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外面皎潔的月光,李一凡一個人默默的坐在陽臺上掉着眼淚,已經是凌晨三點,他被剛剛的夢突然驚醒。是的,他又看到了丁貝兒,只是這次李一凡知道丁貝兒的可能很難過的了明天,重症監護室的醫生已經下了最後的通諜,丁貝兒的家人也一整晚守在病房的門口,隔一段時間會安排家裡的人穿戴好防護服進裡面和丁貝兒做最後的告別。
“爲什麼一開始不讓我救你?”李一凡在心裡吶喊着。
“我想提父親贖罪,我想去找雪兒姐姐。”女孩在腦海裡這樣回答着李一凡。“我過夠了這種金絲雀般的生活,我一直期待着死亡的到來,你不懂這種痛苦,我十四歲了,可是我沒有上過去不懂什麼是朋友,沒有見過外面的世界,除了這間大房子和醫院我再哪裡也沒有去過。
“對我而言,每次去醫院是我最快樂也是最痛苦的時候,快樂的是可以看到周圍四季的變化,痛苦的是又要接受那些難熬的治療。我有時候也盼着我如果就像現在這般,這樣終於等來了死亡,對我而言我這十幾年的段斬生活何嘗不就是在等待着死亡,我期待着這天也同時害怕着這天的到來。
“但是我現在不害怕了,我看了我相見的地方,我也有了朋友,哈哈,李一凡你知道嘛,我可是把你當作我的第二個朋友的哦。”丁貝兒俏皮的在腦海裡說着,李一凡靜靜的聽着,淚水已經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一凡,有件事我需要你幫我。”丁貝兒突然說道。
“不管是什麼事我都會做到。”李一凡想也沒想的脫口而說。
“你醒了一定要幫我找到張叔叔,剛剛我爸爸,我爸爸他進來的時候說傷害我的人已經被他處理了,我很擔心叔叔出事……”丁貝兒話說了一般突然停了會,周圍大概安靜了十幾秒鐘後她又繼續說道:“我知道雪兒姐姐那次不是意外,是我爸爸做的,我知道我爸爸是什麼樣的人,我害怕,我真的害怕這次趙叔叔也會被他害了。趙叔叔那天答應我說他只是想去找我爸要個說法,並不想尋仇。
“趙叔叔說我爸雖然是壞人但是也不會對從小一起長大的人下手,而且還有他看着長大的雪兒姐姐在。可是趙叔叔這一去就沒有回來,我太瞭解我爸了,他不會給別人任何能威脅到自己的機會。也許是覺得我活不了多少年,也沒有機會出去一直都像小孩子樣吧,奶奶和爸爸每次說什麼從來也不會刻意的迴避我,他們的事情我知道很多。
“這幾天我一直在想,他們應該是不想找到我的吧,或者說又害怕我出去亂說,我就是個廢人卻知道他們那麼多事情,乖乖的在家裡等死就好了還瞎跑什麼。哈哈,我的爸爸剛剛就是這樣對我說的。”丁貝兒邊說着,聲音裡有委屈和悲傷。
“貝兒下輩子投胎到一個好人家。”李一凡聽到丁貝兒最後一句的時候自己也愣了下,他沒有想到丁玉軍既然會這樣說。
“一凡,我告訴你個秘密哦……”就在丁貝兒說完最後一段說時,李一凡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他像是從一個夢裡又模糊的進入了另一個夢裡,夢裡是一個小女孩成長的經過,就像在放快進電影一般快速的從腦海裡一篇篇快速的翻過,直到看到兩個小女孩一起在院子裡曬着太陽,揪着花,女孩露出甜蜜的笑容後,他才猛的醒了過來。
李一凡摸了摸臉上的淚水,他一直以爲丁貝兒雖然疾病纏身但依然有家人細心照顧像個公主般,可不曾想她的生活並不像自己想像的那般,奶奶並不待見她,如果不是因爲丁玉軍這一身只可能有這麼一個病孩子,她奶奶纔不會理會她。李一凡坐在陽臺的小馬紮上回憶着剛剛的一幕幕,自己莫名的眼淚掉了下來,丁貝兒的短短一生真的讓人唏噓,他又努力記了記丁貝兒最後說的秘密。然後起身洗了把臉,走進了宿舍門,他按亮桌子上的手機看了眼時間,現在是凌晨三點半,他在自己的便籤紙上寫了幾個字‘鞋子,卡’就又回到牀上睡了。
“我不應該爲她難過,也許我應該爲她高興。”李一凡沒頭沒腦的小聲說了這麼一句話,就戴上耳機慢慢的閉上眼睛睡了。
早上天剛矇矇亮蔣冬就帶着人又會到了昨天發現白色麪包車的地方,在昨天一路上的沒信號情況下,韓爍這會自己在電腦上對接了市局裡的衛星信號源,能保證在這偏僻的地方大家的手機都有一格信號。
“蔣隊,前面山體滑坡的,我們得叫人過來疏通下才能過去。”銀信村警察分局的同志說着,他從前面突然停下的車上下來,跑到蔣冬他們的車邊敲下窗戶告訴了他們這個事情。
“人能不能通過?”蔣冬問着,因爲懷疑有人被綁在麪包車的後備箱隨後又被開車帶倒這裡,昨天晚上尋着血跡,他們做出了初步的判斷,有人可能被扔下了山坡。隨着這些發現蔣冬是一刻也不想耽誤了。
“可以,只是前面還有幾公里,走過去估計得有個十幾分鍾,你看我們也帶着工具,等人來了一起疏通道路最多也就兩個小時不會耽誤什麼事的。”分局的同志繼續說着。
“算了,我還是先帶人過去看看,這邊你要是疏通好了立馬就過來。”知道這次搜尋沒那麼容易,蔣冬特意讓分局的人多找些能人,特別是經常進山採藥的爬山高手,所以他們這行人再過來就來了三輛車,一輛是分局的同時,一輛是蔣冬他們的車,車上還帶了個對這塊熟悉的村裡人,後面一輛車就全是找來的幫手。
說罷,蔣冬就招手讓車上的人戴上工具和自己一起過去,每個車只留下司機等待後方過來疏通道路後面再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