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輕歌和程紫璇拿到號碼不過一分鐘,程紫璇手上的號碼就已經被叫到了,程紫璇看到了液晶板上顯示的提前錄取生辦事櫃檯,三步並作兩步的走過去,先是遞上了那份富江武大發放的文書。
“辦事這麼效率的麼?傅輕歌,我先進去了。”程紫璇說道。
“快去吧,你是提前錄取生,應該是沒什麼大問題。”
傅輕歌看了她一眼,笑了笑。
程紫璇點了點頭,走向了提前錄取生的辦事櫃檯。
提前錄取生和傅輕歌這種走後門的特邀生,是分兩個櫃檯辦事的,倒黴的是,現在特邀生的櫃檯似乎沒有人在崗位上。
也許特邀生櫃檯和他這個特邀生一樣,都是憑關係進來的關係戶,就算是不準時上班工作,也沒有人敢說些什麼?
無聊之餘,傅輕歌開始觀察起整個辦事大廳的環境,這是他的一個樂趣之一。
平日裡傅輕歌就喜歡通過極佳的視力來觀察形形色色的人,通過人的神態以及她們的行爲舉止,來判斷他們在短時間內經歷了什麼事。
不得不說,這樣無聊的習慣就像是上學的時候,被班主任討厭的學生一般,分配到和垃圾桶作伴的位置,只能通過觀察別人的神態來找到一點上課的樂趣。
傅輕歌注意到,來這裡辦事的學生應該都是富江武大的學生,因爲他們的着裝很是隨便,不像是去某些重要地點辦事的模樣,也許是富江武大管理的懶散,竟然還有的人是穿着拖鞋進來的。
難以想象這個武道大學真的是程紫璇所說的,在華夏境內是數一數二的武者高校嗎?也許從校門口來看不能夠說明什麼,但是看到這些富江武大的學生,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他們應該大多數都是剛剛升上來的大一學生武者,九月份的開學季到現在也過去了兩個多月,兩個多月對一個人的影響是顯而易見的。
如果是一所優秀的武者院校,在傅輕歌的想象裡,學生武者們應當都是充滿朝氣的,對自己的未來抱有極爲美好期待纔是。
然而這些來辦理業務的學生們,幾乎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就好像是每天都伴隨着夢魘度日一般,垂頭喪氣的精神狀態讓人不由得懷疑他們在富江武大到底經歷了什麼。
而且這些學生所要前往的櫃檯基本上都是同一個,那一個在液晶屏上寫着的,應激性創傷處理櫃檯。
“應激性創傷處理?這什麼櫃檯?認真的嗎?”
傅輕歌一頭霧水的看着這個櫃檯前的座位上,那些被抽了魂一般的學生,全都坐在這裡,低頭不語,連和周圍人交談的興趣都沒有。
此時正在應激性創傷櫃檯辦事的,是一個憨厚老實的男孩,一身土裡土氣的衣服,像是上世紀的裝扮,他的頭髮長度不過三公分,如果理髮師再沒有人性一點,就又活生生的造出了一顆滷蛋。
應激性創傷,如果在傅輕歌的理解中來說,那麼應該是創傷後應激障礙,也就是所謂的PTSD。
創傷後應激障礙,一般是指個體經歷,目睹或者是親身遭遇了一個或者是多個人涉及自身或者是他人實際死亡,或者是瀕臨死亡,受到了死亡的威脅,嚴重受傷,肢體受損,所導致的個體出現延遲,和持續存在的精神障礙。
傅輕歌思索了一番,感覺這個解釋有點太過扯淡,不過是大一學生而已,華夏這麼多年來國力強盛,各個城市也都是安保程度極高,怎麼可能會有出現應激性創傷的溫牀存在。
就算是存在也只是個例,怎麼可能是櫃檯前這麼一批又一批的學生?在富江武大大多是學習武道知識而已,到底有什麼事能夠到達威脅性命的程度?
但種種的線索和信息表明,這些人的症狀的確是他所猜測的那般。
正好那個長相憨厚的男孩從櫃檯處走了出來,手裡夾着一張證明,傅輕歌清楚地看到了是富江武大所開具的證明文書,似乎是讓這名男孩能夠不需要花費診金就可以去某一所心理醫院進行心理治療。
“這位兄弟,方便我問你幾個問題嗎?”
傅輕歌儘可能讓自己的表情溫文爾雅一點,伸手攔住了男孩。
男孩先是一愣,有些木木的看着傅輕歌。
“你好......你有什麼事嗎?”男孩有些結巴的回答道。
傅輕歌看到這個男孩的模樣,不由得開始懷疑,他的確是創傷後應激障礙的受害者,過度敏感,精神力不夠集中,甚至還有些麻木。
“也沒什麼,就是想問問,這個辦事大廳的櫃檯具體有哪些區別?”傅輕歌笑了笑,向着對方投擲出了善意。
男孩不說話,躲閃着傅輕歌的目光。
“兄弟?你怎麼了?是不是不太舒服?”傅輕歌問道。
男孩突然低低的吼了一聲。
“對不起......不要問我,不要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求求你了,真的求求你了,別問我!”
傅輕歌眉頭緊皺,看着這個男孩古怪的模樣,不由得更加確信了自己的判斷,於是接着問了幾個問題。
也不知道是不是傅輕歌長得實在是太過凶神惡煞,男孩竟然被嚇了一跳,驚恐的朝後連退了好幾步,眼睛裡滿是灰色的陰霾。
雖然傅輕是帶着笑容,但是在男孩的眼裡,就像是一個吞噬生命的魔鬼一般,彷彿有一把擇人而噬的鐮刀已經架到了他的脖子上,冰冷的寒意瀰漫全身。
男孩不停地重複着,還一邊雙手抱頭,蹲了下來,這樣的姿勢是人類潛意識中保護自己的一種舉動,也許是男孩想到了什麼極爲恐怖的東西,必須要這樣的舉措才能夠讓自己稍微的鎮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