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妮絲看着已經學會走路的布萊克,他那張越來越漂亮,越來越聰明的小臉蛋,他揚起頭朝着她微笑,但凡見過他的人都會愛上他。賈妮絲在自己生產後的第二天,出生的嬰兒夭折了,她痛苦萬分,直到她的丈夫古斯塔夫將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寶貝遞到她懷裡,古斯塔夫叫他布萊克,因爲他有黑色的眼睛,黑色的頭髮。 賈妮絲和她的丈夫生活在溫尼伯湖邊,他們在那有個農場,古斯塔夫是個運輸卡車司機。賈妮絲從來沒有問過她的丈夫,布萊克從哪裡來的。她心裡很感激他,因爲是他讓她擺脫了喪子之痛。那段日子裡,她一刻也離不開這個小嬰兒,她提供了源源不斷的女乃水,她喜歡抱着他,給他唱因紐特語的歌謠,布萊爾只要一聽到她唱歌,就會變的很安靜,他真是一個乖孩子。 一個夜晚。古斯塔夫回到家,他走到臥室牀邊,親吻了賈妮絲,伸手替布萊克掖緊了被子,他低沉、平靜的聲音並沒有吵醒布萊克,“賈妮絲,他已經學會走路了,我們已經不能把他呆在房間裡了,他總會走出去的,我們該怎麼和其他人說?他可長的和我們太不一樣了,那麼與衆不同,引人矚目。” “別人不會知道,除非是伯克喝醉酒胡言亂語。”賈妮絲站起身擁抱着自己的丈夫,“我們就是他的父母,如果有人說三道四,我們就離開這裡。” 古斯塔夫表情瞬間嚴肅的說:“如果那個可惡的伯克膽敢胡說,我就揍他,他可收了我不少錢了。” 賈妮絲咧嘴笑了:“我愛你,我是被你寵壞的鄉下婆娘。謝謝你給我這個寶貝,雖然有時我被他搞的筋疲力盡。” “別擔心,等一會兒,你會把我搞的筋疲力盡的,布萊克是我們的幸運星,他會給我們帶來更多的小星星。”古斯塔夫輕聲低笑,臉頰貼着她的頭,親了親她的額頭。他們躡手躡腳的走向另一間臥室。光線雖然很暗,但他們還是聽到身後布萊克細微的鼾聲,“他若仰天睡的話,嘴巴就會張開。”賈妮絲小聲說。 “真是個有趣的小孩。”古斯塔夫說。 天矇矇亮,一隻小手扯住了他們的被子,在往下墜。古斯塔夫被弄醒了,他低頭往牀下看。 “布萊克要上來。”小傢伙口齒清晰的說的是因紐特語,一定是賈妮絲教他的。 古斯塔夫將布萊克舉到牀上,眼中閃爍着父愛的光芒,“準備好了嗎?我們一起叫醒媽媽。” 布萊克在他的手臂裡咯咯的笑,他興奮的撲向賈妮絲,那雙黑色的眼睛熠熠發亮。“媽媽,起牀啦。” 龐瑞德走到一片窗口前,眼前盡是一片藍色的海面,懸浮着白色雲朵的清淨天空。他的辦公桌上放着一疊最新的調查報告。這已經是第八個城市了。龐瑞德知道這樣撒網式的尋找消息渺茫,但只要警方沒有確切的死亡通知,他就會堅持不懈的找下去,他相信這個孩子一定還好好的生活在某處。裔蕾的情況在一天一天好轉,泰勒醫生的治療起到了好的效果,這消息令他感到欣慰。 溫哥華警察局。哈伯警官是負責失蹤人口調查的警官。他知道如果一個離家出走的孩子很難追蹤,直到他們長大後混入毒品圈或者賣淫圈被逮捕。孩子不像成年人,警察可以用自動提款機的記錄,租車記錄,商店消費記錄,航空公司的旅客名單進行跟蹤,一個孩子很可能跟着大人不會引起別人注意。哈伯翻看着手中的資料,一個十三個月的孩子在他母親推着的嬰兒車內失蹤。現場目擊者證詞裡描述有土著人在那裡出現,警方不排除有販賣人口的團伙作案,也有可能是單獨成立的案件,此類案件一般都成爲公共資源在各省各地方的警局裡共享,但警局人手有限,沒有人願意花大量時間去調查,因此懸而未決的失蹤人口的案件積壓下很多。這個案件有一些特殊,失蹤的孩子是華裔,母親是個華裔演員,父親是大使館參贊,上級頗受各方壓力。哈伯看到原先調查重點放在卑詩省的幾個城市,和土著人居住的三個大區。但其他省一些印第安人,米提人,因紐特人居住的城市,像裡賈那和薩斯卡通市,卡爾加里市和埃德蒙頓市,蒙特利爾,夏洛特市,溫尼伯市有沒有發現呢?他拿起了電話…… 布萊克躺在一隻側身躺着的光溜溜的小牛身體上,它聞起來有草、穀物和陽光的味道,它每次呼吸,布萊克也跟着它一起起伏小肚子,他感到對周圍的一切事物都很好奇,農場的工人查爾斯穿着利落的連身工作服,把幾隻牛趕上車,關上車門,發動了車子。布萊克感到不可思議,他們坐着車子會去哪兒?他可不可以也坐上那輛車子? “布萊克…布萊克…你在哪裡?”布萊克自以爲他藏的很好,賈妮絲一定認爲他在房間裡睡着了,不會猜到他已經可以走到畜生待的庫房裡了。之前布萊克睡了一會兒,夾在小牛的膝蓋和突起的肚子之間,在聽到遠處傳來賈妮絲的呼喚聲後,他醒了。他眯起眼睛適應光線,他迅速的從他躲藏的地方爬起來,小牛也被驚醒了。他不能讓賈妮絲知道他藏在這裡,他沿着倉庫背後的碎石路回到了房子後面的院子,他從柵欄的縫隙裡鑽了進去。 “布萊克,你…怎麼在玩泥巴?”賈妮絲詫異的發現了布萊克坐在院子的地上,渾身上下都是泥土,小臉上髒兮兮的在朝她微笑。賈妮絲皺起了眉頭,布萊克和他們生活在一起已經滿兩年了,隨着時間的推移,她越來越覺得這個孩子有超乎一般兒童的聰明,她看不透他。 “布萊克,進屋來,我烤了你喜歡的小餅乾。” 布萊克眯起眼睛,笑眯眯的說:“餅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