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挺不高興,出了院上了車,還在跟紀錚嘮叨。
“顧慎言的脾氣也太差了,還那麼八卦,也不知道慧懿喜歡他哪兒。”
“他的確挺八卦的。”紀錚開着車,笑問:“那你要不要勸勸白製片,讓她別追了?”
“那多不好,毀人姻緣!我纔不跟他一樣呢!”秦清翻了個白眼,靠在車座上,給喬翹打電話。
昨天是喬翹負責招待哈特夫人,今天卻沒能受邀去邵家,這會兒她和紀錚準備去機場送行,得帶上喬翹,讓她在哈特夫人面前多刷點存在感,方便以後繼續合作。
他們到的時候,哈特夫人也剛到。
紀錚帶着她的助理去辦手續,秦清把人請到貴賓室等着。
貴賓室很安靜。
哈特夫人從包裡掏出名片,鄭重給秦清和喬翹各一張。
“這次多謝你們招待,我真的很開心。本來應該準備一份禮物給你們,可時間倉促,只能回國後再補寄。這是我在倫敦的住址,我想鄭重邀請你們,如果來英國,一定來做客。”她語氣真誠。
秦清和喬翹都很高興,兩人收好名片,喬翹抓緊時間,請教了不少贊德地區的風土人情,等紀錚把手續辦好,哈特夫人也該登機了。
哈特夫人起身抱了抱秦清,依依不捨:“一定要給我打電話,不要忘記我這個朋友!”
“永不相忘!”秦清拍拍她的背。
她又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我真希望你還能留在明閱藝術館。這也是邵老先生的意思,他委託我告訴你,整個邵氏明閱,都很需要你。”
哈特夫人顯然並不知道邵江這話有特殊內涵,目光真誠。
可秦清聽懂了,她笑着點點頭,不置可否。
把人送過海關,這次邀請,就算圓滿結束。
秦清高興,大手一揮:“走,請你們吃下午茶!”
“那我要去‘臨江仙’!”喬翹立刻把手舉的高高的提要求。
‘臨江仙’是秦清發掘的下午茶點私房菜館之一,菜做的好,環境也好,唯一的缺點就是貴,忒貴!
喬翹那點工資,也只有在秦清請客戶吃飯的時候,才能跟着沾沾光。
秦清深深看了她一眼:“確定去‘臨江仙’?”
“確定確定!”喬翹點頭如搗蒜。
秦清笑了:“想吃‘臨江仙’,可得付出代價。”
“清姐,我人都是你的了,別說是代價,就是把我這條小命給你,我都不帶眨眼的!”她拍拍胸脯,豪情萬丈。
秦清笑了:“你的命還是留着吃喝玩樂吧!”
等會兒有你受的!
紀錚也瞟了眼喬翹,眉目微沉。
秦清心裡,怕是有別的打算。
但他沒說,開車載着兩人,去距離機場將近20公里的‘臨江仙’。
秦清把車窗打開一條縫隙,對着窗外吐菸圈。
邵江讓哈特夫人轉述的那話,就是在拿整個邵氏明閱壓她。
她在邵氏八年,從地產開發到藥品研發,從金融投資到外部融資,幾乎涉及到了集團所有業務,且人緣好的出奇,集團裡包括邵之雍那批心腹在內,基本人人都喜歡她。
甚至到了現在,集團百萬以上的投資、高層人員變動這樣的大事,沈閱也都願意聽聽她的意見,所有人都說,邵家把她成了當未來兒媳婦和接班人。
原來秦清也這麼想,可覺醒之後,她可就明白了。
沈閱願意培養她,那是在利用她給邵之雍壓力。
以至於邵之雍一直把她當成了隨時都會謀權篡位的武則天,爲了不變成傳聞中被弄死的李治,天天想着怎麼先弄死她。
至於邵江,他本來就不喜歡她,哪怕最近對她有所改觀,也只是把她當個優秀員工,不想讓她走是真的,不想讓她帶着公司的人脈業務走,纔是最重要的。
可秦清現在不傻了。
前有狗男人邵之雍虎視眈眈,後有女主命秦可楚楚可憐,她纔不要爲了那點兒倒黴值和劇情主線,把全家人都搭進去!
她要等秦牧再強大點,邵之雍和秦可再蠢點,纔會繼續努力作死積攢倒黴值。
至於邵江給她那些壓力?
她都準備當縮頭烏龜了,邵家總不至於追打她這條‘落水狗’吧?
兩根菸抽完,差不多也到了‘臨江仙’。
秦清下車進去沒多久,老闆老魏就親自迎出來了。
“秦小姐,要個包間?”
“不用,對窗的位置就行,今天就我們仨,不請客。”秦清擺擺手。
老闆就明白了,吩咐下去,讓每樣小點都來點,量不用多,樣式要夠,秦清卻又多要了兩大份魚肉餛飩。
‘臨江仙’的魚肉餛飩是最貨真價實的。
當天新鮮打上來的魚,剁成細細的肉糜,包在薄薄的餛飩皮兒裡,用熬了一整天的鮮魚湯煮熟,端上來,是齊齊整整八個嬰兒拳頭大小的餛飩,再點綴兩條小青菜,一點小香蔥,鮮味從廚房一直飄到飯桌上。
好吃是好吃,就是量大了些,通常是請客吃飯,一桌一大份,一人吃一隻。
可今天,秦清給紀錚和喬翹,一人一盆。
倆人面對面坐着,迅速交換了個眼神。
喬翹小心翼翼問:“清姐,這一盆,都是我的?”
“嗯,難得來一次,好好吃。”
秦清夾着只小巧的粉果兒,一點點咬開薄粉皮,吸着裡面的肉。
喬翹看她吃的那麼秀氣,再看看自己面前的盆,有點兒委屈。
“清姐,你有什麼話就直說,這麼整人,多費錢吶!”跟她久了,喬翹也是一隻小號糖公雞。
“我沒什麼話說。”秦清笑眯眯的目光從喬翹打量到紀錚,最終回到自己那隻粉果兒上,吃的專注又認真。
喬翹沒明白,紀錚明白了。
她沒話,但她確實在整他們,因爲她要等他們主動坦白從寬。
紀錚中午沒吃飯,這會兒早餓了,拿起勺子埋頭就吃。
吃飽了,纔好上刑場!
喬翹中午吃的飽飽的,這是來吃下午茶,哪兒能吃得下,在桌子底下用腳踢紀錚的腿,目光詢問:“到底怎麼回事?!”
秦清低着頭正好看到,先是覺得可笑,可想笑又笑不出來,心裡彆彆扭扭,說不上生氣,也說不上難受,就是突然覺得,喬翹這孩子不像原來那麼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