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近乎鋪天蓋地的網在這一指下開始片片碎裂,就像是一張複印紙被扔進碎紙機一樣,變成了一片片長短相同的線條。
胡一壽的神情驟然變幻,這是什麼武技?
唯獨只有詭異兩字能夠解釋了,毫無出手的徵兆,就這樣平平一點,就能夠破開他精心編織的絲線網,哪怕是對上號數前十的那幾個人,也不可能就這麼快被對方所識破。
“現在換我了!”傅輕歌低聲說道,那一指像戳破保鮮膜一樣簡單地戳破了絲線網後,整個人毫無阻礙地也穿了出去,而
指頭上還凝聚着充沛的靈力,勢頭根本就沒有因爲破解胡一壽的武技而減緩半分!
胡一壽深吸一口氣,提起周身氣勢準備反擊,這銳利難當的一指在他看來,就像是一把千錘百煉的精鋼劍,能夠破開世界萬物,甚至於能夠斬斷空間一般,周圍空間的靈力在這一指所到之處都減緩了流動,哪怕是移動一步都困難。
氣機涌動,哪怕是臺下的武者們也都感受到了一股窒息的感覺,好像被一塊沾溼的抹布捂在臉上,呼吸都變得乾澀了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我感覺自己好像有點喘不上氣了?”一個血線境六階的武者驚訝道。
“這一百零一到底做了什麼?爲什麼我的四肢像是被灌了一百斤鉛一樣重,根本就動不了!”另一個學生武者驚叫,這個學生武者家中醫學淵源較深,對於人體四肢麻痹感覺如灌鉛,在不傷害人體的情況下,按理來說只有麻醉藥纔有這種效果。
“你們看!那個一百零一,他自己也走得很慢,爲什麼胡一壽動都不動了?”
傅輕歌維持着一個向前狂奔而去的動作姿勢,只不過速度慢的令人髮指,怕不是一秒鐘只向前移動半米,而胡一壽距離他的直線距離,就算是減去了手臂長度,也大約有五米,也就意味着傅輕歌帶來的奇怪影響要持續將近十秒鐘?
沒人能夠想到,此時的胡一壽到底經歷了什麼樣的恐懼,他直面傅輕歌帶來的恐怖壓力,而身體卻絲毫不聽使喚,只能看着那幾乎能夠洞穿一切的手指,向着自己身體點來。
這樣的感覺就像是,被擡上斷頭臺的犯人,親眼看着砸斷自己腦袋的沉重鋒利的大斧,慢慢地從高空中被緩緩地放下,看着死亡步步接近。
“這個一百零一號用的是什麼武技?憑着我的見識,居然一點其中的奧妙都窺探不到。”主裁判席的一箇中年女人,發出了疑問。
這個女人是胡一壽的班主任,現在的胡一壽是他們一中普通班級的唯一排面,也是唯一一個以普通學生的身份晉級第三輪的人,她當然要來觀戰。
“得了吧,就你那點見識,能知道什麼?”一個滿臉兇相的男人,神情淡漠的說道。
“所以你知道?”女人很是不忿。
“不知道。”男人很是老實的回答。“不過應該是輔助性武技一類的東西,又或者不是,反正很難歸類這武技。”
“還有,你知道這個一百零一號嗎,武技館裡的那本誰都帶不走的武技藏鋒,被他拿走了。”
女人聽完男人說的話,沉默了一瞬,緊接着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苦笑說道:“胡一壽輸的不冤,肖天平都沒能拿到的武技,竟然被這個十一中的學生拿到手了,豈不是說明了在某種方面上,這個學生還要強於肖天平?”
“恐怕就是這樣了。”男人點了點頭,把注意力集中回了臺上,不再說話。
怎麼辦?
胡一壽腦海中萬種可能勾勒而出,這個一百零一號絕對是一個硬點子,哪怕是比他更強的人遇到了,應該也只有落敗一途。
他不甘心啊,自己橫掃一切的態勢進入到了這一輪對決,怎麼能夠這麼不明不白的輸掉?
強大的意志迫使着他動彈了起來,胡一壽驚喜的發現,自己的手指開始慢慢地能夠彎曲了,原本麻痹到幾乎沒有知覺的神經細胞開始工作,他能夠一點一滴地體會到靈力在體內流轉的美妙感覺,一種油然而生的自信再度回到身上!
彎曲的手指慢慢地凝聚成拳,還差一點就能夠揮出去了!
然而事實卻是,那看上去輕飄飄的一指,已經點到了胡一壽的腹部,奇異的壓迫之力瞬間消失,他的身體就像是被重型卡車以高速撞到,硬挺挺的倒飛出去,落在擂臺之外。
“誒,我好像呼吸沒那麼難受了,突然就好了。”
“你還擱着關心呼吸呢,胡一壽輸了!”
原本鴉雀無聲的擂臺下,突然爆發出了嘈雜的討論聲,所有人都看到了那幾乎沒有殺傷力的一指,把胡一壽送出了擂臺。
傅輕歌站在擂臺的邊緣,調整着自己的呼吸。
這個武技還是他第一次在與武者的實戰中使用,以往用來獵殺魔物的時候,根本就用不着這個東西。
不用說,這又是來自於系統的一門武技,時空斷。
只不過用出了時空斷一半的效用,就有這樣驚世駭俗的效果,要是自己能力全開又該會怎麼樣?
而時空斷的第二部分,是加速自身的時間流動,傅輕歌現在所能做到的程度,相當於加快流動的十倍,也就是說,他在面對實力與自己相當的對手,可以在短時間內連續出手十次,而對方只能夠還擊一次。
武技效果雖強,但對願力的消耗卻是極爲巨大的,短短十秒鐘的時間,傅輕歌的願力值便減少了將近六分之一。
這還只是展開了一半的時空斷,如果要全部展開,怕是最多隻能夠撐到三十秒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