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羣文人學士準備登山。
“賣報賣報!”
林亦繼續吆喝。
但這羣人似乎興趣不大,只是掃了眼林亦手中的一沓報紙。
哦!
他們明白了,原來是那些書坊中的小故事。
僅有的興趣都沒了,轉身便準備登山。
“慢!”
林亦見這些人白嫖了一眼周報,轉身就走,便喊住他們:“大衍週報,確定不買幾份?”
“大衍週報?”
“這是什麼東西?”
“你們聽過沒有?”
幾個文人學士面面相覷,確定沒有聽說過大衍週報,紛紛搖頭。
“我們是來參加文會的,手上也不想拿着這東西,不買不買。”
“再說也沒帶幾文錢,銀子你也難找開。”
衆學士笑了笑,態度倒也不差。
能夠在這個位置賣報的,肯定也有那麼一丁點的關係。
“這週報肯定不能拿在手上,可以貼身好好放着,免得損壞。”
林亦神色柔和的看着幾個學士,道:“至於銀子……諸位兄臺,十兩銀子總該有的吧?”
“剛好,週報也就十兩銀子一份。”
衆學士眼珠子圓瞪,有人臉色漲得通紅,大嚷道:“你咋不去搶?就這破週報也值十兩銀子?”
此人脾氣似乎很火爆,一把將林亦手中的週報拿起來,打算直接撕掉。
可眼角的餘光,突然看到在晨光下泛着淡淡光澤的三個字,嚇的亡魂皆冒。
撲咚!
他雙手抱着那份週報,直接跪了下去,顫抖着雙手將週報規規矩矩地放了回去。
“我買!”
這人從袖袍中拿出十兩銀子,放在車轅上,嚥了咽口水,無聲地看着林亦。
他現在大腦幾乎一片空白。
陛下!
那竟然是陛下的親筆簽名,他曾經參加過殿試,見過陛下張榜的字跡。
“登山途中閒暇時,可以看看週報上的內容。”林亦將銀子收下。
重新拿了張週報給那人。
“是,是!”
那人唯唯諾諾地,接過週報便轉身上山,動作奇快,一副如獲至寶的樣子。
“怎麼回事?”
其他學士目瞪口呆地看着好友登山,將週報跟寶貝似得藏起來,便覺得有些納悶。
“這位小兄弟,我看你這所謂的週報寫了什麼?竟然讓我……”
撲咚!
一個學士也好奇拿起大衍週報一看,最扎眼的還是那主編後的三個大字:林允宏。
然後他雙腿一軟,雙手捧着週報,小心翼翼地放下,然後從兜裡掏出十兩銀子。
也跟那人一樣,將銀子遞給林亦後,接過週報轉身就走。
走的時候,激動的身體發抖。
其他人覺得更神奇了。
然後。
這些學士一個個愣住了,全都選擇了沉默,交上十兩銀子,將週報當成寶貝疙瘩似的收好。
還真應了林亦剛纔的話,怎麼能放在手上拿着?
肯定要貼身放好才行。
十兩銀子算什麼?
就算文會沒有任何收穫,有這三個字,就已經是最大的收穫了。
“這就有八十兩了?”
林亦看着馬車上的銀子,不由的有些心驚,陳敬之身爲工部郎中,月俸祿才一百兩。
只能說,這些書院讀書人真有錢。
家底雄厚!
‘真想從他們手上撈點銀子,劫富濟貧……’林亦心中嘆息。
“登山的學士,都過來買一份週報!”
越來越多的文人學士從林亦面前經過,無一例外都被林亦攔住。
“文會有這個規矩?”
“買什麼週報?”
“幾文錢?”
被攔住的學士無非就這幾個問題。
“十兩銀子一份,可先看後買!”林亦機械式回答。
結果可想而知。
凡是拿起週報看一眼的文人學士,就沒有人不動容的,紛紛掏錢買。
傳聞陛下會親臨文會現場。
這有陛下簽字的週報,誰敢不放在眼裡?
雖說他們當中有聖院學士,也有書院學士,可歸根結底還是知道大衍皇帝代表什麼。
底氣聖院可以給,書院可以給。
但面對大衍皇帝這個存在,他們骨子裡不敢不敬,也生不出正視的勇氣。
這是幾千年來骨子裡的東西。
大衍開國皇帝,結束了亂世,帶來了幾千年的安定,這是連聖主都不可否定的。
後面越來越多的學士,看到登山路被人攔住,都在排隊登山,似乎還要掏銀子購買什麼東西。
湊近後本來不太樂意,但最後無一不是心甘情願的掏錢。
……
“六皇子到!”
就在這時,仁景宮的太監高聲唱道。
譁!
人羣頓時騷動了起來,紛紛看向儀仗出行的皇子隊伍,看到了輦轎上的少年皇子林琮。
同時輦轎後方還有八擡大轎,正是八大國公府的世子。
甚至。
最後方還有大衍的國公的輦轎,壓軸登場。
林琮嘴角帶着一抹細微的弧度,這次文會由他發起,國公府世子承辦,是這幾十年來最盛大的一次文會。
這份資歷,足以讓他在明天的大朝會上,出盡風頭。
到時候幾個朝廷大臣,也都會向陛下啓奏儲君之事,而他也將水到渠成,成爲大衍的儲君。
妙!
母妃的想法跟他不謀而合。
“登山路怎麼被人堵了?文會這麼大的事,豈能出現這種意外?來人,將登山路口處的那架馬車挪走!”
林琮臉上的笑容僵住,神色冷了下來。
“是!”
有手持長槍的禁軍上前。
但下一刻。
那些維持秩序的龍衛,以及林亦帶過來的禁軍,同樣行動起來。
紛紛上前,將六皇子帶來的禁軍直接攔在外面。
不少文人學士嗅探到了什麼,眼睛燦若星辰,一臉激動的看着這一幕。
有好戲上演。
“你們幹什麼?六皇子殿下親至,爾等阻攔爲何意?”
林琮的禁軍伍長,怒視其中的龍衛千戶與其他禁軍,眼神不善。
龍衛千戶拱手道:“這位大人,非我等要阻攔,而是我等奉陛下旨意,維持此地秩序,你們若是退下,我們自然也會退下!”
“陛下旨意?”
那禁軍伍長臉色一變,不敢妄動,連忙回去向六皇子林琮彙報。
“怎麼回事?”
林琮看向那禁軍伍長,神色頗有幾分不悅,禁軍都過去開路了,輦轎卻還沒有動。
“殿下,龍衛奉陛下旨意在此地維持秩序……”禁軍伍長回道。
“父皇?”
林琮愣了一下,擡眸運轉才氣,看向登山路口處的那架馬車,皺眉低聲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