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
林北攻勢驟停，整個人向後連飄數丈，盯着李憶如柔美的臉龐凝視良久，口中喃喃自語道，“李氏皇族的閨女？”
“你的仇人，還真是不少。”
不等鍾文和李憶如回答，他又接着自言自語道，“也罷，既然答應要替你報仇，多殺一個，少殺一個，又有什麼分別？”
話音未落，林北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原地。
幾乎同時，他已經出現在李憶如身前三尺距離，擡起右臂，對着女帝一指點去。
他的動作看似緩慢，卻須臾而至，李憶如尚未回過神來，這一指距離她的眉心已不足兩寸，速度之快，幾乎跨越了時間的概念。
然而，他快，有人卻比他更快。
“破碎虛空！”
李憶如只覺眼前虛影一閃，剛纔還在二十丈開外的鐘文，竟已擋在自己跟前，右手做刀，對着林北狠狠劈了過去。
兩大聖人之間，忽然浮現出一條長長的裂紋，朝着兩邊瘋狂擴散，瞬間化作一個巨大的空間缺口，遠遠望去，就如同一頭看不見的怪獸正張開血盆大口，誓要將林北吞入腹中。
“雖然不知道你是如何得到那五個傢伙的傳承。”林北微微一笑，身上白光一閃，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瞬間出現在十丈開外，輕鬆躲過了鍾文霸道絕倫的空間手刀，“不過如今的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就算林星月他們重活過來，也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垃圾，就你這樣的貨色，也配和五大元聖相提並論？”
鍾文冷笑一聲，嗤之以鼻道，“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個什麼貨色！”
言語間，他腳下龍影盤旋，“倏”地出現在林北跟前，輕飄飄地打出一掌，直奔對方胸膛而去。
看似平淡的一掌，卻散發出一股難以想象的恐怖吸力，所過之處，天地間的靈力就彷彿遇見吸塵器的灰塵一般，紛紛朝着鍾文的手掌瘋涌而去，就連林北丹田之中的靈力也是蠢蠢欲動，彷彿隨時要破體而出，倒戈投敵。
這一招，正是“星海行者”苦難的成名絕技，化靈神掌。
成聖之後，這門掌法亦是威力暴增，甚至都不用接觸，就能隔空將對方體內的靈力迅速抽乾，功效之強，只能用“變態”二字來形容。
林北身上白光閃現，腳下一晃，不知怎地，竟然繞開了鍾文，擡手便是一掌，朝着李憶如打了過去。
他的修爲何其恐怖，這一掌看似輕描淡寫，勁力所過之處，卻在天地間掀起狂暴氣浪，不知有多少碎石斷枝螺旋飛舞，猶如龍捲過境，地裂天崩。
李憶如何曾見過這等聲勢，眸中閃過慌張之色，俏麗的臉蛋上早已驚得一片煞白，待要躲閃，四肢卻無比僵硬，絲毫動彈不得。
這一刻，她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大乾女帝，而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年輕姑娘，在排山倒海的天地威勢面前，什麼都做不了，只能靜待大限降臨。
“卑鄙的螻蟻！”
鍾文皺了皺眉頭，口中咒罵一聲，腳下龍影盤旋，瞬間出現在李憶如身前，狠狠轟出一拳，正面迎向林北的驚人掌勢。
“轟！”
兩人拳掌相交，超越極限的力量正面碰撞，無數空間裂紋在四周浮現，整片天地都彷彿被震碎開來，腳下的懸崖早已不堪重負，化作無數碎石，不斷落入海中。
然而，失去立足之所，對於聖人而言，卻造不成絲毫影響。
兩人依舊懸空而立，各出拳腳，乒乒砰砰互捶不停，每一招每一式所引動的聲勢無不令天地失色，日月無光。
僅僅是二人交手的餘波，便令四周山石崩裂，滿目瘡痍，再也看不出懸崖原本的模樣。
原來他這樣厲害！
這真是人類能夠做到的麼？
總算李憶如也擁有靈尊修爲，失去了立足之所，她蓮足點地，縱身躍上高空，目瞪口呆地注視着眼前的驚天大戰，只覺三觀都被顛覆。
鍾文的強悍實力，她當然早就有所耳聞。
然而畢竟缺席了三年前異人谷的驚世一戰，僅靠腦補的她，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出，當世最爲頂尖的聖人強者，究竟有着怎樣的威能。
在她看來，眼前交手的早已不是人類，而是兩頭擁有滅世之能的荒古神獸。
而鍾文牛叉倒也罷了，就連那個蕭家餘孽蕭問劍，竟然也這般厲害。
須知當年蕭家謀逆之時，若是蕭問劍展現出這等實力，李九夜怕是二話不說，直接乖乖退位，哪裡還會有後來的帝都大戰？
就在李憶如胡思亂想之際，林北身形一閃，竟然又一次出現在她面前。
堂堂上古頂尖大佬，居然一再撇開鍾文，不斷襲擊一個雙十年華的年輕姑娘，場面登時顯得十分奇葩。
“你妹的！”
眼見對方這般不要臉，鍾文氣得臉都綠了，一邊破口大罵，一邊閃身而上，又一次擋在了李憶如跟前，揮舞着拳頭和林北對轟在了一起。
他看似十分不齒對方的卑鄙行爲，實則內心卻是叫苦不迭。
只因爲了保護李憶如，鍾文屢失先機，本就難以對付的敵人，頓時變得愈發棘手。
這般又鬥了片刻，疲於奔命的鐘文渾身都被汗水浸透，已是氣喘吁吁，狼狽不堪，徹底落在了下風。
在這個過程中，他也曾施展“蒂花之秀”，試圖強行將林北的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豈料每次將要成功之際，空中便會傳來“噹”的一聲巨響。
鐘聲一起，林北居然成功擺脫了蒂花之秀的影響，繼續對李憶如痛下殺手。
如此一來，鍾文的這招蒂花之秀，除了讓李憶如眼睛裡冒出幾顆小心心之外，竟是沒能起到絲毫作用。
帶她走！
心知若是再這樣下去，自己多半要大敗虧輸，甚至殞命於此，鍾文眼神一凜，突然用意念向“鍾文二號”發出指令。
下一刻，他身上的氣勢驟然衰弱了一大截，彷彿大病了一場。
“轟！”
兩人的拳掌再次相撞，鍾文竟然毫無抵抗之力，被直接轟飛出去，將後方的山壁震得四分五裂，支離破碎。
反觀李憶如卻突然加速，嬌軀化作一道白色疾光，以遠超靈尊的速度沖天而起，瞬間消失在兩人交手的區域，飛得不知所蹤。
顯然是“鍾文二號”從鍾文體內撤了出來，直接帶着李憶如遠走高飛，逃離了危險地帶。
“真是個傻小子！”
林北嘴角微微勾起，眼中閃過一絲古怪的笑意，彷彿奸計得逞一般。
他身上白光一閃，以難以想象的速度貼近上來，對着鍾文迎面就是一拳，拳端閃耀着瑩瑩白光，磅礴的氣勢令人心膽俱寒，魂飛魄散。
這一拳尚未打中目標，本就矮了一大截的懸崖便如同被盤古巨神踩了一腳似的，瞬間凹陷數丈，數不盡的巨大石塊四散飛濺，在空中相互碰撞，噼啪之聲不絕於耳，響徹雲霄。
纔剛從石堆裡爬出來的鐘文躲閃不及，只得擡起雙臂，擋住頭頂。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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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北的拳頭轟在他手臂之上，爆發出一道驚天動地的巨響。
“轟！”“轟！”“轟！”
隨後，鍾文的身軀便如同鑽探機一般，撞碎了一道又一道的山石壁壘，勢如破竹，一路沉到崖底，砸得鼻青臉腫，眼冒金星，簡直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實力達到你我的層次，在這世間，已經是神靈一樣的存在，世俗之人與螻蟻何異？”
不等他回過神來，林北的身軀已經穿過整座斷崖，出現在頭頂上方，“你之所以會敗，便是因爲太在意這些螻蟻的死活。”
話音未落，他已經擡起手臂，挾着無可匹敵的威勢，轟出了驚天動地的一拳。
“轟！”
一道璀璨耀眼的白色強光穿透斷崖，化作擎天一柱，直上雲霄，幾乎捅破蒼穹，駭人的巨響飄蕩在天地之間，久久沒有散去。
……
“夜崖主，這就是你口中的數萬高手？”
李閒立於高樓之上，眺望着皇城外稀稀拉拉了的千餘名修煉者，眸中閃爍着熊熊怒火，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你莫非是欺本王不識數麼？”
“王爺，這些只是先來的。”
萬仞崖崖主夜修羅站在他身後，表情頗爲尷尬，強笑着答道，“過不了多久，其餘各大門派應該也會陸續趕到。”
“既然如此，本王就在這裡等着。”
李閒雖然年少，卻並非蠢笨之人，很快便看出他的話語不盡不實，乾脆拉了把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待剩下那數萬人到了，再去面見長孫大人罷！”
“王爺，恐怕不能如您所願”
夜修羅苦笑着搖了搖頭道，“草民已經以您的名義邀請了衆位朝臣，宰相和六部尚書等當朝大員，此時應該都已經在金鑾殿等候了。”
“什麼！”
李閒面色劇變，厲喝一聲道，“未經我允許，你怎敢如此？”
“王爺，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夜修羅低着腦袋，聲音低沉而平靜，“如今咱們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還請速速決斷！”
“你、你……”
李閒氣呼呼地瞪視着他，過了好半晌，才長嘆一聲，無奈地搖了搖頭道，“走罷，不可讓衆位大人等久了，到時候看我眼色行事，皇位之事也講求一個緣法，萬萬不可強求。”
“王爺英明！”
夜修羅深深鞠了一躬，低頭之際，臉上卻浮現出一抹陰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