉悶的氣氛和開始低迷的士氣對於行軍是不利的,行軍的速度在不知不覺中降下來了,他靈機一動,大喊:“有沒有會唱歌的,會唱的唱一段,唱得好的,本都尉有賞!”
隊伍中有人高聲迴應:“都尉,若是唱得好賞什麼?”
趙俊生大笑:“本都尉的馬背上還吊着一罈酒,誰若是唱得好,待會兒入夜之前紮營時賞他一碗!”
“那好,小人先唱一段!”
那兵卒清了清嗓子,當即高歌:“太陽出來去幹活,幹活回來睡老婆,老婆一腳把我踢下牀,下牀洗洗繼續幹活······”
“哈哈哈······”兵卒們和壯丁們只聽了前兩句就轟然大笑。
趙俊生忍着笑意暗罵:“唱得可真是粗俗,這他嗎也叫歌?”
這兵卒不以爲意,繼續唱下去,兵卒們和壯丁們笑得前俯後仰,有些人樂得直跳腳。
唱了好幾分鐘才唱完,兵卒們和壯丁們已經樂得不行,趙俊生大聲問:“弟兄們覺得這歌唱得如何?”
立即有人大聲笑道:“唱得好!”
其他人紛紛大笑着附和:“對,唱得好!”
這些兵卒和壯丁們也都大多是粗鄙之人,平日裡沒什麼娛樂,只能自己想些段子逗逗別人開心。
趙俊生當即說:“好,待會兒紮營時來本都尉這裡領一碗酒!”
“哈哈,多謝都尉!”
隊伍中又有人大聲吆喝:“我也來唱一段,妹妹你像那山上的花兒喲,哥哥我如山下田間的草兒,我長啊長啊想要長着與你一樣高······”
這兵卒唱的詞倒是很不錯,很有些意境,可他這歌從他那副嗓子裡唱出來簡直讓人捧腹大笑不止,有些兵卒當場笑得走不動了,捂着肚子彎着腰笑個不停。
還有些兵卒和壯丁一邊笑一邊破口大罵:“韓老三,你他孃的這是唱的啥啊,這是老子聽過的最難聽的歌了!”
唱歌的兵卒臉上掛不住了,紅着臉反罵:“你有種你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