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博館內, 木回春已經開始給戚辭治療了,失憶對木回春而言不難,一套針法下去, 能很快喚醒對方的記憶。
“好傢伙, 這滿身的疤痕, 難不成是生活在山林中的野人, 整天跟野獸搏鬥嗎?”木回春等待針法起效期間按照楚璃書的吩咐把戚辭全身上下都檢查了遍。
早些年受的傷都已經好了, 但是這身體幾乎都是新傷覆蓋舊傷,有幾個是近幾個月的傷口,應該是野獸咬的, 而且還是致命傷。
木回春一邊吐槽一邊檢查,“做聖女的護衛都這麼危險的嗎?這根本就是整天掙扎在生死線上的身體嘛。”
林青漾也在一旁看見了, 那身上的傷口明顯時期不同, 感覺戚辭這些年肯定也過得很苦。畢竟失憶了, 還一直流浪在外。
木回春撩開戚辭的頭髮,正要吐槽, 突然咦了一聲,好像看見了什麼。
林青漾正要看過去,一直沉默的楚璃書就突然站了起來,“剩下的交給木回春,我們出去吧。”
林青漾倒是沒多想, 木回春卻抱怨他們奴役他。
楚璃書則是冷聲警告道:“看住他, 他現在還不相信我們, 若是半途醒來, 憑着他的警覺性, 可能會攻擊人。”
木回春不以爲意,擺手道;“放心, 你給他吃的麻藥量很大,再厲害的高手也要昏睡三四個時辰,剛好夠我用。”
楚璃書還是不放心的叮囑了一聲,就拉着林青漾出來。
此時皇宮好像已經恢復了平靜,月亮高懸天空,林青漾以爲楚璃書出來是累了,畢竟他的臉色從剛剛開始就不太好,就道:“要不你去休息,我看着。”
“我沒事。”楚璃書拉着林青漾坐下。
林青漾想了想就明白,看到昔日的手下傷痕累累,還失憶了,必然心中哀嘆,也不知道在做聖女的黑羽衛之前,戚辭過得是什麼日子,怎麼會受這麼多傷。
“對了,若是戚辭恢復記憶,那之後怎麼辦?肯定不能讓他留在黑羽衛了吧,但是黑羽衛突然少了一個人,天恆國那邊一定會追究到底,到時候說不定會給剛剛上任的霍落惹麻煩,還有一個御所西……”
麻煩的事情一大堆,林青漾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絮絮叨叨彷彿吹散了楚璃書耳邊從剛剛開始就縈繞不散的獸吼聲,把楚璃書的意識強行隔離。
楚璃書漸漸的放寬心,任由林青漾發散思維分析事情,關於戚辭的安排,其實他也沒有想好,只能先等戚辭恢復記憶,瞭解天恆國這邊的情況再定奪。
不論是天恆國還是大周朝對現在的戚辭而言都是十分危險,他得想一個萬全之策,至少必須要保住戚辭的命。
正想着,突然屋內傳來木回春的慘叫。
兩人臉色大變,趕緊衝進去,結果就看到木回春摔倒在地,大喊:“人跑了!”
林青漾趕緊去扶人,看見滿地都是金針,而屋內的一側窗戶被撞開了,屋子內不見戚辭的蹤影。
楚璃書雖然第一時間追出去了,但是戚辭是會輕功的,根本連個影子都沒有留下。
“就這麼跑了?”林青漾震驚道。
楚璃書回來不悅的看了木回春一眼。
木回春雖然沒有受傷,但是還是氣不過,“看我做什麼?我怎麼知道這小子意志力非常人啊,本該昏迷的狀態還能強行醒過來,這是有多怕他昏迷的時候,別人弄死他啊!”
楚璃書嘖了一聲,“他的記憶怎麼樣?”
“金針都被他自己□□了,我也不知道效果,可能會出現短暫的記憶混亂,但是終究還是會恢復的,你們就祈禱他記憶混亂的期間別鬧出什麼亂子好了,反正我無能爲力了。”木回春說完,忍不住心疼他滿地的金針,好多都被震斷了。
楚璃書聽到這話,也暫時沒別的法子,只能先去通知霍落,讓他密切關注使臣館那邊,畢竟這裡是皇宮,戚辭是逃不出去的,若是沒有恢復記憶應該會回使臣館,若是恢復記憶,應該就知道來找他們了。
黑夜的皇宮,一個身影疾行。
而此時的戚辭,頭腦彷彿要炸開一樣,太陽穴突突的跳着,每一根神經都繃緊着,失去意識的情況對他而言是最危險的,從黑暗中醒過來還要面對陌生的人,直接就刺激了他在鬥獸園被訓練出來原始野性,差點出手要了對方的命,但是頭疼欲裂阻止了他,他不再戀戰,害怕再度被制服,他不知道那羣傢伙到底要幹嘛?他不安,害怕,遵循本能,想要尋找安全的地方。
整個皇宮也只有聖女能讓他相信了。
他飛速往使臣館而去,一路上還本能的避開與禁軍侍衛碰見,別人的地方,誰都可能成爲敵人。
就在他要越過沒人的花園進入使臣館的時候,卻突然發現有人提前來到了這裡,他立馬隱蔽身形躲在角落,一動不動的觀察着。因爲頭疼已經讓他無法思考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了,他只想儘可能避免跟人的接觸,豎起他也是兇狠動物一般的警惕,可是突然,他的雙眼一亮,如同獵手發現了獵物一般死死的盯着黑暗中行蹤小心翼翼的人影。
而那人影正是從關押的宮殿偷偷逃出來的寧子珩。
寧子珩纔不管皇上要怎麼處置他,也不管手中的血淵閣是不是被奪走,自己是怎麼被陷害,甚至不管自己會不會死,他都不在乎。
他現在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要見小辭。
他要知道戚辭是真的回來了。
他本想祭祀一結束就去找小辭,但是卻被囚禁,他真的害怕到無法忍受。他必須再親眼看看,親手觸碰才能相信,他的小辭活着回來了,誰都不能阻礙他去找小辭。
所以他逃了出來,避開所有侍衛,穿過這裡,打算直接潛入使臣館。
可是就在他準備越上高牆的時候,突然身後一個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現,等寧子珩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人擒住了。
“別動!”
不熟悉的聲線,陌生的氣息,但是隻要一眼,寧子珩就知道眼前的人就是小辭。
此時的戚辭沒有了僞裝,一張臉完整的暴露在了寧子珩的面前,看着那臉上的疤痕,寧子珩心疼的彷彿能看見當時他受傷的場景。
戚辭就在眼前,寧子珩顫抖着手想要觸摸,但是戚辭卻跟被觸碰了鬍鬚的雄獅一般,暴躁防備的扭頭,這樣嫌棄的舉動,一下子讓寧子珩心裡刺痛了一下。
“小辭,小辭,讓我看看你,看看你好不好。”寧子珩聲音幾乎顫抖的乞求起來。
這一刻,戚辭煩躁的心僵住了,任由寧子珩的手摸上了他從臉頰蔓延到脖子上的傷疤。
寧子珩終於明白,那一刀是劈到了脖子纔會只留下了皮革帶,卻不見人影。
“小辭,你還活着……太好了,太好了……”寧子珩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想要笑,眼睛卻先紅了,但是很快又大怒起來,“是誰傷的你,是巴亞,對不對!我一定要殺了他,我……”明明本該是俊逸的臉,現在卻好像被分裂了一樣,讓辛辛苦苦帶大他的寧子珩恨不得殺了那揮出這一刀的人,不對,是所有傷害小辭的人都該被他殺死才能解恨。
“你……到底是誰!是我的……什麼人!”突然戚辭沙啞的聲音質問道。
戚辭快要瘋了,他的記憶開始混亂,腦海中好像被人塞入了無數的畫面,各種強烈痛苦的情緒一下子涌了出來,幸福,希望,害怕,痛苦,世俗的念想,悔恨,糅雜在一起,他來不及一一分辨,也無法理解其中含義,只感覺身心都難受無比,好像整個人要爆炸一樣。但是他知道畫面裡面出現最多的人就是眼前的這個太監。
他知道他該抓住這個太監,問清楚,也許問清楚,自己的頭就不疼了。
寧子珩被質問的一僵,立馬道:“你……果然失憶了,連我都不記得了,我……我是你的師父,你忘記了,我一直把你帶在身邊,雖然後來也沒有教導你什麼,但是咱們師徒的名分是有的,你還是小孩子的時候就養在我身邊了,是我把你從小帶大的啊!小辭,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嗎?”
師父?帶大……呵呵呵……
戚辭突然爆發出怒氣,感覺所有人都想要騙他,騙他的目的是什麼?自然是想要害他。
他明明對這個太監有不同的情緒,只要一靠近,就急不可耐,彷彿不做點什麼,就會抱憾終身,那種感覺好像被惡獸追趕,不能停下腳步,必須前進,但是他們所有人卻都說太監是他的師父,這人的武功不僅一般,而且跟自己根本也不是一個路子,太監的徒弟不該是小太監嗎?而且……而且他會對帶大自己的師父有這樣的心思嗎?
根本都是在騙他,他不信,他不信。
戚辭突然伸手掐住寧子珩的下巴擡高,“師父?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若你騙我,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明明該是自己最相依爲命的人,如今卻用敵意的目光看着他,而且還不相信他的話,寧子珩忍住內心的絞痛,“我真的是你的師父,若是你不相信,我……”
寧子珩的話還沒有說完,戚辭突然逼近,一張帶着怒氣的臉驟然在寧子珩面前放大,陌生的氣息撲面而來。
寧子珩瞳孔一縮,脣瓣一疼。
寧子珩震驚的瞪大雙眼,只看見戚辭痛苦的皺着眉眼,卻仍舊強勢兇狠的神情,等反應過來,想要推開某人的時候,卻已經力不所及,曲折的手臂根本推不開比他大一圈的結實身形。
羞怒的情緒充斥着寧子珩的大腦,這不是第一次被小辭吻了,只是這一次是真實的,面對面的。
違背師徒之情理的感覺更是讓他無地自容,他不知道戚辭發什麼瘋,感覺失憶後的戚辭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陌生得讓人害怕。
終於兩人嘴裡都充斥了血腥味之後,戚辭才停了下來。
寧子珩又羞又怒,卻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戚辭,只能喃喃道:“你是不是撞壞腦子了,你在發什麼瘋,你怎麼能這樣對我,你……”
突然戚辭身體一動,寧子珩頓時臉色蒼白,他想起來了,之前遇到的人也是戚辭。
“你這……孽徒!”
“呵!師父,我能對自己師父這樣?那你可真是養出了一個孽徒,我一點都不想親你碰你,但是這個身體想,所以你還想騙我嗎?騙我的目的是什麼?你們究竟要做什麼!”
“你放屁!”寧子珩真的是被氣得不輕,那麼乖順聽話,從不頂嘴的戚辭爲什麼會……
戚辭一邊惱怒別人總想騙他這個沒記憶的人,一邊又被腦海中不斷翻新的記憶擾亂着,突然一個畫面跳了出來,畫面中,這個太監明明躺在自己懷中,眼尾泛紅,那模樣還有臉說是他的師父。
戚辭根本分辨不了,那畫面中的寧子珩到底是有意識的還是沒意識的,只知道那畫面是真實的,而且肯定不是正常的師父行爲,那樣的記憶隨之而來的強烈渴望卻令戚辭瘋狂了。
如同一隻野獸,到了固定的時期,受到了特定的刺激。
這人肯定不是什麼師父,所以他能跟男人,跟太監……戚辭沒有想到自己遺失的記憶是這樣的,他不太願意面對。
他無法確定,他想證明……
寧子珩被壓制的難受,但是也不想跟戚辭硬抗,畢竟好不容易戚辭才活着回來,他們之間有誤會,得解釋清楚,他們的確是師徒關係,但是戚辭他……
寧子珩感覺現在的戚辭情緒不太穩定,想要先讓他冷靜下來,爲了戚辭,他可以去求那些人幫忙。
可是下一秒,戚辭突然伸手用力一拉。
寧子珩一驚,轉瞬間就被戚辭推到了更隱秘的假山石中,周圍都是凹凸不平的山石,撞到人的背後生疼。
“小辭!”寧子珩震驚不已,身體的本能告訴他,要逃,否則會出大事兒,可是用上內力的戚辭讓寧子珩毫無反抗之力。
寧子珩立馬叫道:“小辭,不行,你在想什麼!你瘋了嗎?不可以!”語氣仍舊是師父對徒弟,長對幼的語氣,希望用教訓的語氣讓對方放棄。畢竟武力值上已經不敵了。
戚辭就拉掉了他手腕上的皮革帶,正好合用。然後惡狠狠的在他耳邊道:“還想跟我演戲,哼,明明以前就有過。我倒要看看你什麼時候肯說實話!”
寧子珩頓時大腦一片空白,戚辭在說什麼?怎麼可能……他們沒有……但是戚辭已經不給她回憶的機會了。
一到時間過去,寧子珩充分的明白,戚辭根本不是過去一看到他受傷就心疼的不說話,悶着頭趕緊給他療傷的戚辭了。
寧子珩哭了,心更是疼到裂開……更何況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小辭連他是誰都忘記了,連對他的感情……
這太悲哀了,也太悲痛了,不該這樣的。這一刻,羞愧的他恨不得直接死了。
寧子珩雙眼失神,臉上已經沒了生氣,突然,他想起了四年前送戚辭上戰場的時候,那時候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變得十分不對了,應該說是戚辭十分不對。
總是意味深長的眼神讓寧子珩皺眉,總是模棱兩可的話讓他不解,總是莫名的嘆息讓他心虛。他不願意面對,只是板着臉,叮囑戚辭早日成婚,傳宗接代,否則就是對不起他的教養之恩。
可是臨走前,他去送行,戚辭卻突然認認真真的看着他說道:“子珩,等我回來,我有件事情要做,不管你會不會恨我,我都會這麼做,我已經不想再忍耐了。”
面對戚辭的雙眼,寧子珩的心一瞬間慌了,卻只是板着臉道:“瞎說什麼胡話。”他
戚辭的眼神卻無比的幽深,彷彿已經明確暗示了什麼,“子珩,你知道我在說什麼?你這麼聰明,一定知道的。”
已經忘記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孩子再也不叫他師父了。起初他以爲是這孩子怕別人誤會他也是太監,畢竟太監的徒弟只會是小太監,那時候情況特殊,雖然明確行過拜師禮,不過只是是師徒名分,也真的沒有盡過師父的責任,只是教養長大罷了。他以爲這孩子嫌棄他的太監身份了,還因此有些難過,估計全天下能讓自己難過的也只有戚辭了,可是漸漸的他發現戚辭叫他的名字時,那其中包含的感情彷彿比叫師父時更重。
寧子珩因爲無措,就想要動怒,但是看着戚辭就要走了,還是不忍心,“好好跟着殿下打仗,不要冒進,注意安全,要完好無損的回來見我。”
戚辭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是最後開口卻道:“我會回來了的,畢竟你只有我了。”
寧子珩呼吸一滯,直到現在他都無比後悔沒有回答一句,“對啊,我只有你了,你一定要回來。”
他原本想戚辭是太粘着自己,自己又是一個太監,不算真正的男人,從小在自己身邊纔會讓戚辭一時亂了神,只要離開夠久,戚辭就懂分辨了。
但是這一離開也太久了,如今戚辭回來了,但是終究還是走岔了路,他們錯的更加離譜了。
此時寧子珩幾乎快要崩潰。看向戚辭,眼淚終究還是流了下來,他寧總管天不怕地不怕,現如今卻害怕的想要消失。
而戚辭彷彿纔回過神來一樣,驚愕的往後一退,寧子珩狼狽的跌坐下來。戚辭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寧子珩雙腿已經沒有力氣,後背被假山石磨爛了一片,已經血肉模糊了,而剛剛戚辭卻完全沒有注意到。
他……都做了什麼?
嗚咽的哭泣聲攪亂了戚辭的心,一陣陣害怕和心疼涌上心頭,腦海中的記憶還沒有整理出來,他依舊無法相信兩人是師徒關係,但是已經開始後悔了,他想要把人抱起來,呵護起來,但是下一秒,外面卻傳來了整齊的腳步聲,戚辭還沒有辦法分心想這些,可是寧子珩卻猛然驚醒過來,跌跌撞撞的穿衣爬起。
“快走,你沒僞裝,不能讓這裡的人看見你的臉,萬一被認出來會有危險,你……不,你躲在這裡,我引開別人。”
什麼羞辱,什麼痛苦,都沒有此刻戚辭的安全重要。戚辭沒有罪名,但是寧子珩知道皇上會殺他。
寧子珩自己一動就疼得撕心裂肺,但是仍舊強行把戚辭往假山的更裡面推去,“記住,別人都不能相信,只有……只有文博館的楚璃書,禁軍統領霍落可以相信!若你遇到危險,就只能求助他們!”
“可是你……”戚辭剛想說什麼,就被寧子珩兇了一下。
“聽話,小辭!”
戚辭本就心慌,被寧子珩一陣指揮,最後也只能僵在原地,眼睜睜的看着寧子珩跑出去,明明剛剛動一下就疼得直冒冷汗,臉色發青,這一會兒竟然還跑動了起來,戚辭頓時心更痛了。
很快追捕的侍衛跑來,原來他們本就是來抓逃走的寧子珩的,再見寧子珩時,卻發現這人搖搖欲墜,一副快死的樣子,尤其是後背竟然都被血浸染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能先把人架回去。
戚辭的心都被牽引了,本能的要跟上去,但是記憶卻再度侵襲過來,腦袋疼得他無法自控,最後直接暈倒在假山石中。
一整夜,林青漾和楚璃書只聽到寧子珩逃走又被抓回去的消息,卻不見戚辭的蹤影。
而天恆國使臣團那邊也終於發現自己的人不見了。
一時間黑羽衛失蹤的消息就引起衆人的注意。
天恆國要人,大周朝卻懷疑對方失蹤是不是要幹什麼壞事,也許跟之前的行刺有關呢。
不過很快,戚辭就回到了使臣館,等衆人再見到他的時候,已經帶上了僞裝。
這本該是霍落負責的事情,但是趙城卻突然帶着皇上的命令,要單獨關押戚辭,但是態度還算友好,說是爲了調查宮內這一晚有沒有其他事情發生,只需要關押一天,若是沒有,就不追究這黑羽衛莫名失蹤的事情。這樣的要求其實合情合理,衆人也就配合了。
而在霍落護送戚辭的時候,戚辭突然輕聲說了一句,“霍落,對不起,告訴殿下,等事情結束,我會去找你們。另外能幫我去看看寧子珩嗎?”
霍落頓時大驚大喜,戚辭這是恢復記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