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下子就變得尷尬起來。
當小桐睜開眼時,面對自己的居然是一張少年的臉,算不上頂級帥哥,五官組合起來卻十分耐看。
明明跟自己差不多年紀,眉宇間竟有股早熟的味道。
“張野?”小桐又驚又喜。
回想到剛剛自己的慌亂表現和胡言亂語的話,頓時不好意思的臉紅起來。
此時,張野才鬆開她的手腕。
勾嘴笑道:“沒看出來,這位小姐還是茅山傳人呢。”
小桐汗顏的鼓了鼓嘴角:“我這……這不是靈機一動,瞎說嚇唬鬼的嘛!”
張野點點頭。
似乎想到了什麼,遂收回笑容,嚴肅認真的叮囑:“記住,真碰到這樣的情況,說話沒有任何作用,用盡自己一切的力氣,反擊!”
“我們活人玩家在鬼怪面前,就相當於獵人與羔羊。”
“你能明白嗎?”
突然這麼凝重的對話,讓小桐都不知道該怎麼接,彷彿突然有一股子危機感時刻懸在她頭頂。
見小桐不吭聲,張野放緩了語調問道:“你一直呆在這兒嗎?”
說完四處觀察着廚房,滿屋子的水蒸氣是從蒸鍋裡發出來的,不知是誰點燃了竈,還燒了一缸水。
“不是。”
“我跑到這裡來的。”
“進來時我在一間沒有光線的黑屋子裡,更可怕的是,我身後像是站了個人……應該是鬼。”
“它一直貼着我,在我耳邊呼冷氣,我害怕極了就衝了過來,衝到了廚房裡。”
張野謹慎。
他默默的思考着,這家餐廳雖小,但絕對不可能只有一隻喪屍存在。
肯定還有其它更厲害的傢伙。
張野帶着小桐,先走到了竈爐子前,把火給關了。
但那口兩米寬的大缸已燒開,水蒸氣暫時不會消散。
他又問道:“那隻鬼長什麼樣?”
小桐搖頭:“沒看清。”
此時,張野看到了溼漉漉的廚房地板上,撒滿了符咒。
他彎腰撿起來一張已被燒燬成半截的符咒,還在往下滴着水。
小桐見張野沉默不語,以爲他覺得自己浪費,便帶着歉意的解釋說:“我只是害怕,又不知道符咒的用法,所以才一股腦全撒在了地上。”
“我不是故意浪費符咒的……”
張野拎着那張還在滴着水的半截符咒,轉過頭看向小桐,耐心說道:“沒有浪費。”
“你看,這些符咒可能救了你的命。”
小桐不明所以的愣了愣。
張野繼續說:“先恭喜你,你畫的符咒成功了,我親自試驗過,至少能殺死一隻喪屍。”
“如果只有一張兩張符咒掉在地上,毫無作用,但你把所有的符咒全撒在了地上,相當於在這裡鋪了一張網,符咒屬陽,藉着地面潮溼的寒冷之氣屬陰,如此陰陽調合,自然成陣。”
“雖然威力不大,但至少嚇到了那隻貼着你進來的鬼怪。”
“這張被燒成半截的符咒,就是它踩過的地方。”
張野的話對於小桐來說,實在有些深奧了。
但她至少聽懂了那隻鬼跟她來到了這裡,想想一陣後怕,頓時心有餘悸的背後直髮涼。
“怎麼辦?試也試了,我們回客棧吧。”小桐害怕打起退堂鼓。
張野沒有過多安慰,現在說什麼也沒用,特別是處於現在這個驚悚的世界,除了適應沒有其它任何辦法。
遂彎身撿起她胡亂發出去的小短箭,遞給她:“咱們得過關,才能出去呀。”
小桐噘着嘴接過短箭,心裡不時閃過吳斯年那溫柔的笑容。
醫生歐巴,你在哪兒呀?
……
距離瘋人院莫約三個街道的一個小型電影院裡。
吳斯年坐在放映室的椅子上。
放映室光線昏暗,老式的影像卷帶播放器正咯吱咯吱的轉動着,一縷光透過小窗口,投射在屋外的幕布上。
播的是國外的恐怖電影。
【恭喜!成功擊殺一名活人玩家,獎勵好感值+100】
【當前好感值:827】
細看之下,吳斯年椅子旁邊,就躺着一具剛死去的屍體。
他冷靜的思考過後,覺得暴露在街道上四處奔跑,不如【降臨】到一家建築裡躲着。
通過研究,他很快便學會了降臨石的使用方法。
可能是板寸男的那顆降臨石太小,還沒有與主人交流的能力,但當做打開建築的鑰匙,綽綽有餘。
剛好,電影院裡被三名玩家霸佔,他們抓住了這裡的NPC綁在屋裡。
並有着跟吳斯年有一樣的想法,準備以電影院爲據點,慢慢發展。
可惜,運氣不佳。
被吳斯年遇到後,幾乎變成了一場不公平的屠殺。
吳斯年坐在放映室裡歇了會兒。
與系統溝通道:“我要升級!”
【確定升爲綠瞳猛鬼嗎?】
“確定!”
【好感值-500】
【恭喜!成功升爲綠瞳猛鬼!】
隨着系統的聲音落下,吳斯年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又開始燃燒起來,這次連帶着身上的骨頭和經脈都開始‘噼裡啪啦’的響着,拉伸着。
彷彿要給他重新換具身體般。
並有一股力量從他腳底,直衝眉心。
等吳斯年睜開眼時,所有的一切感覺都煙消雲散,與之身體契合。
吳斯年捏了捏拳頭,感覺渾身有使不完的勁兒,精神倍加。
甚至感覺聽力視力嗅覺,速度韌性力量,都有不同程度的增強。
“這就是升級嗎?”
吳斯年站起身,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覺得無比奇妙。
自身到了綠瞳級別,再加上二星手術刀以及劍奴的加持,那瘋人院的雙胞胎兄弟,也不必懼怕了。
他開始琢磨,是不是應該主動去解決掉一些麻煩。
邊思考着,邊往前緩緩走着,像是在散步,反正整座電影院沒有一個能動彈的,說是他吳斯年的也沒人能反駁。
正走着,他看到了走廊盡頭的廁所。
廁所門已被打爛,裡面血跡斑斑,曾經發生了不少慘烈的搏鬥。
吳斯年好奇的朝前走着。
他並不是因爲那道門,也不是因爲那些血,而是因爲那面鏡子。
他不敢相信的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心都在砰砰砰的跳動。
站在沾滿血水的鏡子前,吳斯年擡手抹了抹鏡面,好讓自己看的更清楚些。
只見鏡子裡的臉,完整無暇,嘴角再也沒有了用粗線縫合的撕裂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