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就是全權負責改造我的人。”冰瑜說，“這種改造不單單是字面意義上的改造，而是折磨你的精神，不停地向你灌輸着他們的自以爲真理的東西。”
“你說的有點噁心了，把自己當成餐盤上的食物這種話，我可說不出口來。”傅輕歌擺了擺手，說道。
“這就是他們一直宣揚的理論，在他們的眼裡，每個人存在的意義就是價值兩個字，世界本就是人吃人的世界，只不過不是生食骨血，吃的是名爲人這個東西身上的價值。”冰瑜冷冷的說道。
“你不吃人，就會有人吃你，所以你要想盡辦法壯大自己。”
傅輕歌的渾身上下泛着一股惡寒，幾乎要吐出來。
“姜姒是負責改造你的那個人，是嗎？她告訴我，她叫緊那羅。”傅輕歌說道。
“沒錯，我們這些被選中的改造品，無一例外都是孤兒，如果不是孤兒，那麼就人爲改造成孤兒。”冰瑜用着最平靜的語氣說道。
“我還記得那年，我才十五歲，我的父親在外欠下了一筆幾乎難以償還的外債，昂貴到就算是將我們的骨髓榨乾了，都難以償還。這個時候姜姒出現了，就如她自己標榜的一般，雲棲樓的宗旨，只要能夠付出一定的代價，就能夠獲得想要的東西。”冰瑜說。
“所以你就被當成交換的代價。”傅輕歌說道。
“如你所說的，我的確是在那裡獲得了比在家裡更好的物質條件，原本黑的像塊炭的我，竟然變得如藕一般白皙，每天吃着以前曾經想都不敢想象的名貴食物，也做着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冰瑜說。
“什麼事情？”傅輕歌問道。
“和我同時去到雲棲樓的人，總共有一千零二十四人，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少去一半的人。”冰瑜笑，“你知道這是爲什麼嗎？”
“因爲每隔一段時間，我們就會被分成兩人一組，互相廝殺，經歷了改造之後的我們，只要被特殊的藥物引動，就會變得六親不認，哪怕是一起生活許久的，有感情的人，都能夠毫不猶豫的下手殺死，就這樣，我連着殺掉了五個人，這一千零二十四人，只剩下了三十二個，全都變成了雲棲樓裡和我一樣的侍女。”
冰瑜笑了笑，此時她的笑，不帶任何的感情，就好像是被程序設定好的一般，在固定的時間裡自然而然的露出笑容，那種毫無情緒波動的笑，木然的又像是被帶上了笑臉面具的人偶。
傅輕歌默然，臉上的表情有些憐憫。
“看來你已經有些相信我的話了，慶幸我說的這些至少不是廢話了。”冰瑜收起了笑容，看着那個搖搖晃晃從珍寶閣裡走出來的守衛，“守衛回來了。”
傅輕歌心裡暗道一聲，他還有很多問題沒問。
“等等你就聽我的安排，我知道你想進到趙氏珍寶閣裡打探消息，既然我們要合作，那我當然要拿出一定的籌碼和誠意來。”
“你怎麼知道我要去趙氏珍寶閣打探消息？”傅輕歌愣了一下。
“這很簡單，第一，你的身上沒有任何夠得上能夠參與交流會的東西，你的武道境界也壓根看不上這些東西，第二，只要和趙士軒有些許關係的人，都知道五毒聖典在他手上，而且我還知道，迫切想要拿回五毒聖典的人，就在你的身邊。”
冰瑜壓根不在乎傅輕歌驚駭的表情，一口氣說完之後，默默地迎上前去，面無表情的看着守衛。
看門守衛臉色不是很好，如果不是面前這個冷冰冰的女人，他也不會被趙閣主的大兒子趙海天一頓臭罵，說什麼怠慢了貴客，甚至還打算扣他這個月的薪水，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守衛語氣不善的衝着冰瑜說道：“我們趙閣主已經看過了你的文書，你想要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快點進來跟我一起去取吧。”
冰瑜點了點頭，指了指身邊的傅輕歌，說道：“這個人是我們雲棲樓的暗衛，是負責來監視我的，所以我進去取這樣東西的時候，他必須跟着我一起進去。”
守衛瞥了一眼穿着土氣的傅輕歌，鄙夷道：“聽我們閣主說，雲棲樓的情報富江第一，暗衛更是雲棲樓裡探尋情報頂尖的武者，怎麼會是這麼邋遢窮酸如乞丐的人？你該不是在框我吧？”
傅輕歌一臉茫然的看着守衛，暗衛？這是個什麼東西？
守衛看到傅輕歌這一副傻愣愣的樣子，再加上他周身圍繞着的窮酸的氣質，更是懷疑冰瑜說的話。
“怎麼會呢，守衛大哥。”冰瑜突然態度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聲音變得嬌俏起來，不再是一開始見到時，生冷如鐵的面容，而是朝着守衛眨了眨眼，拋了一個媚眼給他。
只要是男人就會對長得好看的女人有一種天生莫名的好感，明明知道越漂亮的女人，就越會騙人，但還是有無數的男人前赴後繼，一個接着一個的跳入她們的陷阱中，哪怕是遍體鱗傷也要說出一句她沒錯，錯的是這個世界。
“那不然是什麼？”
守衛嘿嘿一笑，對冰瑜的示好很是受用，說道：“那是自然看得出來，只不過是好奇，所以才問問你。行吧，那個什麼暗衛，跟着我一塊走。”
傅輕歌默不作聲，既然冰瑜都這麼說了，他也正好打蛇隨棍上，這麼好的機會不利用簡直就是天理難容，就算是冰瑜對他有什麼惡意，他也完全能夠從珍寶閣裡全身而退。
雖然趙士軒的武道修爲遠高於他，但頂多就和緊那羅姜姒在伯仲之間，自己就算是和趙士軒撕破了臉皮，也有辦法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