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都不用聽紀錚說,就知道八成又是邵之雍那狗男人在找事兒。
“咱們聽老爺子的。”狠狠啜了口奶茶,扶着紀錚起身。
紀錚輕笑:“清姐,你最近好像挺受邵總關注。”
“是嗎?”
秦清略驚恐,想到這幾天之內,她見邵之雍的次數加起來好像的確特別多,立刻警覺。
點頭贊同道:“你說的有道理,我最好還是別惹他,所以跟邵之雍談場地的事兒就交給你了!”
紀錚微怔,片刻又問:“你確定?”
“確定!我現在恨不得離他三萬英尺,天上地下,永不相見!”她想到邵之雍跑到醫院來找她算賬時候的蠢樣,就恨不得從來都不認識他!
紀錚看她咬牙切齒的,眸中迅速染上明顯的愉悅,他拉開車門,俯身一把抱起秦清,穩穩當當把她抱進車裡。
秦清稍稍受驚,惶恐的看着他:“你,這是幹什麼?”
“清姐手不方便,傷沒好之前,我就抱你上下車吧?”紀錚撐着座椅,俯身在她眼前笑。
秦清本能的縮了縮脖子,突然意識到,她家小錚的個子好像好高了。小的時候,明明是個比她還低一頭的小豆丁,什麼時候居然站在她爬不上的車下面,都比她高一點了?
是她老了,縮水了?
秦清滿腦子胡思亂想,就是沒想到,自己跟紀錚的年齡差實際只有一個月。
紀錚也不指望她能立刻想明白,笑着合上車門,心情微微沉重的去開車。
他車開的平穩,秦清一邊回喬翹微信,一邊還在擔心自己洗澡的問題,看了紀錚好幾眼。
請保姆,她捨不得,真讓紀錚幫她放洗澡水什麼的……好像有點過分,髒着?她死都做不到啊!
如此煎熬回到家裡,一開門,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白慧懿穿着圍裙,正站在她家廚房裡。客廳三隻巨大的古馳行李箱,不用想也知道是白慧懿的日常用品。
看來,紀錚給她請了個免費保姆!
“等等啊,湯馬上就好。”
白慧懿說着,端出幾盤熱氣騰騰的菜擺在桌上。
秦清好奇的湊過去看看聞聞,提出質疑:“白慧懿,你不是不會做飯?”
“不會啊!”那女人一點兒都不隱藏,指指紀錚:“你家小助理叫人送過來的,也不知道是哪家餐廳,味道好的不得了,連保溫桶都用名牌的!就是湯有點涼,我熱熱。”
“涼?”紀錚皺眉,突然像是想明白什麼似的,衝進廚房,然後眼睜睜看着他專門讓人給秦清做的冰粉變成了熱氣滾滾的一鍋膠水!
“白製片,這是……冰粉!”他從牙縫裡吐出這幾個字的時候,眼睛都紅了。
“冰粉?可我看,是紅糖的啊!”白慧懿好茫然啊!她從來沒吃過這種東西呢!
秦清靠在廚房門口看着這倆人,笑的前仰後合。
白家書香門第,家規很嚴,白大小姐當然沒吃過‘冰粉’這種街邊小吃,就算要吃,也要家裡專請一位做川味小吃的阿姨,從粉做起,配上各種乾果蜜餞,鮮花糖霜,再做成梅花、蓮花的樣子,精緻的端一小碗出來,絕對不會像紀錚買來這種似的,是裝在一次性餐盒裡的。
這些話,秦清後來坐在飯桌上,當個笑話講給紀錚聽。
紀錚卻沒笑,靜靜聽完,突然伸手揉揉她的後腦勺:“以後,我也給清姐請個專做小吃的阿姨,還要請一個專做上海菜的,一個專做京菜的,一個……”
“你開飯店吧。”秦清咬着筷子,看他的眼神跟看小孩子似的。她撥開他摸她頭的手,反摸回去。
“小錚,你都這麼大了,別總胡思亂想這些,踏踏實實想想找媳婦的事兒吧!”說完憂心忡忡嘆了口氣,埋頭吃飯。
紀錚:……
他這一晚上啊,又白忙活了!
吃完飯洗過碗,紀錚幫白慧懿把行李推到房間,就進了秦清房間旁邊那間,洗澡換衣服。
秦清就坐在沙發上,一邊啃紀錚切來的水果,一邊催白慧懿給她放水洗澡。
白慧懿沒動,狐疑的上上下下打量秦清。
“你倆……什麼時候同居的?”
“什麼同居!”
秦清顯然被嚇壞了,擔憂看了眼紀錚的房間門,才壓低聲音解釋:“你別亂說,小錚是爲了省房租才住這兒的!他之前的房東太不要臉了,不停的漲房租,我看他可憐兮兮,都要住地下室了,才讓他住進來。”
秦清一本正經,正經的白慧懿都震驚了。
她摸摸她的腦門,不燙啊!
所以這女人會愛上邵之雍那狗男人,應該是命中註定吧?情商低到這種程度,難怪秦牧天天擔心她被邵之雍賣了還替他數錢呢!
“你家小助理,是真窮啊!”白慧懿感嘆着,飄向秦清的臥室。
窮到用七八隻頂級保溫壺給她裝小吃,窮到隨便一件襯衣就是巴黎高定,窮到‘買來’的京菜做的比正陽樓的大師傅還正宗……
要不是看他對秦清沒什麼壞心眼兒,白慧懿非得一狀告到秦牧那裡,看那位冷麪大佬怎麼收拾這小子!
‘冷麪大佬’秦牧這會兒正在打噴嚏。
澳洲今年的冬天過於冷,秦牧連續考察了三四個農場,直到現在,他帶來的團隊還在外面的會議室裡討論收購案。
助理孟胥端着杯滾燙的熱可可從外面進來,瞥了眼秦牧,把熱可可放在壁爐邊的桌子上,走到秦牧身後,推動輪椅,把他慢慢推到壁爐前。
“用不着,熱烘烘的。”秦牧微微蹙眉。
孟胥卻像沒聽到,俯身給他腿上蓋了塊毯子,端起熱可可遞給他。
“我喝咖啡!”秦牧沉臉。
“您感冒了。”孟胥把杯子放在他輪椅前打開的小桌上。
秦牧瞪着可可老半天,依舊滿臉不情願。
“最近秦小姐過的不太好。”孟胥站在他對面,淡淡道:“醫生髮來的診斷報告,比紀錚說的嚴重的多,今天晚上又因爲救秦可小姐被送到醫院,左手手心大面積灼傷,會終身留疤……”
他話沒說完,秦牧就端起熱可可,一口氣喝光。
“安排飛機,明天回國。”說完他推着輪椅,出去會議室。
孟胥低頭,濃眉深目在火光的映照下,笑意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