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終於審問完了!”從審訊室裡出來的幾個人伸着懶腰,每個人臉上都是一臉的疲倦,聽完文博路的敘述,幾個人心裡都感覺到一種說不出來的承重和無奈。
對文博路的審訊一直從白天持續到了半夜,面對這樣兩個四年內連續殺害了十八名女性的兇手,幾個人都是深惡痛絕。
“葉隊,下午的時候來了好多記者,都是來問文博路是不是四年前黑車連環殺人案的兇手。”一個警員看了看時間。“這會那些記者應該都全部離開了。”
“行了,大家都趕緊回去休息吧,把文博路先送到看守所去,明天早上我還有事要問他,把人給我看好了。”葉宏斌也打着瞌睡說着。
這一晚,在審訊室裡聽完文博路敘述案件經過的幾個人,都沒有了睡意,對文博路這樣的冷血和麻木不仁,他們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麼多條鮮活的生命就那樣,斷送在了他們倆手裡,而他們呢?是那麼的無所謂和坦然,甚至把殺害特徵人物當成是一種習慣,和愛好。
在這樣的殘暴後,卻依然不知悔改,連一絲悔意都沒有,就像那十八條人命在他們手裡就如同玩具一般,說弄死就弄死,連個理由的沒有。
韓爍躺在牀上,看着天花板,反覆思考着明天該怎麼樣去審問杜宇。杜宇的反應會不會和文博路一樣,面對自己的罪行那麼的冷淡,又那麼的無所謂,完全沒有一點的悔意,只是把殺戮當成是一種享受和玩樂?
第二天一早,韓爍就向身在局裡的徐有亮彙報了昨天審問的經過,他把自己的疑慮和那種壓抑的心情表達給作爲長輩的徐有亮聽。
“像這樣反社會人格精神障礙的人,他們總覺得自己被社會和家人拋棄,一旦找到保護這個社會,和周圍人的方法,就會毫不留情的去做。”老徐寬慰着韓爍。
“可是那畢竟是活生生的十八條人命啊!”韓爍一晚上都沒休息好,想到這十八個人就因爲悲傷,又或者因爲正巧被杜宇和文博路撞見就被殺,是多麼的無奈。
“收起情緒,快去審問杜宇吧,現在文博路可是全部都交代了,杜宇不可能還能像以前那樣的態度。”徐有亮說着。
“可還沒有找到關鍵性的證據。”跟着蔣冬的這兩年來,韓爍可是沒少被這樣的事坑過。
“l市昨天下午根據文博路的交代,很快的就發現一具被害者的屍體,據說在死者的衣服裡發現一根不屬於死者的毛髮,早上結果應該就會出來,我這會打電話問問結果,你先去杜宇那。”徐有亮說着。
“嗯,好,謝謝徐叔。”這是韓爍第一次這麼稱呼徐有亮。
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韓爍對徐有亮的態度不斷的持續改變着,要說韓爍剛到蔣冬隊裡的時候,徐有亮就是個什麼都不管,天天朝九晚五,按時上下班的公務員。
原本在蔣冬昏迷的這段時間裡,韓爍以爲所有的重任都得交給他一個人來處理了,沒想到這個時候,徐有亮突然站出來,幫韓爍分擔了這個重任。
在去醫院的路上,韓爍已經收到了徐有亮發來的一份檢驗報告,據證實,在那名死亡女性的屍體上,發現的不屬於她的毛髮,正是屬於杜宇的。
帶着文博路的指控和這份有力的證據,杜宇本能的還想反抗,但證據面前,他的反抗顯得太過無力,很快,他就承認並交代了所有事情。
在最後,杜宇說出了一直隱藏在自己心裡許久的陰影。
杜宇從小就在自己母親的抱怨中長大,杜建國是出了名的花心,在校當校長的時候,還有所收斂,偷偷的在外面養了兩個女人,幾乎很少回家。
可自從幾年前下海經商後,杜建國再也沒有了任何的掩飾和躲閃,大大方方的把外面的兩個女人接到了自己家裡。
原本是大家庭家出身的杜母,每日每夜的抱怨着杜建國的忘恩負義,沒日沒夜的哭哭啼啼,永遠都是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還經常會把心裡的怒氣發泄在杜宇身上。
就因爲杜母這樣的態度,導致杜建國越來越不待見原本還算優秀的杜宇。在這樣的生活環境,媽不疼爹不愛的家庭裡,杜宇也變得玩世不恭起來,性格也慢慢的有些改變,很多想法與其他孩子距離也越來越遠,好不容易託關係進去的大學,也不去上了,整日就想着怎麼吃喝玩樂,變得紈絝起來。
可是隨着時間也來越長,杜母發現自己唯一的希望就是自己的兒子,她開始想辦法幫自己的兒子爭取他應得的東西,這也就是杜宇後來爲什麼回到了杜建國的公司上班,卻又從事學歷不高卻能學到他們這行最基礎最直接技術的原因。
杜宇把所有的氣都置在家裡的那兩個他父親帶來的女人身上,更是每次看到她們的時候,就彷彿又看到當年那個被她們欺負的沒日沒夜哭哭啼啼,抱怨着自己的母親。
他把這樣的兩種身份重疊,最後就成了,一見到哭哭啼啼一臉悲傷的三十歲左右的女人,就充滿了恨和說不出來無法形容的**。
“……”聽着杜宇交代的內心陰影,韓爍和王志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知道你殺了多少人,她們原本應該有着完美的家庭,就是因爲你和文博路,他們的家庭還有生活全都被你們給毀了。”王志大聲的質問着面前的杜宇。
“管我什麼事!”杜宇一臉的無所謂,笑着看着王志。
“你!”王志緊抓着杜宇的衣領,剛想一拳打在杜宇的臉上,擡起的拳頭,被韓爍一把靜靜的捏住。
“你忘記我們是警察了!和這種人沒必要這樣,自有法律來制裁他。”韓爍說着。
從杜宇那裡出來,回到警局,面對着突然圍過來的記者,韓爍躲閃的鏡頭,此刻他只想靜一靜,不想在這件案子上再多發表任何的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