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鐵們，他們絕對作弊了。”
“看我投訴他就完事了，這種行爲真是讓人噁心。”
張揚暗暗咬着牙，對於剛剛評論區說的什麼，他根本不會相信。
隨便賣幾張畫就能過萬？那得是多麼厲害的畫功才能創造出這麼高的價值！就算有這麼高的能力，也不見得會有人立馬衝到他面前買吧？這一切也太巧合了。
這不是板上釘釘的作弊又是什麼呢？
想到這裡，他立馬掏出了手機，一通電話撥給了狗牙官方後臺經理。
之前在挑戰中，張揚也是暗暗給後臺經理塞過錢的，有了這樣一層關係，即便是方宇沒作弊，也會讓他難受好一陣的。
電話過了很久才接聽，那邊傳來了張經理略顯不耐煩的聲音。
“喂，什麼事？”
“張經理，我必須要舉報！”
“又舉報，你要舉報什麼？”張經理似乎早就知道張揚小心思，他本能地露出一副抗拒的狀態。
“嘿，當然是方宇在比賽過程中作弊啊，這個人品行非常不端，你看他的銷售數據，那也太虛假了吧。原本一幅畫賣2000也就算了，現在隨便幾幅畫居然打包賣1萬塊！”
“你想啊，哪個二傻子會花一萬塊買他的畫？這不是託是什麼！”
張經理儘管有些生氣，但他還是壓制着，等他說完，然後補充道：“您說地非常有道理，可證據呢。”
“證...要什麼證據，那不是板上釘釘的事嗎？”
張揚有些明白了，這個張經理應該是因爲錢沒到位，想借此機會敲他一筆呢，像這種收了錢又變卦的人，張揚再熟悉不過了。
“話不能這樣講啊，張揚，沒證據是沒辦法舉報別人的，至於那些畫的價值你和我都不是那方面的專業人士，也不好對此妄下定論。”
張經理隨便幾句話，便滴水不漏地講張揚的幾點意見駁回了。
“不是，我們之前不是都......”張揚刻意地點醒他。
“之前？之前因爲看你有些才能，纔會幫着你說話的，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污衊別人，換做是你你樂意嗎？”
誰能想到，張經理根本就不吃這一套。
奈何人家是大公司的管理層，任張揚再有能力，也不敢得罪狗牙公司，張揚只能忍，俗話說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越想越氣。
實在忍無可忍，便質問道：“張經理，我就問還得多少錢才能把這事擺平了。”
他也不管那些直播間裡的觀衆了，他此刻只想贏。
當然，直播間再一次沸騰了。
“我靠，驚天黑幕，這廝竟然和狗牙高管狼狽爲奸！”
“說到底還是因爲金錢唄？呵呵。”
“666，現場撕破臉，這瓜吃的。”
“這種小破挑戰居然也用得着黑幕，兄弟你是有多輸不起？”
“這種人真夠噁心的，自己從頭到尾都在作弊，還在不斷舉報別人作弊，雙標狗。”
電話裡，先是短暫地安靜了一會兒。
隨後張經理輕哼了一聲，語氣中帶着一絲不屑：“這不是錢的事，我就問你，挑戰規則是不是你公佈的？”
“是啊，沒錯，這我承認。”
“好。”張經理頓了頓，繼續道“在你原本的規則中，本來就隻字未提不可以網絡銷售吧？”
“這......沒、沒有。”
“所以...這本來就是你考慮不周！”張經理一針見血地點明瞭問題所在。
“好，你的確收買了我，讓我幫你說話，清除了方宇的戰績你剛剛自己都承認了對吧。”張經理接着話鋒一轉，將這件原則上的問題輕描淡寫地略過。
“我是這麼幹的，可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不就是想多收點錢嗎？”張揚也立馬抓住機會回擊道。
“不不不，這已經不是錢的問題了。之後你又親自發過誓，說只要對方是通過線下出售的東西，你就絕無二話，那我想問，他是通過線下銷售的吧？”張經理準確地回憶道。
“是線下銷售的...”
“現在他確實在線下把畫賣出去了，你又反悔了？如果依照你的行事準則，這個比賽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
“......”
張揚此刻舉着手機一動不動，如果直播間內細心的觀衆可以發現，他整個身體都在顫抖，他的目光漸漸失神，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薑還是老的辣，張揚發現無論自己找什麼理由，都能被這個張經理圓滿地推回去，最後甚至還變成他的錯！
他欲哭無淚，自己白白花了三千塊錢，不僅挑戰沒有拿下勝利，打電話給官方，反而被官方教訓了一頓！關鍵這件事以他的實力還沒辦法去跟大公司抗衡！
只是他不明白，爲什麼啊？
爲什麼張經理會突然倒戈，他可不相信是因爲張經理突然頓悟，良心發現之類的鬼話，誰會跟錢過不去？
張揚永遠不會明白，那句“這已經不是錢的問題了”是什麼意思。
因爲對於張經理來說，真的不只是錢的問題了，是命的問題。
張經理真的就是典型視錢如命的那一類人，不然也不會因爲3000塊錢，暗中給張揚幫忙，即使對方的要求多離譜，他還是不被懷疑的情況下做到了。
從業的二十年裡，他兢兢業業，一步一個腳印爬到今天的位置，滴水不漏就是他的從事準則，像這樣的暗箱操作，張經理着實已經操作了不少，且從來沒有出現過紕漏。
他以爲這次也會如此。
本來一天的工作就要結束了，張經理吩咐手下們各自整理好自己手頭的彙總，等到點以後，該下班的下班，該加班的加班，一切照舊。
就在這時，他的辦公室被人一腳踹開。
就算做事滴水不漏的張經理在面對這一刻的時候，也難免面子上掛不住，便高吼道：“誰啊這麼放肆！”
只聽一個年輕男人用着及其慵懶的聲音笑吟吟地道：“嘿嘿嘿張文侯，脾氣見長啊！”
進來的是一個身穿破洞牛仔褲，破洞上衣，戴着耳釘，看上去流裡流氣卻又有點小帥的男人。
見到這個青年，張經理頓時沒了脾氣，連忙從座位上站起來：“程少..是您啊程少，剛剛眼拙沒看出來，近來可好？”
“呸，叫浩爺！”程浩踹開正想湊過來的張經理，在他的辦公桌溜達了一圈，隨後在辦公桌的抽屜裡翻翻找找了一會兒。
“呦呵，這玩意不便宜吧？”程浩從抽屜地下找到一小盒茶葉，用精美的禮盒包裝地非常華貴。
見他隨手裝進兜裡，張經理的心在滴血，小五千塊錢呢，儘管任誰都知道程浩身爲狗牙集團小霸王，他壓根就不缺什麼，但他就喜歡從別人身上奪走點什麼。
只要能看到那種心痛的表情，他就很爽，就像此刻的張經理一樣。
“浩爺，您這次來......”張經理依舊老好人的樣子，貼過來問。
記憶中自從這位小祖宗上了大學以後就很少來了，即便是來了，也不會搞出多大的風雨，頂多是調戲一下前臺的妹妹。
張經理也很清楚，無事不登三寶殿，既然小祖宗來了，他總要帶來點什麼。
“自己乾的好事兒，自己不知道麼？”程浩少見地貼着張經理的耳朵說着。
“別給我做出這副便秘一樣的表情，既然你想不起來，我就幫你回憶回憶了。”程浩拍了拍張經理的肩膀，張經理險些跌倒，扶了一把桌子纔算穩住。
“幫着別人改遊戲規則，也收了不少錢吧？”
張經理心裡頓時咯噔一下，彷彿懸在空中的石頭終於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一時間，竟然被一個小孩子問住了，並且此刻他緊張地渾身上下都在冒汗。
“嗨，你別緊張。”程浩嘴角帶着淡淡的笑意，卻又着刺骨的寒冷，他補充道“我對你的破事不感興趣，死胖子，但是你好像站錯了隊，你知道的後果麼？”
“我不介意讓你們一家五口團聚一下。”
張經理又是一驚，這個人怎麼什麼都知道！所謂的一家五口是他、他的妻子、他的女兒、他的情婦和他的私生子！正好五口。
他在外面包養情婦的事情，他從未跟任何人提起過，他一度自詡爲滴水不漏的典範，此刻在這個魔鬼般的小祖宗面前，他就好像一個無知的傻子。
幾年不見，小祖宗的變得更加恐怖了。
“別再找方宇麻煩，他是你惹不起的人，知道麼。”程浩拍了拍張經理的頭，就如同拍一條狗一樣。
張經理只是點點頭，沒有任何反應。
做完這些，程浩頭也不回地走了，臨走前突然說了一句：“謝謝你的茶葉，我家狗一定很愛喝。”
走的時候還不忘狠捏一把前臺妹妹的屁股。
他就是這麼狂，在南海他的確有資格這麼狂，不只是因爲他是狗牙集團少東家，他更是‘盜門’的接班人。
如今的盜門，連個門派都算不上，更別提上面只聽過沒見過的玄門、仙門了。如今盜門只是個組織形式，當然這也是與江湖掛鉤的，只是在世俗門派眼裡，它並不受重視罷了。
如今他邁入了“鐵”字級的實力，也算是入了修行的門。
雖然相比他師父趙玉景，半年就進入“鐵”字級，五年踏入“銅”字級的水平還差一大截。
但如在此號令盜門的手下時，這腰板自然也硬了不少。
如今師父交代事情，徒弟照做就是，但他就是想不明白，堂堂“銅”字級中期的高手，竟然迷戀網絡直播無法自拔，還要徒弟幫忙出氣才行，這要不是親徒弟早撒手不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