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鍾文的第一個孩子,大寶鍾幼蓮幾乎獨佔了他所有的父愛。
對於這個掌上明珠,鍾文可以說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簡直疼愛到了誇張的地步。
擔心女兒遭受任何危險,他在大寶一歲的時候,便將五元神功一字一句地悉心傳授。
這門功法乃是由五大元聖以陣法之力灌頂而成,根本沒有現成秘籍,兼之艱深玄奧,極難描述,鍾文耐心地以口相傳,整整花了一年時間,才讓女兒將功法掌握了個大概。
緊接着,他又是玄天珠,又是萬道之書,各種天材地寶更是不要錢似的砸在女兒身上,這才造就了一個兩歲多的入道靈尊。
在鍾文踏入原初之地的那一刻,五元神功就被“新華藏經閣”升級成了神靈品級的六元神功,威力與從前已不可同日而語。
鍾幼蓮體內的功法也自動晉級,實力再次暴增,妥妥的小怪物一枚。
徐明臺的手掌與大寶甫一接觸,小傢伙甚至不需要思考,體內神功便已經自主運轉起來,一股霸道無匹的力量瞬間將他牢牢攫住,猶如飢腸轆轆的惡獸陡然看見了美食,狠狠撲上前去,發了瘋似地吞噬着他體內的靈力。
徐明臺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七月身上,哪裡料到這個小娃娃竟然擁有如此可怕的實力,待到反應過來,靈力已經被吸走了十之三四,登時驚得一魂出竅,二魂昇天。
他本能地想要後退閃避,忽然感覺心臟猛地一跳,體內血液和靈力齊齊倒流,整個人瞬間陷入到僵硬狀態,一時半會竟是絲毫無法動彈。
這是什麼手段?
過度震驚之下,徐明臺腦中一片空白,待要張嘴呼喝,卻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只能如同木偶似的杵在原地,任由眼前這個小小女嬰不斷掠奪體內的能量。
“噗!”
得此良機,七月美眸中登時閃過一絲決絕之色,臉上再也沒有一絲遲疑,果斷擊出一掌,輕而易舉地捅穿了徐明臺的心臟。
“你、你……”
紅色的液體濺向四方,徐明臺面色慘白如紙,嘴角鮮血長流,眼中滿是不可思議之色,似乎完全沒有料到自己竟會敗在兩個小丫頭手中,更無法相信對方竟敢對自己這個神女山使者痛下殺手。
“七月師姐。”
就連姜妮妮都不禁慌了神,“你、你殺了他?”
“我不殺他,他就要抓我們。”
七月眸中的寒意一閃而逝,口中淡淡地說道,“一旦被帶去那個什麼神女山,豈不等於將自己的命運完全交給陌生人來掌控?”
“是這個理!”
夜夭夭對於七月的凌厲果決似乎十分讚賞,口中嘖嘖讚歎了一句,腳下忽然一動,竟然展開身法,主動朝着圍在四周的陳家人衝了過去。
她眸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長髮飄飄,雙臂翻飛,動作輕靈迅捷,在空中幻化出數道虛影,五指彎曲成爪,所過之處血流成河,哀嚎不絕。
這一次陳家爲了演戲,故意只派出沒有修爲的普通人,因而人數雖多,卻根本沒有夜夭夭的一合之敵,短短十數息之後,眼前已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除了瑟瑟發抖的老掌櫃之外,便再也沒有一個活口,手段之殘忍,令人歎爲觀止。
望着眼前的血腥場景,姜妮妮面露不忍之色,嘴脣微微一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終究沒有吐出一個字來。
她雖然閱歷不足,人卻不蠢,也知道如今和陳家已經徹底結仇,此時若還抱着婦人之仁,不但要害了自己,還會牽連七月和大寶。
“這老頭怎麼辦?”
殺紅了眼的夜夭夭氣息急促,胸膛起伏,雙爪沾滿了淋漓鮮血,竟似有些收不住情緒,看向老掌櫃的目光中,充滿了濃濃的戾氣和殺意。
“別、別殺我!”
老掌櫃早已被這恐怖的景象嚇得雙腿發軟,又讓她瞪了一眼,登時“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渾身哆嗦,屎尿齊流,“姑、姑娘饒命!”
“你知不知道王冬雪是誰?”
夜夭夭眯起眼睛,臉上流露出詭異的笑容,緩緩舉起右手,遠遠望去,猶如從地獄爬出來的女鬼一般,小小年紀,竟然頗有幾分蓋世魔女的風範。
“知、知道!”
老掌櫃搶着答道,“是那個高天的婆娘,整個湯山村出了名的美人兒!”
“哦?剛纔你還不知道這一號人物。”
夜夭夭臉上透出森森鬼氣,嗓音無比溫柔,卻不知爲何令人毛骨悚然,“現在怎麼又認得了?”
“姑娘,小老兒也是迫不得已啊!”
老掌櫃癱倒在地,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地大哭道,“這夥人上頭有陳家這座保護傘,咱們平頭百姓哪裡鬥得過他們?要是不肯按他們說的做,小老兒說不定明天就要橫屍街頭哩!”
“這位徐大人原本是咱們從神女山請來主持公道的高手!”
姜妮妮聞言登時大爲惱怒,厲聲喝罵道,“只要你適才仗義執言,就能讓陳家接受應有的懲罰,可你卻爲了一己之私,選擇幫着那些惡人撒謊,結果不但害了徐大人,害了我們,也害了自己,簡直愚不可及!”
“我、我……”
老掌櫃一把年紀,思維本就遲緩,又被她這麼一通訓斥,一時間六神無主,茫然無所,完全不知該如何回答。
“姜師妹,恐怕未必如此。”
七月忽然嘆了口氣道,“適才我還沒反應過來,如今細想,這徐明臺恐怕早就與陳家沆瀣一氣,所謂的調查,不過是演戲罷了。”
“什麼?”
姜妮妮吃了一驚,脫口而出道,“他、他爲何要這麼做?”
“多半是想要維護神女山在百姓心中公正無私的形象吧。”
七月沉吟片刻,緩緩說道,“此人看似平易近人,這一路十分貼心地配合着土豆大哥的速度緩緩而行,實則卻也變相留給了陳家人足夠的時間來收買和威脅村民,並將王冬雪的住所改造成了一座藥鋪,屆時他便可以證據不足爲由放過陳家,甚至倒打一耙,反過來對付咱們。”
“可這樣一來,神女山的形象豈不還是……”姜妮妮兀自不解道。
“神女山還是那個心懷天下、公正無私的神女山。”
七月接着又道,“之所以沒能扳倒陳家,只是因爲村民們自己不願吐露實情,人們又怎麼好意思怪罪神女山?”
“小小年紀,不但實力驚人,還擁有這等洞見。”
正在此時,不知從何處突然飄來了一個富有磁性的男子嗓音,溫柔而低沉,聽在耳中,令人不自覺地心情愉悅,神清氣爽,“也不知是什麼樣的人物,才能培養出你這樣的天才。”
“什麼人?”
七月等人無不大驚失色,連忙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口中齊聲嬌喝道。
出現在視線之中的,是一個看上去只有三十多歲的男人。
男人身上穿了一件白麻衣衫,可那種華貴的氣質,卻遠遠勝過世間任何錦衣玉帶的翩翩公子。
他臉上帶着令人如沐春風的微笑,非凡的氣度和風采讓幾個丫頭看得呆了,甚至連身爲男人的土豆在看見白衣男子的一剎那,亦是心神皆醉,久久回不過神來。
“看你髮色,應該來自白銀一族吧?”
白衣男子的目光掃過七月絢麗奪目的銀白色長髮,和顏悅色地問道,“爲何我卻從未聽說過銀月花園出了這樣一個天才?”
七月回過神來,連忙抱着大寶向後連退數步,美麗的雙眸中閃耀着警惕的光芒。
“還有這個小娃娃,應該還不到三歲吧?”
白衣男子對她的態度毫不在意,目光隨即落在了大寶身上,口中嘖嘖稱奇道,“兩歲多的入道靈尊,簡直聞所未聞,未來成就不可限量,連我都忍不住要嫉妒呢。”
“你到底是誰?”
七月心頭一驚,連忙伸手遮住大寶,嘴裡嬌聲喝問道,“是不是陳家的人?”
“非也非也,陳家哪有這個資格?”
白衣男子輕輕搖了搖頭道,“我姓徐,名右卿,剛纔被你殺死的,是我堂弟。”
“你、你就是徐右卿?”
此言一出,土豆的臉色登時“唰”地白了,本能地脫口而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