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高鳳芝本來緊鎖的眉頭皺地更厲害了。
他怎麼知道?這是高鳳芝此刻唯一想問的。
“有些事情可能難以啓齒,但你或許可以試一試敞開心扉,你也可以把我當做一個樹洞,把你多年的煩心事都傾訴出來,反正羅大哥此刻又不再,即便說出來,也不會影響你的生活。”方宇一步步引導着高鳳芝,他把羅通支走,正是爲了給高鳳芝減輕心理負擔。
方宇相信,不管高鳳芝有什麼難言之隱,始終都是因爲她身邊有她最在乎的人,她在乎自己的愛人對自己的評價感受,有些事情可能當面說了,會導致愛人不再向從前那樣。
所以她必須隱忍。
高鳳芝此刻看着方宇,她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麼,她只是沉默了好一會兒,什麼都沒說,又好像把答案全都寫進了眼神中。
過了很久,她似是考慮好了,她對着方宇,裝作聽不懂的樣子:“方先生,我其實也沒什麼瞞着大家的,如果非要說有的話,可能我是真的不會做飯,我每次做一道新菜其實都要先偷偷練習幾個星期,直到這道菜真的會做了,我纔拿出來,然後告訴大家我本來就會做這道菜,一些家庭主婦的虛榮心罷了,誰都想聽點好話。”
方宇聽着高鳳芝的回答,覺得這麼好的女人一定很幸福,只可惜老天總是會嫉妒一個人的完美,總會讓一個非常好的人擁有一些缺陷才行,高鳳芝也不例外,只是她暫時還沒有把缺陷的那一面展示給別人看而已。
“你知道的,我指的不是這些。”方宇毫不留情地戳破道。
“好吧,換種說法,我現在很想幫你,我知道你需要幫助,因爲我有一些特別的能力,我能感應到你會因爲一些難以啓齒的事情而感到煩惱,我想幫你,現在要看你給不給我這個機會。我也知道,你有些害怕面對羅大哥,可是等這件事真正決絕之後,你會發現有時候勇敢要比畏畏縮縮好很多。誰不想光明磊落呢。”
方宇覺得自己的思路不太對,他立馬換了一種說法。
他要給高鳳芝希望,他能感受到有些事情被她埋得很深很深,那是因爲她覺得這件事根本就無法解決,但如果有人突然告訴她,其實這些事情都可以解決的時候,她的內心便會重新燃起希望,如同寒夜中突然亮起的燭火。
果然,高鳳芝終於有了動作,她的目光忽閃,似是對自己堅信不疑的東西產生了動搖,方宇知道,那是她深埋秘密的決心動搖了,這一次她思考的很快,似是很快完成了自己對自己的心理建設,她嘆了一口氣開始講述真正的故事。
“我剛剛說的,其實並不是全部內容。”
方宇點點頭,他能感覺地到高鳳芝有所保留。
“其實李國輔這個人真的很壞,他不僅是當時全校最混社會的,而且這個人從高一就開始敲詐勒索別人,而且他還做過更嚴重的事情,當時在學校,他是追求我最狂熱的幾個分子之一,我也沒打算跟他有什麼接觸,只以爲他是對我有非分之想,我以爲只要我離他遠遠的也就行了,可後來,他開始瘋狂地接近我,明目張膽的跟我走在一起,我想走也走不掉的。”
“這個人不簡單啊。”方宇嘆了口氣,開始同情高鳳芝,他能想象得出,當時的高鳳芝一定是非常漂亮的女生,即便是現在也依舊保留着幾分姿色。
“後來我才知道,他這個人無情的很,他追求過無數的女孩,但他沒有一個是真心喜歡的,他接近那些女孩更不是爲了談戀愛,而是因爲他想要逼良爲娼,讓所有女孩都成爲他賺錢的工具。所以,到最後我也沒能逃脫他的毒手,在一次暑假的下午,我被他迷暈,然後就……”
她說到這裡哽咽了,方宇更是不忍心再聽下去了,她妹說一個字,都會引起她記憶中的痛苦。他只能靠罵人來緩解心中的鬱悶:“這個人太不是個東西了。”
“這件事之後,我想過去告發他,並且已經走到了警察局門口,被他拽了回來。他勸我不要去報警,說這樣只會給他帶來麻煩而已,他自己不會有事的,而且他應允,以後不會再對我逼良爲娼了,從此各走各的。”
“你不會答應了吧?”
“我怎麼可能答應,心裡一直咽不下這口氣呢,於是我不聽勸,非要闖進去,正好現在就把那個王八蛋抓緊去,但李國輔居然帶着一絲詭異的笑,很恐怖的那種,他拽住了我,然後從口袋裡拿出了他的精神檢測報告,意思就是說,他有精神病這個擋箭牌,法律根本就制裁不了他,而我只要敢進去,他就會對我的家人不客氣。”
高鳳芝垂下頭,嘆了一口氣。
她沒有說話,但方宇已經知道了結果,她認輸了,沒有任何辦法,按照她的話說,他就是個瘋子。
“這就是你的難言之隱了,我知道了,我這就把這個李國輔找出來。”方宇定了定神,帶着一絲怒火站了起來。
“方先生,你千萬別去!”高鳳芝幾乎哀求地說道。
“爲什麼?你覺得我不是他的對手?這個你可以放心,你別看我身子不是多健壯,但我估計沒幾個人能扛得住我一拳的。”方宇笑着說,對於自己的威力他是自信的,
“可對方根本就不是一個人!你去了無疑就是送死!”高鳳芝猛地搖頭。
“什麼意思?”方宇愣了一下。
“我當時本以爲李國輔真的就不會再出現在我的生活中,事實上最後一年他就轉學了,自此後的幾年,他真的沒有再出現過,可這兩年,他又出現了,並且有偷偷找過我,他說他查了我家的精神遺傳史,說我很適合成爲瘋人院的一員。”
“我一開始以爲他在胡言亂語,後來才知道,瘋人院不是指哪間醫院,而是一個充滿精神病患者的組織。”
“他們想同化我。”
“所以當時同學聚會上,我不是因爲可憐他纔跟他喝酒的,只是他威脅我,不喝酒,就殺我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