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有近十位先天境折在屬下手裡,李明臺的長子又被我廢掉修爲……屬下並不意外。”沈追淡淡道。
韋文河見沈追絲毫不慌亂,不由得滿意的點了點頭,眼眸中閃過一絲笑意:“你就不擔心我會迫於時局,答應對方的要求?”
“大人英明神武,屬下當然放心。”沈追拍了一記馬屁。
韋文河一笑置之。
“紀亮以你與楊武當街械鬥、毀李銘丹田爲由,我兩次輕判爲據,重新判這兩案,欲要將你關押兩年。”
關押兩年?沈追一楞。
這似乎不算重判,沈追還以爲那紀亮會藉口對他施重型。
“過完年關,梁州府就會提前開始考覈各縣官員,後年開春,我離開河源縣已是板上釘釘之事。到時候我一走,最有可能接任的就是劉青。”
經韋文河一說,沈追這才後知後覺,不由得心中一陣冷意。
如果紀亮施鞭刑等肉體上的刑罰,那關押期限就不至於達到兩年那麼久。
可紀亮以沈追有功爲由,免去了他的皮肉之苦,卻延長了時限!
這意味着一旦真的定罪後,等後年開春縣尊一走,沈追也會在後年刑滿。
到時候縣城內是劉青主事,城外是李家,沈追連跑都跑不掉!這是想讓他死!
“大人,這可是最後結果?”沈追忍不住問道。
韋文河擺了擺手,傲然道:“當然不是!”
“王侯將相可將旗下門客、屬級當成棋子任意拋棄,爲了利益前途反覆無常,但本官卻與他們不同!本官未出仕之前就立下過重誓,別人如何行事不予置評,但凡是爲本官賣命,盡心做事者,必得善終!”
“是以我遠赴萬里來河源縣城就任,就有四大先天高手捨命跟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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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先天高手,想必就是王龍他們了。”沈追暗暗想道。
“那紀亮來頭是大,可本官也不是吃素的!”
“削我功勞,踩我一腳,迫於局勢,本官能忍;但想要動本官的人,門都沒有!”
韋文河聲音鏗鏘有力,沈追聞之動容,拱手行禮。
“屬下謝大人厚愛!”
韋文河擺手道:“沈追,那紀亮雖然發難針對你,但的確事出有因,我也只能爲你爭取改判,卻不能完全不判。”
沈追點了點頭。的確,那兩件事上,縣尊對他是有明顯的偏袒,如今一發現,那李家又恨自己入骨,恐怕很難做到一點事都沒有。
“我與那紀亮談判的結果是,對你改服刑爲發配。”
“不知屬下將會被髮配何處?”沈追問道。
“武安軍!”
“屬下謝過大人。”沈追道。
“你先別忙着謝我。”韋文河搖了搖頭。“那紀亮能答應這個要求,必然不壞好心!我猜你有很大的可能,會被編入苦卒營。”
“苦卒營?”沈追疑惑,他對武安軍,瞭解得不多,僅僅是聽林澤聊天的時候提過幾句。
“苦卒營,乃是軍中降卒、犯禁者、發配者的構成的隊伍。”
“苦卒營幹的是最艱難最危險的任務,每戰必先,每退必後,卻很難獲得獎勵功勳。”
沈追微微皺眉,這苦卒營,豈不是就是炮灰部隊?
難怪……那紀亮會這麼容易就同意縣尊的要求。
需知加入武安軍,對於意願從軍者來說,其中的資源獎勵、修煉速度等等,都是別處比不了的。
武安軍號稱十萬先天、上千靈橋,可想而知,加入這種軍隊,不但不是壞事,反而是榮耀,是好事。
現在這麼一說,沈追就明白了。
“不過,你也不用太過擔心。”韋文河輕笑道。“武安軍是龐然大物,且規則和這裡完全不同。紀亮雖是六品巡察使,在武安軍面前,也和我沒什麼區別,能做手腳的地方也不多。”
韋文河從懷中拿出一枚戒指,“他紀亮給你設下的難關,與我給你準備的助力,大抵都在五五之數。”
“你可大膽去拼,說不定,藉助武安軍的勢力資源,反而對你是好事。”
沈追點了點頭,接過縣尊給的東西。
他認得出來,這是一枚儲物戒指。
“滴血認主,靈識開啓即可。”韋文河阻止了沈追查看。
“裡面爲你準備的東西,足以讓你迅速突破到先天境。這筆錢財就是靈橋境都會眼紅,你要小心保管,不可輕易示人。”
沈追微微一驚,能讓靈橋境都眼紅?縣尊到底給自己準備了什麼?
“是,屬下明白。”沈追心神一凜。直接收了起來。
僅僅就這儲物戒,都是價值不菲的東西,縣尊能做到這份上,實屬不易。
“沈追。”韋文河微微一嘆道。“你修煉速度只是中等,但悟性卓絕乃是我平生僅見,我本想在此間事了之後,帶你一同回京,如今卻是隻能委屈你了。”
“大人哪裡的話,是我沒有這個福分。”沈追也感慨不已。
進武安軍,沈追並不抗拒。
哪怕是危險一些,但想要變強,出人頭地,又怎麼會是一帆風順?
況且,武安軍能帶來的資源絕對是難以想象的,只要有潛力,就能迅速上升。
再者,沈追遲早也會去武安軍,利用其中的消息,爲義父沈山,查一查當年歸元宗擄掠人口一事,好了卻義父的心願。
老實說,沈追自認爲換個位置,也沒可能做到比韋文河更好。
能碰上韋文河這種護短的上司,的確是他沈追的運氣,這是他發自內心的想法。
“大人。”沈追又道。“沈追有一事相求。”
韋文河微笑道:“可是爲了你那義父?”
沈追點頭道:“屬下無牽無掛,唯有義父一個親人,此次前去武安軍,前程未卜,如果有個萬一,還請大人照看我義父。”
韋文河道:“你放心,本官絕不會讓何通之事再發生,你義父我會安排妥當。”
何通,乃是當初跟他來河源縣的四大高手之一。
雖說叛變讓人憤怒,但韋文河心中還是有些愧疚,沒能保住何通的家人。
“在後年開春之前,本官都會留在河源城內,絕對無人能動你義父。”
“如果一年之後你未能及時趕回,我便會帶你義父回京,以長輩對待。”
沈追連忙起身,恭敬的鞠躬三拜。
韋文河端坐牀板,受過沈追三拜,隨後揮了揮手道:“回去看看你義父,三天之後,會由林澤帶你進武安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