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薇的那個項目很誘人,許朗本身也喜歡這種平靜講述生活悲歡離合的故事,他相信自己完全能駕馭。
拆菜是八大菜系之一,再加上地方小吃,自釀楊梅酒,以海鮮料理爲主,花樣也多。
中餐料理真正拍出美感的是李安導演的《飲食男女》。
拍成生活氣息濃郁的田園風光片,以口碑取勝,票房應該不會差的。
最好是在《斷魂槍》上映前能接拍,萬一斷魂槍撲街了,他還有多一次機會來翻盤。
“許哥,我們要拍下一個鏡頭了。”劉波走過來說道。
“臥槽,你們沒拍嗎?”
“沒……”
“那你們剛纔在幹嘛,寶哥不是把動作都設計好了嗎?”
“他們覺得你這風格獨特,最好能讓你來看看效果。”
“不是有分鏡圖了嗎,動作也排練過啊。”
許朗搖頭嘆息,本來他是想給劉波機會的,但這傢伙實在太不自信了。
“不好意思。”劉波連忙道歉。
“以後在劇組別跟我道歉,有事偷偷商量,否則大家都看着呢,你這個導演不要面子的啊,等你接到新戲,怎麼管得住別人。”
許朗最初是想取而代之,腹黑一點,但劉波反而主動認慫,他也不好意思。
人與人就是這樣,剛開始是對抗,後來慢慢熟絡了,就會更加包容。
劉波最初的倔強,都源自貧窮和生活壓力帶來的憤怒,爲何世人就是不懂得欣賞他。
都說十個搞藝術的,九個腦子有毛病,這種毛病不是天生的,是後天鬱郁不得志憋傷的。
“那好,我開始了。”
劉波坐在屏幕前,孫淳華連忙搬張椅子過來,許朗坐在邊上看着。
打戲要拍很多分鏡頭,因爲演員的體力有限,又是吊威亞,又是高難度動作,只能靠後期剪輯。
王寶寶的身手自然是過硬的,所以他負責高難度的。
吳景鬆老師被他訓練了一個多星期,一招一式範兒是夠了,鐵線拳本身就是硬橋硬馬,沒有那麼多翻騰。
許朗和劉波只負責看效果,王寶寶清晰地知道如何通過威亞繩索實現每個高難度動作。
所以許朗當初各種騷操作,非要找他來,不是沒道理的。
這場戲當然是王三勝輸了,當着啃蘿蔔的馬大姐和觀衆面,被鐵拳砸得狗吃屎。
“你起來,繼續打。”馬大姐說道。
“有種你上啊。”王三勝吼道。
這次換成了剛纔的特寫鏡頭,一顆銀牙砸在王三勝憤怒的臉上。
馬大姐咧嘴笑着,兩顆齙牙全沒了。
於是王三勝開始抄傢伙,五郎八卦棍VS五郎八卦棍。
“你倒是出槍啊。”馬大姐喊道,恨不得用蘿蔔砸王三勝,不是吹自己是沙子龍的弟子嗎?
銀牙連續兩次砸臉,既荒誕又搞笑,相當的諷刺,背後是普通人的辛酸。
習武之人本應保家衛國,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洋人從圓明園搜刮那麼多價值連城的古玩,老百姓卻連吃飯都成問題。
這就是當時的社會形態,國不知有民,民不知有國。
其實王三勝根本就不會斷魂槍,電影開局一直在吊胃口。
很快他就被一棍子悶倒在地。
這場打戲都是套招,門派武術的拍攝路子。
到後期輪到沙子龍百人斬的時候,就沒有什麼套招了。
基本上都是一槍封喉,一槍爆頭,一槍穿心,殺人要講究效率,否則他的體力根本不可能應付百名悍匪的圍攻。
晚上許朗又在系統界面練槍,接到物流公司的電話,說有他的貨物到了,讓下去簽收。
等他到樓下的時候,看到貨車上放着一個龐然大物,發貨人只有姓“湯”,地址是京州本地的。
“這是鋼琴嗎?”
“是啊,我們親自去大明星家拉的,你也是明星吧。”司機小哥笑道。
“勉強算吧,你等等,我打個電話。”
許朗撕開包裝海綿,看了看品牌,竟然是施坦威的,看上去還挺新的。
他連忙給湯薇打了電話。
“你這是不是太誇張了,助演我已經同意了啊。”
“這是我讀大學時家人買的,也沒怎麼練,後來荒廢了,擺在角落佔地方,也沒人保養,很容易壞,不如送你,琴譜就在裡面,版權方發來的,應該不會錯。”湯薇笑道。
“我的確是需要一架鋼琴,不如我出錢買吧。”
“當時新的也就20萬,現在放了十幾年,不值錢了,你要嫌棄,等上完節目,就退回來。”
“哪會嫌棄呢,明星的襪子都值上萬的啊。”
“你別想歪了,這琴早就散味了。”
湯薇說完還哈哈大笑,她還是蠻感謝許朗的。
今兒談的點子,旅遊局那邊是同意的,只是還要聯繫別的明星,一時半會兒也定不下來。
“那謝謝了,節目保證精彩,你也多排練,這戲你纔是主角,我主要是用彈琴表達。”許朗說道。
“沒問題,我正在排練。”
馬珂家的房子本就大,鋼琴搬進去也不佔地兒,老媽摸着做工精湛的鋼琴,讚不絕口。
“這得七八千吧。”
許朗查了當年的大概價格,說道:“買的時候大概25萬多。”
“多……多少?”
“您沒聽錯。”
“這……”
老媽哈了一口氣,用軟棉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上面的灰塵,嘀咕道:“不夠亮,這裡有個小劃痕,明兒去買點蠟回來。”
шшш▪ Tтka n▪ co
許朗看着琴譜,想着湯薇怎麼知道自己很窮呢,他明明裝逼裝得很到位啊。
不過網上廣場舞視頻,以及扒他的帖子很多,加上許朗口口聲聲提錢,大概窮逼的本質是無法掩藏的。
“爸爸,彈給我聽聽。”許丫丫說道。
以前媽媽最大的希望,就是家裡能有架像樣的鋼琴,雖然那小房子基本擺不下去。
許朗將女兒抱在懷裡,翻開琴譜。
“以前媽媽教給你的基礎知識,是不是都忘記了,明兒去給你報訓練班,爸爸每天要檢查的。”
“爸爸,老師說要搞素質教育,要減負。”
“小時候不努力,等你大了會責怪爸爸的,老師可不會對你的人生負責。”
湯薇選的表演片段,是盲人調音師進屋後,發現女主偷情殺老公,姦夫還有槍,只能繼續裝盲人彈琴掩飾。
整個片段男主大部分時間都戴着墨鏡在彈鋼琴,而女主和男人在處理老公的屍體,緊張又很有喜劇效果。
共有兩個曲子,一個比較短,是主題曲《Naina Da Kya Kasoor》的前奏,輕快優美。
第二個曲子是發現屍體後彈的,《Andhadhun Theme 01》,張弛有度,時而緩和時而緊張,但快節奏難度比較大。
兩首曲子都非常好聽,均出自印本土作曲家Amit Trivedi。
電影可以假彈,指替,後期合成。
但現場表演,配音很容易聽出來。
否則湯薇請誰都行,幹嘛非要請許朗呢。
鋼琴曲是本片的精髓所在,可見音樂在電影中的重要性。
這片子450萬美元的製片成本,折算過來也就3000萬,海外票房過億美元,口碑票房雙豐收。
再看看我們,近年來各種大製作能超過500萬美元,那就是拔尖的。
全加一起,海外票房都比不上人家,文化輸出賺外匯的能力還不如一女主播。
但不要緊,賺外匯是工人的事兒,大佬們只負責掏空。
許朗看着譜子開始練習,越彈越喜歡,丫丫站在邊上,豎着耳朵聽,時不時瞟一眼媽媽的遺像。
她本來很有天分,只是中間斷了兩年。
節目還有半個月錄製,得把譜子背下來,盲人面前架個譜子實在太智障了。
wWW★т tκa n★c○
許朗也不打算用系統輔助,所有的技能都應該吸收爲己所用,否則跟廢物沒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