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對方同意了,許朗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宣發時多好的噱頭啊。
對於鄧大姐,許朗還是挺有耐心的,不僅是爲了這個項目,也理解這個年紀的人。
在困苦的年代長大,能填飽肚子就不錯了,是沒有資格追求精神滿足的,更別提審美水平了。
他將鄧大姐拉到一邊做思想工作。
“人家的婚姻就是中外合資,您這樣說不是得罪人嗎?”
“喲,還真是,忘記這一茬了,我看那姑娘普通話挺好的。”
“所以啊,這就跟文化傳播是一樣的道理,先要得到對方的心,才能播下生命的種子,對不對?”
“嗯,也有點道理,什麼跟什麼,亂比喻。”
許朗:……
李雲朗表演的鋼琴曲目,9成都是國外大師作品,成名後他才能在國際舞臺上演奏《彩雲追月》《對花》這種傳統曲目。
說到底,現代音樂、電影,文學詩歌等藝術表現形式,都是別人搞出來的,上個世紀,港曲至少半成流行歌曲原作都來自島國。
若是各種忌諱各種敏感,壓根就別玩這些東西了。
文化的融合一定是包容,潛移默化,潤物細無聲。
按照鄧大姐的鑑賞力,出來的作品一定是四個字:土土土土。
如果不在乎票房,那倒是無所謂,又想讓更多年輕人看,可不得要點逼格嗎?
“鄧姐,請相信我們,作爲一個有理想的藝術從業者,目標一定是星辰大海,是化解全人類之間的文化隔閡,爲世界和平出一分力,而不是固步自封,傳統文化也需要不斷創新纔有生命力。”
“嘖嘖,扯到哪裡去了,還星辰大海呢,至於嗎?”
鄧大姐被許朗說得一愣一愣的,覺得電影名堂實在太多,搞得頭痛。
“你們先聊啊,我們先去吃飯。”李雲朗說完牽着老婆就要走。
“鄧大姐,你還在考慮什麼?人家都跑了。”
“行,按照你說的辦,你們去吃飯吧,好好聊聊,我很忙,這戲暫時由你做主了。”鄧姐說道。
“那我的合同?”
“放心,我回去就提交申請,你給我做個簡歷發過來,再寫個故事大綱,要層層審批的。”
許朗連忙追上去,他的想法是,再用一個月的時間拍完《斷魂槍》所有戲份,把後期移到杭城來做,然後一邊拍《海嶴村17號》。
這次他只打算客串一個配角,大概是跟湯薇對戲的有婦之夫,主要工作還是導演。
“你怎麼說服她的啊,我看她這個年紀,估計會很麻煩,準備拒絕的。”李雲朗笑道。
他們並不是很在乎這個活兒,幹得開心最重要。
“鄧大姐其實人還不錯的,沒有歪心思,就是性格直點,只要好好溝通,沒問題的,以後這戲由我全權負責,你們就放心吧。”許朗回道。
“那行啊,我先替老婆答應你,到時候再詳談。”
“那唐娜有沒有興趣客串高中音樂老師啊?”許朗說道。
“你呀,不要得寸進尺,她露面的話,一百萬就打不住了,最近找她拍戲的人多着呢。”
“演老師嗎,我有興趣的,加點錢就可以了。”唐娜連忙回道。
李雲朗瞪了她一眼,也太實誠了吧,正在談價格呢。
“鏡頭也不多,等曲子寫好了,估計兩天就能拍完,加一百萬怎麼樣,就當是演戲的嘗試了,這戲全是女孩子,親情戲爲主,不用擔心。”許朗說道。
“誰擔心啦。”
李雲朗見老婆意願很強烈,便點頭道:“既然她有興趣演老師,那就這麼的吧,搞不好還能打進演藝圈。”
兩人加了聯繫方式,許朗跟施詩湯薇隨便吃了幾口,才知道施詩買的跟他同一個航班,還是經濟艙。
“陳歌也一起回京州啊?”施詩問。
“當然了,不然呢。”
“她怎麼還黏上你了,跟狗皮膏藥似的,不是自己有男人嗎?”
“明兒有大戲要排練。”
“我是不是也要參加?”
“等我們先排完吧,然後再通知你,你和龍哥的戲份不多,最多一分鐘。”
許朗總覺得施詩哪裡不對勁,是得找個時間好好聊聊。
對於她來說,害怕生孩子也是情有可原。
女明星結婚會衰退一步,生孩子又會退一大步。
之後復出,想要保住現在的地位,花雙倍的運營費也幾乎不可能,女一號都很難拿到,大製作更是別想了,這行業永遠不缺漂亮的新星。
……
飛機上人並不多,最後面還有空位子。
三人沒有按座位坐,戴着口罩去了後面,兩邊的人看他們的氣質和穿着,總覺得像明星,但又不好意思說什麼。
本來施詩靠窗戶,陳歌準備坐中間的,但施詩卻說:“小許,你坐這吧,聊聊我和龍哥的戲份。”
“哦,好。”
她和龍哥的戲份,早就知道了,也沒什麼好說的。
就是沙子龍解散鏢局後,夫妻兩人去圓明園做兵勇謀生,順帶照顧馬珂的女兒,因爲小鴿子還沒有原諒沙子龍。
聯軍入侵時,幾十號園勇受命抵抗,根本不是對手。
最後兩人全部死於槍下,沙子龍殺過去,讓陳歌的角色把小鴿子帶走,他也沒出來。
因爲不想讓前排的乘客和後面的空姐發現他們的身份,許朗說得很小聲,施詩也把耳朵湊得很近,幾乎要貼着許朗的嘴了。
許朗覺得這樣有點親密了,便說:“就這樣,明兒你要是沒通告,過來看看排練,施進找了50個留學生演聯軍。”
“行,睡吧,我今兒很累。”
“要不,晚上去我家吃飯吧,可以聊聊。”
“算了。”施詩嘆了口氣,閉着眼睛睡着了。
許朗每天都好累,有這空閒當然很快就睡着。
迷迷糊糊中,他覺得臉上癢癢的,鼻孔裡,熟悉好聞的香味直鑽。
他眯着眼睛看了看,竟然是施詩靠在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