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少凡已經被打發掉,張馨雨也沒有強留夜星宇的理由,她跟着站起身來本想送一送夜星宇,但見到對方頭也不回地走掉,一副絕情絕義的作派,不免心中有氣,憤憤地又坐回沙發上去。
倒是莊靜望着夜星宇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很快便下了決定,抓起自己的手提包,向大家辭行道:“時間不早了,我晚上還要趕一份計劃書,就不陪大家了,你們好好玩,我先回去了啊!”
有幾個對莊靜感興趣公子哥兒極力挽留,但她去意堅決,應付幾句便匆匆離開了。
比夜星宇還更要早十分鐘離開的樑少凡此時正坐在自己的車裡,他將車開到夜總會馬路對面的樹萌下,如一條毒蛇一般緊盯着夜總會的正門。
樑少凡摸出手機,按下了重撥,待接通後便沉聲道:“老虎,你們人到了沒有?還有多久?”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粗豪的聲音:“放心吧樑少,誤不了事!我們馬上就到了,再過一個紅綠燈就能看到花天酒地的霓虹招牌。”
樑少凡又問道:“你帶了多少人?”
老虎答道:“,大概十人左右吧,時間有點緊,我暫時只能叫來這麼多。”
“十人?足夠了!你們搞快點,到了就通知我!”
樑少凡滿意地掛斷了電話,對於老虎辦事,他還是相當放心的,行動迅速不說,人叫得也不少。
在他想來,收拾夜星宇哪用得着十個人,五個人就足夠了,他就不信,憑夜星宇一個農村打工仔,能一個打十個?
唯一有點可疑的就是夜星宇的雙腿,他在之前的通話中,已經仔細詢問過上次的事件,老虎拍胸脯打肚皮地保證,絕對沒有認錯人,對方親口承認自己名叫夜星宇,而老虎他們也確確實實地打斷了對方的雙腿。
按理說,夜星宇此時應該正躺在醫院,綁着夾板,打着點滴,哪能活蹦亂跳的一點受傷跡象也沒有呢?
“哼!這次不僅要斷你雙條腿,還要斷你兩隻手,看你還能不能蹦躂!特麼居然還敢叫我吃骰盅?簡直就是找死!”樑少凡恨恨地自語着,繼續將目光投向夜總會的出口,不久就看到頂着一個雞窩頭的夜星宇獨自從大門口走了出來。
樑少凡以爲夜星宇會跟着張馨雨她們一起離開,沒想到自己一個人出來,那就更省了一番工夫,於是他又立刻撥通了老虎的電話,迅速問道:“老虎,到了沒?”
“到了!樑少,我看到你的車了!”
三輛銀灰色的小麪包車以每秒超過八十碼的速度奔馳在對面的街道上,很快一個急剎,穩穩當當地停在花天酒地夜總會的門口,一大幫穿着打扮稀奇古怪、明顯不是好人的街頭混混從車廂裡挨個鑽出來。
一個脖子上套着大金鍊子的彪形大漢穩穩坐在第一輛麪包車的副駕駛裡,手裡正拿着手機,他就是老虎,也是上次打斷夜星宇雙腿、並造成他顱內出血而死亡的直接兇手。
樑少凡看到了老虎,立刻下達指示:“夜星宇出來了,他就在門口,把他拉上車,找個僻靜的地方解決掉。”
“好嘞!”老虎掛斷了電話,隔着降下的車窗遙指着夜星宇,對車外的兄弟們命令道:“帶他上車。”
除了司機還坐在車上以外,車外的幾個混混齊刷刷地向夜星宇圍攏過去,門口的保安和迎賓默契地退開,根本不會去摻和這種閒事。
夜星宇雙手插在褲兜裡,廚師工作服很是隨意地搭在肩上,剛剛贏了樑少凡八十萬,
又跟張馨雨劃清了界線,他的心情還算不錯,正準備招個出租車回宿舍,就看到三輛來勢洶洶的麪包車停在面前不遠處,幾個混混打扮的男人從車裡鑽了出來緊盯着他,他便猜到,這些人肯定是樑少凡找來對付他的。
夜星宇沒有抗拒,很配合地跟着混混們鑽進其中一輛麪包車,隨後駛離花天酒地。
由於夜星宇走路較快,再加上莊靜被挽留時耽擱了一點時間,當她從後面追出來時,正好就看到夜星宇被一幫人推搡着進入麪包車的一幕,接着又看到一輛黑色的小轎車在對面拐了個彎,緊跟在三輛麪包車的後面離去,她認出了那是樑少凡的車。
莊靜不需要多想,就知道肯定是樑少凡找了一幫社會上的地痞流氓來對付夜星宇,於是趕緊啓動自己的車子,也駕車追了上去。
按說莊靜和樑少凡都喝了一些紅酒, 是不適合開車的,但由於科技的進步,汽車的智能化和安全性都比以前有了很大的提升,所以在帝國新制定的交通法上,對於酒駕的處罰並不嚴厲,更何況樑少凡和莊靜都不是普通人,絲毫不擔心酒駕被查到的後果。
跟在後面的莊靜沒有立刻報警,雖然報警能夠救下夜星宇,但也將因此而開罪樑少凡。她相信憑着樑少凡的人脈關係,不難查出是誰打的報警電話。
所以,莊靜的心情有些糾結,在追蹤駕駛的過程中,不斷地權衡着其中的利弊關係。
爲了一個稍微感興趣的年輕人而得罪區長的兒子,是否值得?
還沒等莊靜想清楚,前面的麪包車和小轎車三前一後地拐進了一間廢棄的工廠,莊靜沒有跟進去,而是把車停在路邊熄火。
這裡已經非常偏僻了,看不到一個人,甚至連車輛都很少,她要是貿然駕着車跟進去的話,很容易就被前面的樑少凡發現。畢竟現在是深夜,這裡又幾乎沒有路燈,車燈所發出的光亮非常顯眼,而不開燈的話又看不清路,容易出事故,所以莊靜便將車停在工廠外的路邊上,打算自己偷偷溜進去。
不過她依然沒有作好救出夜星宇的準備,而是打算看看情況再說。
四輛車子依次碾過一片雜草冒頭的砂石空地,最後車頭向內圍成一個圈,停在一棟上下兩層、由水泥和紅磚砌成的廠房之前。
至少五米高的大鐵門上面,掛着一個鏽跡斑斑的大鐵鎖,上面用紅色的油漆寫着“庫房重地”四個大字,很多部位都掉了漆,顯然年份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