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的確是有些傻眼了。
你讓他看搞笑節目笑上個十分鐘都沒有問題，可是讓他自己說笑話讓人笑，這可真的是難爲他了。
心情大壞的張凡掃了眼坐在桌子後面的三個面試官。他們的桌子上分別放着導演，製作人，編劇的銘牌。只不過這三個人的面色都不好看。
中間的那個製作人就像是炒股票輸了個精光，即將上天台的黑臉樣子。
左邊那個編劇看向自己的目光很是不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得罪他了。
至於右邊那個導演則是繃着臉，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
張凡還在發呆的時候，那個編劇開口說話了“行不行啊？在那傻站着幹什麼？不行的話就出去，別浪費我們時間。”
張凡原本的確是有了想要退出的念頭，畢竟他是真的沒辦法，不專業啊。
可是這位編劇的話卻刺激到了張凡，讓他瞬間瞪起了眼睛。
士可殺，不可辱！
然而，張凡此時卻是真的沒有辦法。他又不是專業搞這個的，哪裡有什麼辦法讓這三個明顯就是久經考驗的傢伙笑出來？
就在張凡着急上火，額頭上都開始出汗珠的時候。一道猶如天籟一般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之中響起“要幫忙嗎？”
“幫忙？怎麼幫？你有辦法？”張凡一連串的迴應瞬間就傳了過去。
“當然。”系統一副胸有成竹的口氣“這點小事不算什麼，不過...”
“別不過了。”掃了眼已經面露不滿之色的面試官們，張凡急切開口“先過了這一關再說！”
“好。”
張凡的性格最受不了刺激。誰對他好，他一定要還人情給人家。誰不拿正眼看他，那他也一定要扇耳光過去！
陳國忠在帝都電視臺已經待了超過二十年了，是電視臺真真正正的老人。
可惜，這個行業的競爭太激烈。身爲製作人的陳國忠負責的節目一直都是收視率墊底。在這個商業化的時代裡，別說是二十年的老人，就是兩百年的也不好使。
臺裡已經和他打招呼了，如果節目再沒有起色的話就要切掉。
切掉節目可不是說說而已，其背後所牽扯的各方利益簡直就是糾纏不清。
而他陳國忠作爲節目製作人，在節目因爲收視率太低而墊底被切的情況下，幾乎就意味着他再也不可能得到機會了。
陳國忠甚至都已經能夠想象的到自己接下來的命運。
被調往類似資料室這種清冷衙門裡面等待退休。這還是最好的結局。糟糕的話比直接掃地出門也不是不可能。就算是想要去其它電視臺東山再起也幾乎不可能。畢竟沒誰會喜歡用一個失敗者。
被逼上絕路的陳國忠在用盡了各種辦法都無果之後，只能是孤注一擲的面向社會招聘主持人，希望能夠找到有才華的人從而鹹魚翻身。
來應聘的人倒是不少，可是一個個的就連基礎能力都沒有。
剛剛那個身形瘦小的算是不錯了，身體搞笑做的還行。可是想要挽救這個節目卻是不夠，遠遠不夠。
心情煩躁的陳國忠看了眼一動不動的張凡，嘆了口氣正準備讓他出去。卻愕然聽到張凡平靜開口“既然這樣，那我就說一段相聲吧。”
相聲？說什麼相聲？我們這又不是搞相聲比賽！
幾個面試官同時皺起了眉頭，只是沒等他們開口，張凡這邊就已經正式開始。
“這個故事距離現在不算太遠...”
“問問叔叔大爺肯定不知道，問問祖父可能還有記得的...”
“春秋戰國時期...”
“春秋的時候齊國的首都...”
“那個年頭這是當時的普通話...”
剛開始的時候三個面試官還是一臉的不耐煩，可是隨着張凡聲情並茂的說了起來，三人臉上的神色逐漸起了變化。
尤其是當張凡來了一口齊魯方言的時候，老家就是泉城的陳國忠嘴角已經翹了起來。
與身旁的兩個同事相比，已經上了歲數的陳國忠對於相聲的印象非常好。在他年輕的時候可是經常聽。
但是能夠像眼前這個年輕人說的這麼好的卻不多。而且，他能夠聽的出來，這是從未聽說過的新段子。
“你就管我叫美人就行了...”當張凡用粗豪的嗓音將鍾無豔的話說出來的時候。已經聽的入神的陳國忠再也忍不住的大笑了起來。
一旁的節目組導演也是跟着笑了起來，這段相聲的確是非常有趣。只有坐在另外一邊的編劇的笑容有些古怪。
張凡就這麼說了下去，彷彿沒有聽到面試官們的笑聲一樣。
直到一陣敲門聲響起，這段相聲醜娘娘這才暫時告一段落。
“什麼事？”心情好了些的陳國忠看向門口，神色有些不悅。
聽的正精彩的時候被人打斷，換做是誰也不會有好臉色。
負責外面安排的年輕人愣了一下，隨即急忙應聲“已經十多分鐘了還沒有叫人，所以...”
“已經這麼久了？”陳國忠有些驚訝。不過這也從另外一個方面證明了張凡說的精彩，讓他聽的入神。
“小夥子，你相聲說的不錯。”陳國忠看向張凡的面色已經好了很多，堪稱是和顏悅色。
這對於這段時間以來一直都是沉着臉的他來說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現在的年輕人很少能像你這樣去專研傳統文化。”
張凡輕笑不語，目光盯着這位製作人，等着他接下來的話。
“臺裡面正在辦相聲比賽，我推薦你去參賽怎麼樣？”陳國忠的話讓張凡心頭微動。
參加相聲比賽也能上電視，也算是增加自己名聲的事情，他當然願意去了。
只是，張凡轉念一想。十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誰知道參加相聲比賽會是什麼樣個結果？
與其去想着那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有結果的海選比賽，遠不如先把眼前的事情給敲定下來。
“謝謝製作人的好意。”張凡露出一抹微笑“不過我這次來是應聘輔助主持人的。”
“我們這個節目是談話類的，不是說相聲。”陳國忠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一旁的編劇就已經有些急切的開口。
陳國忠對於自己這位同事心中的小九九可是清楚的很。如果是在其它時間段裡，他也不至於不給面子。只是現在節目面臨生死關頭，哪裡還有心情跟他說這些？
伸出手敲着自己面前的桌子，陳國忠沉吟不語。整個面試房間內都安靜了下來。
片刻之後，陳國忠擡頭看向張凡“這個段子應該很長吧？”
“是。”張凡心中一突，不過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好。”陳國忠下定了決心“張凡是吧？留下聯繫方式，我們過後會和你聯繫。”
“好，謝謝製作人。”張凡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被錄用了，心裡也在打鼓。只是表面上並沒有表現出來。
之前愣神的時候系統表示可以給他提供幫助，然後就將這段相聲直接灌注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不過系統的幫助也是要收費的，張凡現在算是暫時欠下了積分，等到有收入的時候就要直接償還。
要是這次最終還是沒有被選上的話，那張凡可就虧大了。
“說相聲也能出名？”邁步走向門口的時候，張凡心中暗自嘀咕。
“我說了，無論使用什麼方式都可以。只要能夠出名就會有獎勵。”
等到張凡離開房間之後，一旁的編劇急忙出聲“陳哥，咱們的節目可不是說相聲啊。”
“老何。”陳國忠轉頭打量着一旁的同事“你想給你的那個親戚爭取到上鏡的機會，這個我可以理解。只是，現在節目組什麼狀況你難道還不明白？說相聲怎麼了？能夠說的了單口相聲的人口才絕對不俗。就憑張凡的這份口才，來我們節目組做個輔助主持人絕對是綽綽有餘。”
作爲一名資深的製作人，陳國忠說的話的確是沒有錯。
能夠講的了單口相聲，其口才自然是很好的。作爲一名輔助主持人在一旁爲正牌的主持人搭話接茬絕對沒有問題。
“老何。”一旁的導演也在一旁襯話“現在節目組這個樣子，就算是你那親戚進來了又能怎麼樣？說不定過段時間節目就被砍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讓咱們的節目活下去。”
編劇不說話了，氣呼呼的坐在椅子上沒了聲音。
他原本是想要趁着這次機會給自己那個從未有過相關培訓的親戚一個機會。卻沒想到被人給截胡了。更可氣的是，他那個親戚居然到現在都還沒有來！
陳國忠不再糾結這件事情，而是將目光轉向了門口“下一個，看看還有沒有驚喜。”
夕陽西下，將金色的餘暉灑滿大地。
張凡與劉嶽從街邊的小餐館裡面走出來，手中拎着打包袋還有幾瓶啤酒。
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內，兩個大老爺們直接就拉開了摺疊桌子將打包袋打開，開了啤酒就開始吹起來。
“哥們別往心裡去。”坐在地上咬着啤酒瓶的劉嶽大大咧咧的安慰張凡“本來就只是去試試而已。咱們又不是專業的，沒被選上纔是正常。頂多是仍了地鐵票。”
張凡瞪了眼劉嶽，仰頭灌了口啤酒。
你知道個啥！你知不知道我爲了這次的面試還倒欠了積分。還地鐵票，晚飯錢都是我出的！
心中吐槽不已的張凡繼續喝着啤酒，心中哀嘆積分這玩意真是好東西。可是想要弄到卻太難了！
“要我說啊，電視臺這種地方沒有關係根本就別想進去。”喝酒上臉的劉嶽大大咧咧的開始胡吹。沒成想張凡的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你好，哪位？”張凡看了眼手機，又是不認識的號碼。
“張凡嗎？我是陳國忠。”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