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房間內。
安然剛洗完澡,穿着潔白的浴袍出現在陸鹿身前。
陸鹿此刻仍舊是魂不守舍的樣子,似乎還在想着動車上的那一幕,突然地臉上又泛起了一絲潮紅。
作爲陸鹿的好姐妹,安然看到陸鹿這個狀態心中也是有些難受的。
陸鹿這個女孩非常善良,從上學的時候,她便已經感受到,她總是會在意其他同學的想法,會不自覺地討好別人,即便是自己吃虧,也不想讓別人受委屈。後來她開了福利院便更是如此。
最重要的是,這麼善良的姑娘,到現在一次戀愛都沒有談過。
之前是因爲她性格里有些卑微,有些感情總是交錯而過,而到了上大學之後,安然又把她保護地極好,讓那些對陸鹿有非分之想的人都死了心。說起來,這件事也怪安然自己,她總是覺得因爲自己的自私,想要自認爲保護好自己的朋友,反而讓她沒接觸過外面的風霜,致使陸鹿更加單純。
在這個社會,單純絕非是一件好事。
看着陸鹿這副樣子,安然不自覺有些心疼,她摸了摸陸鹿的小臉,然後一把將她抱住,給了她一些溫暖,安然道:“傻子,以後別想着別人了,多想想你自己,人要先愛自己,才能繼續愛別人。”
這句話幾乎是安然在陸鹿身邊的口頭禪,她一直想讓陸鹿明白這個道理。
陸鹿想着,便不自覺地抽泣起來。
安然想起了列車上那檔子事,她本來是不打算再提這件事的,好讓陸鹿暫時忘掉那個不美好的回憶,可是有些東西必須弄清楚纔好,才能更好的解決它。她還是鼓起勇氣問道:“今天那個男人,是不是暗中有威脅過你?”
陸鹿搖搖頭。
“真沒有?”安然認真地問道。
陸鹿依舊搖頭。
“行,我相信你,你也許是一番好意,害怕你冤枉了他是吧?”安然嘆了一口氣,又想起了白天的那個男人,氣便不打一處來。
“安然姐,我不想一個人睡,我能來你房間嗎?”陸鹿可憐巴巴地說道。
“當然,只不過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我的體溫比普通人要低。”安然寵溺地摸着陸鹿的腦袋,無奈地笑了笑,給人一種冰山融化的感覺。
陸鹿多拿了一牀被子過來,躺在了安然的身旁,她只是想睡前的時候有個人陪着。
關上燈後,陸鹿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麼。
安然也是如此,不斷回想着今天這個男人,她本以爲,那個男人是一個窮屌絲的,或者是什麼變態跟蹤狂,卻沒想到,他的手上居然擁有全球限量的黑卡,以南海市安家的雄厚實力,都不曾擁有過黑卡,今天居然在一個不起眼的男生身上出現了。
或許他真的不是變態?
安然心裡想着,今天的事情回想起來,似乎她也沒有看見他到底有沒有做什麼壞事,只是自己主觀判斷而已,難道是自己看走眼了?
安然立馬搖搖頭,甩掉了這種想法,那個傢伙明明就長了一張壞人的臉,自己怎麼可能爲他開脫呢,即便他的至尊黑卡是真的,那他也是一個有權有勢的變態而已!
而且按照他的意思,似乎他也是來這裡參加地下拍賣會的,想到這裡他暗暗攥緊了拳頭,說不定以後還要跟他見面。
這一下似乎是驚動了同樣在想事情的陸鹿。
陸鹿扭頭看了一眼安然,說出了她目光中的擔心:“安然姐,你說,咱們拿到曼陀羅花就能救好孩子嗎?”
安然似是被她可愛的一面給逗笑了,她安慰道:“你放心,我們安家的黃老,是三十代單傳的鬼門針傳人,比那電視上宣傳的薛神醫不知道靠譜了多少倍,他自然有把握,我們自然也該相信他。”
“我不是不相信黃老,只是小星那孩子,實在是可憐!”陸鹿又想了想小星那可愛的模樣,不由惋惜道:“小星是個好孩子,我實在沒辦法想象,他離開我的樣子。”
安然又安慰了陸鹿好一陣,說着什麼吉人自有天相之類的,又過了十幾分鍾,才漸漸傳來陸鹿緩緩地喘息聲。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陸鹿一看時間,居然已經是上午十點多了。
她心中有些惶恐,自己居然睡得這麼死,還有就是昨晚她明明設置鬧鐘了,怎麼會沒有被叫醒?難道是安然姐嫌吵給關上了,她環顧四周,此刻房間裡空空蕩蕩的,連個人影都沒有,立馬便嘆了一口氣,難道自己是被拋棄了?
她看了看手機裡的信息留言,似乎安然起的很早,先是幫她買了早餐,然後對陸鹿留言說,今天暫時放假一天,你可以自己隨便轉轉,早餐在桌子上,記得吃。
陸鹿立馬爬了起來,看到了桌子上果然有一份早餐,心中不免感動。
……
清泉市,南安祠堂。
此刻祠堂外正站滿了兩列黑衣手下,各個扶手二天,面色肅穆。
祠堂的中央正跪拜着一箇中年男人,相貌和善,頗有一代宗師的風範,男人身穿素衣,正對着安家的列祖列宗凝望着,嘴裡時時不忘發誓:“我安家,定當興復,揚名天下。”
正在這時,一個女人身穿正裝徑直走了過來,一旁的護衛並沒有加以阻攔。
“叔叔。”
“安然,一眨眼八年沒見,都已經這麼大了啊,現在已經是大家閨秀了!”
這個中年男人名叫安建國,正是安然的叔叔,事實上,安家的世世代代都應該在清泉市的,並且在清泉市,也能排的上四大世家之列,在過去絕對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家族裡也常是人才輩出,除了武學有人繼承之外,更有後輩把安家的生意越擴越大,強盛時期,隱約有力壓其他三大世家的勁頭。
只是後來,安家逐漸把重心瞄準在商業領域,又因爲安家大公子,當時爲人稱道的武學天才車禍夭折,後輩之中,無人能撐起家主之重任,武學傳承上自然也是青黃不接,一眨眼幾十年過去,安家的名號便在清泉市漸漸被埋沒,從無人問津到家喻戶曉,再到式微凋零,也不過是幾十年的時間。
後來安家的二公子,也就是安然的父親,帶着一脈家族成員到了南海市打拼。
安然的父親本來就不是習武的材料,所以在南海,他也一向只是注重生意往來,對於自己的女兒,他沒並沒有打算讓她去光耀門楣。
而安建國作爲安家三公子,其實也沒什麼突出的才能,武學天賦,趕不上大哥,經商能力,也不如二哥,似乎幹什麼都是二把手,但正是這個二把手,卻依舊還在堅持,操持着安家的整個家業。
安建國打量着自己的親侄女,心中有些感慨,早就聽說安然有冰清玉潔的美名,今日一見果然不是妄言,這大概還是主要歸功於她在極端的體質下被玄門大師收爲弟子,這可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在了安家頭上,玄門,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在普通人眼中,他們不是仙人也差不多了。
所以安然能有這樣的機緣,自然也是上天給安家的一個機會。
“聽說這次回來,你是打算去拍賣會買些東西?”
“是的,叔叔,我想,咱們安家在清泉市雖然已經稱不上名門了,但一些人脈根基總還是有的,這次我們想買的東西非常重要,是人命關天的事情,所以不可有一點閃失,我便想,不如請叔叔幫我打點一下。”
說着,安然對着安家祠堂上的列祖列宗拜了拜。
祠堂上的這些靈位上,有許多安然打小就耳熟能詳的名字,安家傳承了百年之久的歷史,自然是英雄輩出。
安建國聽完點了點頭:“那你算是來對了,如今的拍賣會的背後勢力,其實正是清泉市的四大世家,雖然咱們安家已經被四大世家除了名,但我與這幾位家主仍舊是故交,所以這件事,還是能辦的。”
“那如此,還真是麻煩叔叔了。”
安建國笑了笑,有些感慨道:“你說你這個丫頭,如果不是你有求於我,恐怕我想見你一面都難啊!”
安然只好賠笑,對於安家,她確實瞭解的太少,付出的也太少了,在此之前安然以爲對於安家,她都不會再有什麼糾葛,直到她十多年後再次回到清泉市安家,她才發現,安家的一切她都無法放下。
不知道爲什麼,她心中總有一種想要把安家扶持起來的衝動,她從來不是一個熱血的人,但這一刻,她莫名的激動,她似乎也是見證了安家的逐步衰敗,看着安建國臉上那若有若無的苦笑,她似乎能體會那種深深的無奈。
“對了,你們要拍什麼東西,我可以直接幫你們問問。”安建國緩緩起身,問道。
“曼陀羅,是一種特殊的藥材。”
“我知道那東西,正好今晚這一場拍賣會就有,據說這東西非常搶手,前兩天洛東市的宋家也在找這玩意兒。”
“宋家?”安然愣了一下,宋家她自然是聽說過的,洛東市就在南海市的隔壁,並且宋家也是洛東市數一數二的武學世家,這幾年風光無限,家族弟子似乎都是頂尖人才,但他們尋求曼陀羅,是安然沒想到的。
宋家這種妥妥的武學世家,尋找一些提升功力的草藥蛇膽還尚可理解。
但曼陀羅這種有治癒功效的草藥,怎麼也會讓他們如此狂熱?
“小道消息,據說宋家得了什麼寶貝,獻給了某個玄門大佬,玄門大佬給宋家家主一個機會,只要他宋家能在一個月內有三人突破‘怪’字級,就允許他們晉升玄門,只不過啊,那些傢伙們急功近利了,過度使用藥品,最後無法調和,聽說兩個人都走火入魔了,現在正四處求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