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修行到極爲精深的,足以融金煮鐵的火屬性武技,都不能損傷唐傲那雙合金靴,唐傲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合金靴連對方的一刀都抵擋不下來,還是這樣破綻百出的一刀。
右腿帶着鮮血的弧線拋飛了出去,直接跌落在數十米之外,唐傲失去了一條腿之後,整個身子的重心便瞬間改變,轟然倒了下去。
身法中最基礎也是最重要的站穩,他已然無法保持了。
唐傲跌坐在地上,臉上扭曲成了一團,但依舊沒有發出任何一聲痛呼,只是下意識的從儲物袋裡取出療傷藥物,又在斷開的經絡處連點幾指,暫時把傷勢穩定了下來。
“刀技不在於多麼的花哨,也不在於多麼的複雜,就算是破綻百出的刀技,只要能砍到敵人,就是好刀技。”
程無憂深吸一口氣,並沒有去看唐傲的傷勢如何,而是緩緩地將手中長刀的刀柄反轉,在手上挽了一圈刀花,最後一氣呵成的連刀帶鞘一起收了起來,過程行雲流水,彷彿收刀纔是他真正的武技。
“你這是師從霓虹國的刀技?你的刀技雖然我沒能看出是師承哪一位大師的,但是你的收刀動作,和霓虹國頂級刀客們一模一樣。”
唐傲在拖延時間,他已經是靈動境的武者了,只要有足夠的時間恢復,他就能憑藉單腳跳上輪椅上,常日裡爲了隱藏自己雙腿健全的事實,早就練就了一番在輪椅之上的實力,否則九龍寨的那些人,哪裡會那麼容易就服一個假瘸子穩坐老二的位置呢?
就算是在輪椅上,他的實力也不會減弱太多。
至於斷掉的那條腿?他身上是有天材地寶的,有機會的話,經過一段時間的休養,就能夠恢復如初,所以他現在最大的目的,便是拖住程無憂不動手,在程無憂鬆懈的時候反撲一口!
唐傲很肯定程無憂的實力在自己之下,只不過在自己當時出腿的時候,乍一時間以爲破綻百出,但在接觸後的那一瞬間,程無憂彷彿有如神助,強行催動了如此強大的刀技,這才能夠傷到了自己。
如果他唐傲的推測沒有錯的話,程無憂至少在今天內,不可能再發出第二刀了,就算有第二刀,也遠不如第一刀來的剛猛無儔。
“師承霓虹國刀客?那倒不是,我只是在霓虹國的一個小縣城裡,曾經有幸在浪人速成班裡學過一個月的浪人禮儀,而這刀技,就是速成班裡的一位老師教我的,只不過他的實力在血線境五階左右,大師這兩個字是遠遠地稱不上了。”程無憂面無表情的說道。
唐傲悽然一笑,說道:“血線境五階武者?浪人速成班?我竟然會敗在這樣的刀技之下?你是不是在騙我!”
“我沒有興趣去騙一個我不感興趣的人,對於我程無憂來說,只有有價值的人,才值得我去欺騙。你不要再想着重新爬回輪椅了,你的那點小算盤我全都看在眼裡。”
長刀再次出鞘,程無憂將刀身再次高舉過頭頂,又要故技重施。
滔天的死亡恐懼包裹了唐傲,唐傲終於在臨死之前,才發現自己並不如自己想象的那麼視死如歸,他的眼睛睜得宛如兩個銅鈴,口中不停地喊着:“你敢殺我?你居然敢殺我?”
“爲什麼我不敢殺你?”程無憂不怒反笑,看着唐傲。
“我們九龍寨有數十個武道傳承,我們之間一向是同氣連枝的,如果你殺了我,勢必會有其他的勢力來爲我報仇,你雖然實力強絕,但也不可能同時一個人對付數十個,像我一樣的高手。”唐傲驚慌不已,不停地說着能夠讓自己活命的話。
“嘿嘿,同氣連枝,你知道我這個詞,聽到有多麼的噁心了嗎?要真的是同氣連枝,你會一個人想吃獨食來找我嗎?”程無憂說道。
其實程無憂的早就猜想到了,覬覦他的那麼多鑄骨境武者,絕對不是唐傲一人派出來的,如果他有本事派出那麼多鑄骨境武者,他就絕對僅僅是一個靈動境的武者。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不至於在這個時候騙你!”唐傲反倒閉上了眼睛,一副任由宰割的模樣,不再說話。
唐傲在賭,如果可以的話,他比任何人都不想死,他隱忍了這麼久,忍受着尚中平這個實力不錯但資質有限,做事又草包的傢伙很久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取而代之。
尚中平這個廢物理直氣壯的坐在了那麼高的位置,他怎麼可能咽的下這口氣,他想不明白,自己哪一點不如尚中平。
只可惜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兩板斧直接把他的美夢劈得粉碎。
身受重傷不要緊,最要緊的是把命留下來,只要這條賤命在,他就還有機會再度崛起,不在隱忍中滅亡,就在隱忍中爆發。
程無憂似乎落下的長刀停了下來,那殺機勃勃的刀勢也止住了,一切都消弭於無形,唐傲眉頭微微一皺,他知道,程無憂相信了他的話,他也知道這是他反攻的最好機會。
呼嘯的風聲傳來,竹林上的葉子跟着這道狂風一起動了,無數的竹葉掉了下來,像鋒利的刀一般,划向了程無憂。
這原本輕飄飄的竹葉片,此時卻化身成爲了奪命的刀尖,在唐傲的精心操控下,齊刷刷的飛墜下來。
程無憂徒手在地上挖了一個深坑,把輪椅和唐傲剩下的身體部分埋了進去,堆上泥土。
接下來的他並不打算上山,而是返回富江市,既然已經有很多人知道他大致的逃跑方向,那麼還不如返回富江市,來一個出其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