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小弟的矚目下,板寸男驕傲的伸長胳膊“啪!”的聲,把符咒按在了鋼板之上。
莫約等了一分鐘。
有個膽兒大的走到鋼板前,像是敲門般,敲了幾下鋼板:“喂喂喂,裡面的小鬼,感覺怎麼樣?”
衆人好奇的圍成圈,檢驗着符咒的效果。
連板寸男也有些緊張,若這符咒沒用,豈不是白花了十萬塊。
結果等了半響,鋼板裡沒有任何迴應。
“大哥,是不是起效果了,該不會已經暈了吧?”
板寸男皺起眉,又點燃一根菸。
旁邊有人說道:“要不要掀開蓋子瞅瞅?”
“放屁!掀開蓋子萬一跑了怎麼辦!”
板寸男哪裡知道暈沒暈,這符咒他也是第一次使用,只要有效果就行。
便叼着煙指揮:“都別瞎比比了,先把鐵鏈收起來捆緊,準備撤!”
……
吳斯年靜靜的站在鋼板裡面,沒作聲。
一來,這羣人居然敢獵鬼,他想等等看這羣人背後還有沒有高手坐鎮。
二來,他聽到那板寸男說要回客棧,與其自己冒險在大街上走,不如跟着他們,就當坐坐轎子。
而符咒貼在鐵板的瞬間,周圍也發生了些變化,變得更加封閉了,空氣有細微的灼燒感。
吳斯年見識過張野的符咒,這張檔次雖差點兒,但至少是真的。
他再次用手術刀劃了劃鋼板,竟已劃不破。
乾脆等他們折騰吧。
吳斯年也很好奇,他們準備怎麼運走自己。
半響,遠處駛來一輛卡車,速度極慢,可能怕引人矚目,所以連燈都沒開。
板寸男指揮道:“速度擡上車!”
直到他們拖動鋼板時,吳斯年才注意到,自己腳下居然也踩了塊鋼板。
簡直真跟待在了棺材裡般。
可見這獵鬼計劃佈置的十分精細,若化成普通遊魂,還真是難以逃脫。
板寸男叼着煙,雖然沒有動手出力,卻處處監視着小弟們的一舉一動。
“小心點走,別把符咒給滑掉了!”
“左邊的再往上擡擡,你們幾個沒吃飯嗎?”
“車門兩邊開到最大,別磕着碰着,這裡面裝的可不是鬼,是特麼的人民幣啊!”
……
吳斯年站在裡面搖搖晃晃,很快便被擡上了貨箱。
小弟們也全都坐進了貨箱兩邊,板寸男叮囑道:“別盡在車廂裡扯淡,多看着點兒小鬼,有問題隨時彙報!”
說完,“砰!”的聲關閉了車廂門,頓時漆黑一片。
過了半響,卡車緩緩行駛起來。
“媽的!黑漆漆的瘮得慌!”那人說完,從包裡拿出了一盞小燈,車廂又重新亮堂起來。
“小心被大哥發現,又得捱罵……”
“那你跟大哥告狀去唄?不然大哥怎麼會知道呢?去啊!小比崽子!”那人狠狠的瞪着眼。
車廂裡坐的都是些無賴混混,誰狠聽誰的。
稍稍懟兩句,大家也都欣然接受了。
“老金,你們是最早一批跟着大哥的,有沒有遇到過危險?”
被稱爲老金的,就是剛剛拿燈的那人。
他擡起腳踩在座位上,不耐煩的說道:“廢話!幹這行哪能沒有危險?”
這話瞬間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有幾個臉皮厚的推着笑臉:“金哥,給講講唄。”
“金哥也讓咱們漲漲見識,跟兄弟講講。”
老金不耐煩的撇了撇嘴。
但還是開口說道:“有一次運兩隻小鬼,咱們人手不夠,半路讓它丫的跑了一隻,本來想想算了,誰知道它喊了七八六隻小鬼回來報仇,把我們堵在一間破屋子裡。”
“有兩個兄弟熬不過,掄傢伙想衝出去拼命,結果當場就被撕成碎肉片。”
大家聽後一片譁然。
“這……多大仇啊。”
老金抹了把臉:“咱們那次獵捕的是兩個小孩,不超過十歲,別說是鬼,就算是人,也得跟咱深仇大恨啊。”
原來是小孩,大家都釋然了。
這些無賴混混雖然不講武德,但江湖規矩還是懂的,小孩和女人是大忌。
“那金哥,後來你們怎麼逃走的?”
老金笑了笑。
“哈哈,天不亡咱,那破屋子後面居然有條暗道,我們在它們衝進屋子之前,摸了出去。”
“自那次之後,大哥便定下兩條死規矩……”
“一,絕不動小孩。”
“二,每次行動,必須攜帶能對付小鬼的武器。”
小弟們紛紛點頭。
對老金和大哥的經歷,也感到佩服。
“難怪大哥花十萬買符咒……”
老金和板寸男臭味相投,其實都希望被敬仰的感覺。
說到興起,他主動問道:“你們知道小鬼最怕什麼?”
衆人愣了愣。
指着鋼板答說:“符咒啊。”
老金故作神秘的從自己包裡拿出了一把削掉葉子的樹枝。
“符咒,十萬一張,你買得起嗎?”
“知道這是什麼嗎?”
“柳樹枝!”
“小鬼會怕這個?”
“我是從一位已退休的老抓鬼先生口中得知,這柳樹枝在植被裡是屬陰之首,正所謂陰極必盛,那些小鬼的道行能有幾斤幾兩?在柳樹枝下也得害怕!”
“據說厲害的道人,還能用柳樹葉開陰陽眼,陽間便能瞧見所有鬼怪。”
……
老金的話,全被吳斯年聽進耳裡。
這柳樹枝真有這麼厲害?
身爲厲鬼,這只是他有意識的第四天,怕什麼不怕什麼全靠摸索。
正在這時候,一聲剎車尖銳的聲音響起。
那老金趕忙比了個“噓”的手勢,隨後關掉燈,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隨着卡車緩緩停下,車門終於打開。
跟着板寸男一起的,還有一名穿着灰色長袍的男子。
這男子長髮盤起,扎有髮髻,還插了個木簪子,他面色冷淡寡清,脣薄發白。
開門的瞬間,男子便皺起了眉,謹慎的往後退了兩步。
他見車廂裡這羣人都好好的,且鋼板裡面也沒有其它反應,便問道:“這符咒誰的?”
板寸男頓了頓。
遂笑着如實答說:“哦哦,說起來,這符咒跟您還有些淵源呢,我是專門跑了趟武當山,排了好久的隊,才從真信道長手中求得此符。”
“真信道長?”男子眉頭皺的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