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李一凡突然大喊一聲,猛地從熟睡中驚醒,騰的一下從牀上坐了起來,嘴裡還在大口的喘着粗氣,心臟‘咚咚咚’的狂跳個不止,背後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打溼了一大片。
“一凡你怎麼了?”張瑞被李一凡剛剛那一聲驚吼嚇得不輕,但還是強撐着疲倦的身體和被嚇到後緊張的心臟問了句。
今天是報名日,昨天晚上宿舍其餘的兩個人就陸續的都回來了,一回來,吳帥就嚷嚷着要去學校外面聚餐,這四個人又和者其他宿舍的幾個朋友,一起約着在學校外面的館子裡連吃帶喝的折騰到大半夜。
大夥就說着話聊着天的功夫,幾箱子啤酒就都下了肚,就連很少喝酒的李一凡,也合着這份熱鬧勁,藉着酒精緩解着內心的煩悶,最後喝的都有點兒小飄。
而此時的李一凡坐在牀鋪上,身體隨着剛剛夢裡的驚恐瑟瑟發抖,而眼角處,一條條被風乾後結痂的淚水,佈滿在眼睛還有臉上,就連眼睫毛裡也都是,阻礙了一部分視力,看着前面只覺得模糊不清。
“是父子倆?”李一凡下意思的喃喃的說了一句。
“一凡,你沒事吧?”李一凡半天沒有迴應,旁邊的張瑞更是擔心,心理的緊張又多了一分,就又問了一句。
“……沒事,只是剛剛做了個噩夢而已,我現在也記不起來是什麼了,但心理還是有些害怕……”李一凡如實的說着事情的原因,但卻隱瞞了現在自己的身體的狀況。
宿舍里拉着通往陽臺上,那唯一的一小塊亮橘色的窗簾,這會天才剛濛濛的亮,光線透過窗簾,帶着暖橘色的光照進宿舍,雖然還是有些昏暗,但卻給人一種慵懶的感覺。
“哎呀媽呀,嚇死我了,還以爲怎麼了!我被你這麼一叫,那冷汗都嚇出來了,半天不敢動彈,哎呀我去,瞌睡一下就全被嚇沒了!”吳帥聽完李一凡的話,才一下放鬆了被那一聲驚叫,嚇到後的緊張心情。
“唉?才八點過?不行,我得再躺躺,要知道這個年我在家可都是不過十點不起牀。等等可說好了,我們十點半一起去報道噢~。”緊挨着的吳帥叨叨叨的說着,然後翻了個身繼續睡。
“真的沒事吧?”張瑞看着對面低着頭,呆坐在牀鋪上的李一凡又關心的問着。由於每個人的牀鋪都常年拴着蚊帳,張瑞並沒有看出來牀鋪上的李一凡身體在不停的顫抖。
“沒事……”李一凡說着,雙手緩慢的拉起被子,他的胳膊從上臂開始痠痛,腰部和腳踝酸脹的腫痛着。
最關鍵的是下半身,連同臀部到大腿內側,那種被人撕裂的疼痛感再次出現,這個感覺他記得,那是在那次看到柴嘉羽死亡前有過的疼痛感,只是這次的疼痛感,比之前還更加的強烈。
下身的疼痛生生的拉扯着他的小腹,一陣陣向下墮的撕扯感由內向外,就像是有人從裡面在你的下腹部的腸子上裹着厚厚的東西,卻不斷扯着它的感覺,又悶、又脹、又疼。
“咚咚咚!”心還在狂跳,他下意識的伸手去摸大腿下的被褥,內心那種屈辱和悲痛莫名的徘徊在他的情緒中,擡起手。“沒有血!”
“爲什麼我要說沒有血?”李一凡看着眼前自己酸脹的手,不明白自己爲什麼要說這些。突然記憶交替,一晃眼周圍一片昏暗,一雙滿是青紫色的淤青,還帶着些許鮮血的手出現在眼前。
李一凡被自己這莫名其妙變了樣的手嚇了一跳,這感覺就像是鬼上身,他驚嚇着,先是一愣,然後閉眼驚恐的使勁的甩着自己那痠疼的手,此時自己眼前的手臂明顯不像是‘人’的!
“大白天的也會撞鬼?”沒辦法了,李一凡還是強迫着自己又去看了眼自己的手臂,不過這次他只看到自己那依舊帶着手錶還穿着睡衣的手臂。
掀起衣服,上面沒有任何的傷痕,再忍着身體的疼痛掀開被子,呆呆的看着大腿下的被褥,只覺得有東西在流,但卻什麼都沒有,也想不起來爲什麼自己會有這樣的感覺。
“到底是誰,爲什麼我都不記得了,明明那麼的真實。”李一凡扶着頭,最後出現的那兩張男人的臉,剛醒來的時候還記得,可是現在已經完全忘記了他們的樣子。
“是個老人和一個年輕人?還是兩個年輕男人?還是一個人?爲什麼我什麼都記不起來了!”李一凡搖着頭回憶着,可是記憶越來越淡,就連前面一醒來像是在提醒自己要記住的話,都被忘記的一乾二淨。
原本想要拼命記住的人臉,就這樣模糊不見,直到現在腦海裡關於之前的夢,只有一片空白,可是那份驚恐和恐懼夾雜着的感情和身體上的疼痛,還在!可是也在慢慢的消散着。李一凡就這樣呆呆的看着被子下自己還穿着睡衣睡褲的身體,不知爲什麼心理有些酸楚。
突然,又一次剛剛的幻覺又出現了,這次是一個已經青紫有些變形的裸露着的腳腕和他的腳結合,就在李一凡下意識的蹬腿時,它卻是一閃而過,像是回憶或是提醒,可是有關的內容,李一凡卻什麼也想不起來,只覺得無比的恐怖和匪夷所思,更不知道爲什麼會看到這些。
“爲什麼記得裡面有個人好像是自己認識的?”李一凡小聲的嘟囔着,他想不起夢裡的任何事情,前面睜開眼睛還有畫面在腦海裡,可現在除了恐懼,什麼也沒有,不知道是因爲什麼而恐懼,也不知道是因爲什麼而受傷,想着想着頭也跟着疼痛起來。
這會身體還沒有徹底擺脫噩夢真實般的困擾,李一凡只能勉強擡起手揉了下自己的腦袋,他不知道夢裡是不是又看到了別人的死亡,這樣的未知,讓他心神不寧。
“是誰?到底是誰?爲什麼就是記不起來!”李一凡一遍遍的問着自己,越來越重的敲打着自己的頭,他只感覺越記不起來,越心慌。“爲什麼心裡這麼的慌張?”他反覆的,一遍遍的重複着問題,而自己甚至都要忘記前面也問過同樣的,這個想不起答案的問題,。
實在想不出個結果,李一凡只好拖着自己還沒有恢復力氣的身體,向着牀下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