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敬嘴裡塞着胡餅,從一個攤位上把玩着一個小玩具,一邊付錢一邊詢問:“殿下,我們去之前去過的那家店?還是重新找一家?”
“你怎麼還有錢?”餘志乾看着張小敬從荷包裡拿出錢之後,整個人都驚呆了,特麼的自己一個太子殿下窮成狗,對面這個傢伙居然有錢買東西。
張小敬將胡餅吃完之後將荷包搖了搖:“公子,這是大理寺那個劉備的荷包,之前在風月小築,我們沒給錢!”
“白嫖?”
“對!”
“行了,別買了,你想下還有那一家你認識收字畫的!快一點東市快關門了!”
“跟我走!”
餘志乾跟在張小敬身後,七拐八繞來到了一個不大的鋪子,指了指:“公子,這家店也收字畫,價格一般會比外面低一點!”
“黑店?”
“不是,是走一些私貨的店,有的是贓物,有的是死人的東西,公子你帶的這幅畫,估計滿長安沒有幾個人敢收,這家應該沒有問題!”
餘志乾點了點頭,確實如此,掛着太子印章和七皇子私章的東西,還真不是一般人敢收的,鬼知道這玩意哪裡來的,萬一惹出事情來,可能要倒黴。
仔細的打量着這家店鋪,位於東市邊緣位置,周圍大概都是差不多做一些灰色產業生意的商鋪,周圍十分的冷靜,偶爾有人路過也是行色匆匆。
“不過公子放心,這家店不敢黑我張小敬!”說完之後,就用力的對着大門踹了過去:“開門,開門!”
“輕點輕點,你媽沒教過你敲人家門時候要輕一點嗎!再用力信不信我打斷你的狗腿!”
張小敬用力的踹了一會門之後,屋內傳來了迴應,聲音很大,但是中氣不足,聽起來應該是一個身體被掏空的傢伙,而且屬於那種很空。
“來了來了,別敲了,這特孃的是漢代的大門,你要是踹壞了,你賠不起!”
聲音越來越近,最後伴隨着嘎吱嘎吱難聽的轉動聲,這扇好像幾百年沒有打開的大門終於打開,露出一張枯黃的臉,最爲標誌的是下巴位置長了一顆拇指大的黑痣,上面還有幾根精心打理過的毛毛垂下來。
整體形象看起來就像是老電視劇裡演的漢奸一樣,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正派人物。
不過當他將眯成一條縫的眼睛張開之後,看見門口站着的是張小敬,立刻猛的將門給關了上來,張小敬則用力的一腳踹上去,大門隨之而開。
“張,張,張小敬,你不是進大理寺了嗎?馬上就要砍頭了嗎,你,你,你怎麼在這裡!”
“爺爺我還沒死呢,不是來找你麻煩的,不用緊張,門打開!”
“啊,好!”
張小敬走到餘志乾面前:“公子,這個叫做長毛,具體名字叫什麼沒人知道,這家店老闆!”說完之後,拎着餘志乾走了進去。
“你們在門口候着!”餘志乾出門都是有侍衛陪同的,不過餘志乾也是要臉的人,不可能在自己侍衛面前光明正大將老七那邊坑來的東西給賣掉。
進店之後,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店面,不過擺放着一些破破爛爛的罈罈罐罐,餘志乾好奇的將一個看起來有點像是阿拉丁神燈的東西拿起來,看了一眼。
“這位公子,小心點,小心點!這是剛來的新貨,幾百年前蘭陵王的東西,值錢着呢,你要是給我搞壞了要賠我的!”
長毛的小眼睛眯着,有些驚慌的對着餘志乾說着,好像這玩意真的是什麼值錢的寶貝一樣。
張小敬看了一眼之後,直接的將餘志乾手中的東西拿在手中看了看,長毛看見之後,立刻閉嘴,絕口不提這是什麼寶貝,張小敬冷哼一聲,將這個如同阿拉丁神燈一樣的東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張小敬,你,你,你!”長毛被嚇得吹鬍子瞪眼,下巴的長毛被吹的飄了起來。
“幾百年前的東西是嗎?蘭陵王的物品是嗎?”一邊說着一邊用力的踩踏着,盯着面前的長毛。
餘志乾眉頭也稍微一皺,感覺這個張小敬有些仗勢欺人,不過下一句話立刻改變了餘志乾的看法。
“公子,這玩意從我當不良帥那一年就看見了,這傢伙,值錢的東西絕對不會在這裡擺着,放在門口的都是想讓一些人拿起來看一看,然後他稍微的有點小動作,恐嚇一下,如果沒有拿穩摔了,他就獅子大開口進行勒索!玩這個小把戲玩到我頭上了,長毛,你是不是嫌命長了!”
長毛被張小敬嚇得往後退了兩步:“那個,張,張,張小敬,我就是,就是習慣,我真的沒有敢坑你,真的沒有敢坑你!”
“我朋友被你嚇着你,你看着辦吧!”
“啊,好說好說!”
長毛立刻連滾帶爬的衝到櫃檯後面,拿出一個小盒子,滿臉堆笑的拿了過來,張小敬掂量一下之後,放在餘志乾的手中:“公子,這是賠禮!”
餘志乾點了點頭,默不作聲的收了下來,雖然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錢,但不會太少。
長毛帶着餘志乾轉了一圈之後,經過一個小院子來到了一個房間之中,相比於之前屋子裡的陰暗,這裡要亮堂了很多,周圍的擺件依舊是不少。
剛纔進門的時候,張小敬就提醒餘志乾:“公子,這間屋子裡的東西,大多數都是真的,不過也有一部分是假的!”
“嗯!”
餘志乾心中大致有數,果然無商不奸,這個長毛的表現,像極了後世那**商,甚至有過之而不及,果然無論是什麼時代,黑心商人永遠都是存在的。
“張小敬,說正事吧,你來找我幹嘛,打聽消息的話就算了吧,我剛剛回長安,對於長安很多消息都不瞭解!”
餘志乾看了一眼正在摸着自己長毛的長毛:“我們這有一幅字需要出手,不知道你這裡收不收!”
“字?誰的?柳公權還是王羲之的?”
餘志乾面帶微笑的搖了搖頭,然後將自己手中的字給拿了出來:“請!”
“張小敬,事先說好了啊,雖然是你的朋友,但是做生意就是生意,可不能強買強賣!”
張小敬在那裡大搖大擺的坐在椅子上:“你先看看再說,我張小敬是那樣的人嗎?”
長毛仔細的想了想張小敬所作所爲,點了點頭,但是沒有敢說出是,而是接過字卷,慢慢的將字卷打開。
“嗯?”
當字卷緩緩的打開的時候,長毛第一眼感覺這個字還算不錯,但是腦海之中沒有找到這像是那一位名人的字,總是覺得差了那麼點意思,感覺寫字的人字體已經成了一派,不過由於年紀太小還未達到大家的水平,過兩年可能就真成了一派。
“這是新寫的字?”
長毛心中大致有數,這種字還是能夠值點錢的,以後說不定還能漲價,心中默默的給出了一定的價值,不過看到上面的墨還未乾透,不由的有些好奇?這是誰寫的?張小敬肯定寫不出來這字,難道是面前這個公子?
“繼續往下看!”
“好!”
長毛稍微來了點興趣,只要能賺錢他都有興趣,默默的一點點的將字卷全部打開,當看到了最後落款的時候,雙手已經開始顫抖了起來。
“咕咕!”
長毛的喉結上下飛快的竄動着,看着上面蓋着的兩個章,七皇子的章,長毛十分的清楚,因爲七皇子有一些字畫流傳到民間,作爲一個搞字畫古董生意的,雖然手中沒有,但是也接觸過。
但是最讓他心驚的是太子殿下的大章,這特麼的是大印,不是的私章,長毛沒見過,但是不敢懷疑這玩意是假的,這年頭私刻一個縣令的大印都是要砍頭的,何況是太子的大印?
“值多少錢?”
餘志乾輕輕的喝了一口茶水,不急不慢的詢問着。
“這個,這個,這個我需要仔細的核算一下,覈算一下!”長毛感覺自己攤上大事了,這幅畫值多少錢他根本不敢估價,兩名皇子的印章,太子吟的詩,七皇子寫的字,這個價格怎麼算?
給少了,這是看不起當今太子殿下和七皇子,傳出去他長毛也不用在長安,不對,大唐國土混了,但是多少纔不叫少呢?這個度讓長毛根本難以把握。
“快點給個價,東市快關門了,淨街鼓都要響了!
“好,我儘快,儘快!”
長毛腦海飛快的轉動着,七皇子的字畫在市面上價值大概六七百兩一幅,當然是那種好一點的字,不過這幅字畫上的詩還算不錯,算是精品,加上點錢,最重要是的太子吟的詩,這個價值就不好界定,最後還有太子的大章!
心中思索良久之後,長毛心中大致有點數,手指輕輕的轉動了一會之後,豎起了三根手指。
“嗯?多少?直接說數字,不要玩這一套!”餘志乾冷哼一聲,知道了長毛是什麼樣的人之後,餘志乾也不客氣,既然是買賣,那就擺明了談。
豎起三根手指鬼知道是三十兩還是三百兩,三千兩,也有可能是三萬兩,萬一自己說錯了數字,那這個傢伙就賺大發了!
聽到餘志乾的話,長毛立刻收回了猥瑣的表情,這傢伙做買賣的時候不自覺的會有這些動作,猛的想到能夠拿出這種字畫的人,肯定不簡單,輕輕咳嗽一聲道:“三千兩,如果公子想要賣的話,三千兩,小店收了!”
三千兩白銀!餘志乾眼睛一眯,這大唐的購買能力他心中還是有點數的,三千兩放在現代也是百萬級的,一幅字畫能夠價值三千兩,確實不低了。
餘志乾手指輕輕的摩挲着,心中思考着這個價值到底是高了還是低了,不過張小敬這個時候直接跳了出來:“八千兩,你還有一千兩左右有的賺,不要的話我們去別的家了!”
“咕咕!”
長毛艱難的吞了吞口水看着張小敬:“張閻王,八千兩的價格實在是太高了!”
“哼,你當我不知道你,我沒有說九千兩已經給你賺錢的空間,你長毛報價永遠是底價的三分之一,這可是在道上有名的,別人都是二分之一,你還真的夠黑的!”
“那是那些古董字畫,這不一樣,我給了三千兩已經是十分實誠的價格了!”
“哼,當朝尚書的字都能賣出三千兩,你覺得兩位皇子的字,加上太子親手創作的一首詩,就值三千兩?你好大的膽子!”
“張小敬,說好的做買賣,你這是欺負人!”
“我沒欺負你,八千兩你要就要,不要我們去別家,做這生意的人又不在少數,哼,對這字感興趣的應該不少吧!”
聽到張小敬的話之後,長毛沉默了起來,平心而論,這幅字大概就是能夠值個一千兩左右,還是因爲是太子的詩和七皇子的字,但是上面加了兩個印價值就另算了,遇到合適的人,賣了一兩萬也不是沒有可能。
“六千兩,公子這個價格已經是最高價了,不能再高了!”
長毛也看出來張小敬要聽餘志乾的,自己說服不了張小敬,轉頭看向餘志乾。
餘志乾冷笑一聲:“張小敬我們走吧,你帶路去別家看看!”
“七千兩,公子,七千兩不能再高了,再高小的也沒得賺了,你去那一家都是這個價!”
“張小敬,將字收起來,我們走吧!”
餘志乾看到長毛這個樣子,也知道張小敬說的沒錯了,確實能夠值這麼多的錢,也不怕這個傢伙不出錢,這傢伙現在只是在做最後的努力罷了,能省多少是多少!”
“七千五百兩,公子,你也給小的賺一點吧,這個價格已經到頂了,真的到頂了!”
餘志乾沒有搭話,一隻腳已經踏出客廳的門檻。
“八千兩,八千兩就八千兩,成交,現銀還是匯票!”
看到餘志乾不爲所動,最後長毛咬牙喊了一句。