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有刺客!”後堂門前亂成一邊,家丁侍女們嚇得四處亂竄大叫。
柳福林的幾個護衛瞬間反應過來,紛紛拔出佩刀佩劍,其中兩個護住柳福林,另外幾個拿着兵器向那黑衣撲上去。
黑衣人在殺了姚德生之後並不戀戰,一邊與柳福林的侍衛交手,一邊迅速向外面撤退。
柳福林大叫:“抓住他,給本官抓活的!”
這時屋頂上的趙俊生舉起了手掌,食指和中指之間夾着一根細小的繡花針,他手腕一甩一抖,劃出一道殘影,一點寒星閃電般的射出,無聲無息的射入柳福林的後腦勺,柳福林眼睛瞬間失去神采,身體直挺挺倒下。
“大人,大人······”身旁的兩個護衛看見柳福林無聲無息的倒地,頓時大驚失色的驚叫起來。
正在圍攻黑衣斗篷人的幾個護衛聽到柳福林發生危險,手上的招式一緩,黑衣斗篷人趁機脫離戰圈向宅院外快速離去,一邊飛奔撤走一邊用壓抑的嗓音叫道:“姚德生爲富不仁,罪該萬死,殺人者‘君子蘭’!”
君子蘭,又是君子蘭!這幾年黃河以南的北魏控制區內出現一個名聲極爲響亮的俠盜,專門劫富濟貧、懲治髒官和惡霸,許多人聽到這個名字都渾身顫抖,沒想到今夜竟然出現在這裡殺了姚德生。
不但剛纔那些與‘君子蘭’交手的護衛們心中大驚,其他家丁侍女們也是嚇得面無人色,屋頂上的趙俊生的前身也聽說過這個俠盜。
“俠盜君子蘭?有點兒意思!”趙俊生立即從屋頂上悄無聲息的溜下去,沒有引起任何注意的離開了姚府並向君子蘭離開的方向追上去。
但他很快發現自己跟丟了,只好中途把身上的家丁服飾脫下來丟棄在臭水溝裡,然後快速返回家中。
“木蘭,開門!”趙俊生回到店鋪門口敲門。
沒過一會兒工夫,花木蘭打開了店門,手上還拿着一盞油燈,看了看他問道:“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常威這廝竟然想要我店鋪六成的乾股,你說他的胃口大不大?我搬出太守府之後,這廝當場嚇的額頭上冒冷汗,你是沒有看見他當時的模樣,那表情實在太精彩了,哈哈哈······然後我沒理那廝就回來了,都沒花一錢!”
趙俊生說完關了店門,轉身收斂笑容問道:“對了,你怎麼還沒睡呢?”
“睡不着,在等你回來!”花木蘭笑着說道。
趙俊生聞言默默的拉起花木蘭的手,兩人相視無言,卻都同時露出了笑顏。
趙俊生想起自己在回家途中給花木蘭買的宵夜,提了提手上油紙包笑道:“給你買的,看看這是什麼!”
花木蘭把油燈遞給趙俊生,接過油紙包打開一看,欣喜道:“哇,是王記的燒雞,太好了!走吧,我們一起去吃!”
兩人溫馨的吃完燒雞,洗漱完畢,分房而睡。
趙俊生剛在牀鋪上盤腿打坐沒過多久,街面上就熱鬧起來了,吆喝聲、馬嘶聲、敲門聲、大量腳步聲不斷傳來,他知道肯定是官府接到了姚府的報案連夜出動了衙役捕快,甚至可能出動了城內駐軍,畢竟死了一個縣丞和一個富商,而且殺人的人還是江洋大盜‘君子蘭’,官府無論如何也不可能不聞不問,特別是‘君子蘭’的出現,儘管此人在民間有俠盜的美名,但是在官府眼裡,此人就是一個罪行累累的江洋大盜,現在有了他的蹤跡,怎麼能隨便放過?
“碰碰碰······”製衣店的店門被捶得亂響。
趙俊生披上衣裳走出房間,正巧看見花木蘭也已經穿好衣裳端着油燈走了出來,問道:“外面怎麼回事?”
“不知道啊,聽動靜應該是官府的人,你呆在屋裡,我去前面看看!”
花木蘭急忙道:“那你忍着點,別跟他們較勁起衝突!”
“放心吧!”趙俊生說着拿起一盞油燈走向前院店鋪。
店鋪門被捶得咚咚作響,十分急切,趙俊生一邊一邊叫道:“來了來了!”
門一打開,趙俊生就看見門外站着幾個舉着火把的衙役,街面上還有大量的兵丁,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他先打一個哈欠,裝作被這陣勢嚇到了,連忙道:“官爺,這是怎麼啦?”
一個衙役板着臉問道:“有刺客在城中行刺殺人,我等奉命搜查刺客!你是這家店的掌櫃?剛纔可有可疑人物潛入你院中?”
趙俊生搖頭道:“是的!小的和拙荊已然熟睡,不知啊!”
“可否聽到有何動靜聲響?”
“沒有!”
“來人,進去搜!”
衙役們衝進去一陣翻箱倒櫃之後離開了,趙俊生罵罵咧咧的收拾滿屋子的狼藉,花木蘭也不得不過來幫忙,兩人一邊收拾一邊討論城內發生刺客的事情,趙俊生就當自己毫不知情一般,花木蘭倒是對這個君子蘭很有興趣。
這件案子甚至驚動了太守、駐軍鎮將萬度歸。
一大清早,萬度歸就在太守府的大堂上聽取了縣令常楷的報告:“太守大人,昨日夜裡案發之後,下官連夜派人勘察現場,並下令出動衙役捕快進行大範圍的搜查,忙碌了一整夜都沒有抓到江洋大盜君子蘭,但下官可以肯定他還在城內,他一定是藏在某處,下官已經下令在四門加強了守衛和盤查,這張貼了緝拿告示,並下發了海捕公文。兩名死者之一的富商姚德生被君子蘭一劍摸了脖子,當場死亡!縣丞柳福林的死因卻是不甚明瞭,仵作連夜驗屍,卻是查不出他的死因,屍身上沒有半點傷痕,根據他身邊的護衛所說,當時柳縣丞距離刺客有十丈之遠,刺客又被幾個護衛圍攻,柳福林是突然倒斃的,死前沒有任何徵兆,仵作和下官都懷疑他是受了驚嚇,被活活嚇死的,也有可能他體內有暗疾,受到驚嚇之後突然發作而暴斃!”
萬度歸陰沉着臉沉聲道:“這柳福林怎麼會在姚德生的家裡?刺客爲何要殺姚德生,難不成這姚德生在刺客君子蘭的眼裡也是一個爲富不仁、作奸犯科、無惡不作之人?”
“回大人,柳福林是姚德生的姐夫!刺客君子蘭在殺人之後臨走之際喊話道出了自己的名號和殺姚德生的原因,正如大人所說的那樣!”
萬度歸拍着案桌喝道:“不管如何,刺客膽大妄爲,公然行刺殺人,視我大魏律法如無物,一定要抓到他,給本官發下懸賞令,提供消息者賞賜一金,捉到刺客君子蘭者,不論死活,賞賜十金!”
“是,大人!”
清早,趙俊生起牀洗漱完畢,看見花木蘭正坐在小板凳上搓洗衣裳,他露出笑容唱起來,一邊唱一邊扭動身體:“對面的女孩看過來,看過來,這裡的表演很精彩,請不要假裝不理不睬······”
花木蘭看見他一大清早搞怪的模樣,頓時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拿起一件還沒洗的衣裳就砸過去,笑罵道:“扭得醜死了,唱得也難聽!”
趙俊生慌忙躲過,笑呵呵跑向了前面店鋪去開門。
他取來一張白紙,拿了毛筆蘸上墨汁很快就寫下一則告示,然後在店門前張貼,有從隔壁銅器店裡借來一張銅鑼和一根棒槌,站在門口就不停的敲打:“噹噹噹······”
“這家店搞出這麼大動靜,要做甚?走,過去瞧瞧!”隔壁左右鄰居和街上路過的行人商旅紛紛駐足並圍過來,很快就圍了一大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